祖文峰絕對不會給段學仁的面子,雙方就不是一個道上的人。
段學仁很聰明,不再給蘇長河施壓。
半小時后,眾人把蘇長河送到鳳山招待所入住。
緊接著,大家移步鳳山的黨委會議室。
“之前就有消息傳出,祖局長發(fā)話,鳳山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完成搬遷,兩個月之內出整改效果?!?/p>
“想要改變祖局長的決定,難度可不小?!?/p>
段學仁手指頭敲著桌面,微微蹙眉。
“我已經(jīng)跟省長匯報了?!?/p>
“省長說,盡力爭取整改時間。”
“一個月完成搬遷,兩個月出效果是不現(xiàn)實的,至少要爭取到兩個月完成搬遷,半年之內出效果?!?/p>
方覺華深吸口氣:“祖局長從群眾的利益出發(fā),想讓我們盡快完成污染整改,這是好事。但我們也要從實際出發(fā),不能脫離實際嘛?!?/p>
段學仁蹙眉:“祖局長恐怕不會賣我們的面子。”
祖文峰是宗家提拔起來的干部,怎么可能會給段學仁面子,不使絆子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方覺華說道:“東來書記會趕下來?!?/p>
段學仁點頭,“東來書記能來的話,也許還能爭取到一些時間?!?/p>
趙東來的姐夫可是中樞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妥妥的實權派,祖文峰或多或少會給點通融的余地。
無論是方覺華也好,還是段學仁也罷,壓根沒想過讓高燃出馬。
畢竟,高燃背后縱然有高群聲,那也白搭,祖文峰還真不會給高群聲面子。
到了祖文峰這個層面,能讓他給面子的人,除了那幾個家族外,也就那么二十多個人而已。
“高燃同志,祖局長既然要來,那肯定也會去看現(xiàn)場?!狈接X華看著高燃:“就按照今天的準備吧?!?/p>
高燃說道:“鳳山水庫紀念館已經(jīng)竣工,我想邀請祖局長去參加揭牌儀式。”
方覺華尚未開口,段學仁便蹙眉道:“高燃,你不了解祖文峰祖局長的脾氣。就一個水庫紀念館的揭牌儀式而已,你怎么能邀請他一個堂堂的部長去參加?”
他輕哼一聲,接著說:“你難道想告訴他,你沒有破壞環(huán)境,你很重視水庫的保護?我告訴你,你這么做會適得其反!”
他毫不客氣的批評高燃:“你只要當著他的面提出這件事,他就敢當著唐書記的面子說鳳山政治污染的浮于表面,形式主義,你相信嗎?”
他搖了搖頭:“高燃同志,你想問題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好在你提前跟我們說了這件事,否則后果不堪設想?!?/p>
方覺華打圓場:“段部長,高燃這也是好意,盡管方式可能有些不妥,但出發(fā)點是好的?!?/p>
連他也覺得高燃的做法有些欠妥了。
在場很多人心里面其實已經(jīng)在冷笑。
環(huán)??偩值木珠L來了,你不想著怎么爭取整改的時間,居然修建什么水庫紀念館,妄圖通過這種方式贏得領導的認可,實在是有些幼稚。
高燃卻并未解釋,點頭:“那我再考慮考慮?!?/p>
有些事,無法解釋,也沒必要解釋。
段學仁說道:“不用考慮了,這件事,你連提都不能提?!?/p>
方覺華委婉說道:“高燃,這件事,以后再說?!?/p>
他生怕高燃再提揭牌的事,看著眾人問:“大家還有什么意見嗎?”
眾人搖頭。
“既然如此,先回去休息吧?!?/p>
方覺華宣布散會。
會后,方覺華找到高燃。
“高燃,剛才會上的事,別往心里面去?!?/p>
方覺華安慰道:“揭牌儀式,我可以來揭牌?!?/p>
高燃一怔,隨即笑道:“謝謝覺華常務?!?/p>
方覺華深吸口氣:“祖文峰這個人很強勢,見了之后,無論他說什么,一定要忍住。”
高燃笑道:“我不會意氣用事的?!?/p>
方覺華點頭,拍了拍高燃的肩膀:“早點休息,最近你才是最忙的。”
“常務,我先送你去住處?!?/p>
高燃親自把方覺華送到住處,這才回房間。
翌日一大早,趙東來率先趕來。
隨后,眾人才趕去羅湖和鳳山的交界處等待祖文峰。
很快,祖文峰的車停下。
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國字臉中年男子下車,棱角剛毅,看起來就不好惹。
他就是環(huán)??偩值木珠L,祖文峰。
“祖局長?!?/p>
趙東來等人上前。
“東來書記。”
祖文峰笑著伸出手。
無論背地里怎么較勁,表面上都得和和氣氣的。
“直接去現(xiàn)場吧。”
祖文峰上車。
眾人陪著他趕去現(xiàn)場。
這次輪到蘇長河跟他介紹現(xiàn)場的情況了。
祖文峰始終蹙著眉頭。
眾人知道,他這是在鋪墊。
待會兒的督察反饋會上,他一定會讓鳳山掉層皮。
然而,大家想錯了。
祖文峰甚至不想等到開會的時候。
“東來書記,要杜絕此類案件,還得加強問責處理的力度?!?/p>
祖文峰蹙眉:“只是整改肯定不行,還要處理人,尤其是關鍵人。不動刀子,我們有些干部是不知道疼的。只有讓他們放放血,他們才會長記性?!?/p>
他差點就說,你們必須把當?shù)氐狞h政負責人給我全部免職了。
“東來書記,整改方案除了整改本身外,還要有處理意見?!弊嫖姆逖赞o犀利:“具體負責人,分管的負責同志,以及主要的負責同志,都要為此承擔責任?!?/p>
他不給趙東來說話的機會,接著說:“東來書記,你知道我為什么從深城趕過來嗎?因為已經(jīng)有人說,鳳山的污染再大,也有一只大手會把這件事遮下來?!?/p>
趙東來心說,媽的,對外怎么說,還不是由你祖文峰一個人說了算。
祖文峰停下腳步:“點就不看了,我們現(xiàn)在就回會議室開會吧。”
趙東來只能點頭。
眾人上車。
高燃和鐘夢萍也上了車。
“高燃,事情有些麻煩了?!?/p>
鐘夢萍忍不住說道。
“沒事。”
高燃看著司機:“到前面帶路,去水庫紀念館。告訴其他司機,原路返回太慢,我們抄近道?!?/p>
司機點頭,當即打電話給其他司機,隨后到前面帶路,直奔向水庫紀念館。
鐘夢萍懵了:“高燃,你瘋了嗎?段部長和方常務他們已經(jīng)說了,不能去水庫紀念館?!?/p>
高燃看著她:“出了事,我擔著?!?/p>
很快,車隊到了水庫紀念館。
眾人陸續(xù)下車。
當看到前方的水庫紀念館的時候,段學仁的臉都黑了,高燃這小子不聽勸啊。
祖文峰蹙眉:“這是哪里?”
冷場了。
祖文峰看著水庫紀念館,瞬間明白了鳳山黨委政府的打算,他們這是想用這所謂的水庫紀念館,來證明他們重視水庫的保護啊。
祖文峰臉色一沉,看著趙東來:“東來書記,與其把錢花在這些地方,我倒覺得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治理好污染?!?/p>
“這錢,是我捐的。”
一個中年婦人從后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