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后。
高燃把鐘夢萍叫到了辦公室。
鐘夢萍還沒等高燃開口便忍不住問:“書記真的要來嗎?”
高燃笑道:“我既然說出口了,還會有假?”
鐘夢萍忍不住說:“我還以為你想詐出背后搗鬼的人?!?/p>
高燃給她倒了茶,在沙發(fā)上坐下。
“你還真猜對了?!?/p>
“當初打造南部園區(qū)的時候,貓膩不少?!?/p>
高燃看著鐘夢萍:“園區(qū)的企業(yè)跟某些干部之間有利益輸送,現(xiàn)在這些企業(yè)想坐地起價,卻又沒辦法直接出來鬧事,只能慫恿群眾。”
鐘夢萍忍不住問:“書記,難道你已經(jīng)有眉目了?”
高燃卻沒有正面回答她:“唐書記要來這里開現(xiàn)場會了,各市的市委書記也會到場,這個會的規(guī)模很大。這個消息確實是真的,遲早會公布,我沒必要藏著掖著?!?/p>
鐘夢萍柳眉微蹙,“提前放出這個消息,也是誘餌?”
高燃點頭:“為了確?,F(xiàn)場會如期召開,我們干事肯定要求穩(wěn)。這個時候,園區(qū)的企業(yè)如果聯(lián)合提出某些條件,我們也只能被迫答應?!?/p>
鐘夢萍很是不解:“這樣不是對我們不利嗎?”
高燃搖頭:“我等著他們聯(lián)合起來找我,正好可以一次性解決他們。與其一家一家的去談判做工作,搞拉鋸戰(zhàn),還不如一次性把問題解決?!?/p>
鐘夢萍忍不住說:“你這是兵行險著啊。”
高燃說道:“鎮(zhèn)長,搬遷問題難度很大,我們不用一些非常規(guī)的手段,類似于這次的群體事件還會不斷出現(xiàn),我們能壓住一次,未必能壓住第二次?!?/p>
“你說的沒錯,我們只有半年時間,而且這半年還包括把影視基地和旅游產(chǎn)業(yè)給做起來的時間?!?/p>
“如果不把搬遷的時間盡可能的壓縮,我們根本不可能完成祖文峰定下的任務?!?/p>
“企業(yè)搬了,其實群眾的工作反而會變得容易。畢竟企業(yè)已經(jīng)走了,他們只能選擇相信我們。”
鐘夢萍明白了高燃的想法——抓大放小。
“這件事背后應該有劉飛的影子?!?/p>
高燃說道:“我們鎮(zhèn)政府內(nèi)部的某些干部,說不定已經(jīng)跟劉飛走到一起來了?!?/p>
“在黨委,還是政府?”
鐘夢萍若有所思,腦海里面快速飛過其他領導的名字。
副鎮(zhèn)長:蘇小佳、郝培甲、龍華、李魁、蔡浩、洪昂!
黨委委員:副書記孫文杰、紀委書記田小鳳、組織委員靳云海、武裝部長茍海濤、政法委員朱航。
蘇小佳肯定不可能。
郝培甲有可能,但這次他被打了,可能性降低。
龍華、李魁、蔡浩、洪昂、茍海濤等人都有可能,他們都是鳳山的老人了。
“除了田小鳳和蘇小佳之外,其他人都有可能?!?/p>
鐘夢萍看著高燃:“孫文杰同樣有可能,當初他和寧玥兩人都負責過園區(qū)的建設和招商?!?/p>
高燃說道:“寧玥已經(jīng)辭職了,這個時候,她應該在某個地方度假?!?/p>
鐘夢萍譏笑:“段少卿這廝還真是關心自已的情人。”
高燃冷笑:“寧玥已經(jīng)不重要了,如果鎮(zhèn)政府內(nèi)部真有其他人阻撓我們工作,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南部園區(qū)必須得搬,這是政治任務,無論誰想借此機會發(fā)財,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打擊。
鐘夢萍忍不住問:“書記,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高燃看著鐘夢萍:“你安心準備現(xiàn)場會的事,其他事交給我就行?!?/p>
鐘夢萍忍不住笑了:“書記還真是體恤我啊,我這個姑姑倒是沒白當?!?/p>
“姑姑?”
高燃懵了一下,隨即想起了大家私底下給他們起的外號——神雕俠侶。
草!
高燃哭笑不得:“你就那么想當我的姑姑?”
鐘夢萍咯咯一笑:“書記愿意的話,我倒是沒問題,反正我也不吃虧?!?/p>
高燃看著鐘夢萍:“那魏俊宇秘書長叫你什么?”
鐘夢萍忍不住笑道:“我和秘書長可沒什么,過兒,你可別瞎想?!?/p>
高燃忍不住笑了,沒跟她繼續(xù)瞎扯:“鎮(zhèn)長,我還有事,先走了。”
鐘夢萍忍不住說:“書記,這是你的辦公室?!?/p>
“給姑姑你享受一下書記的待遇。”
高燃已經(jīng)下了樓。
上車后,高燃對呂麟說道:“去陸主任家?!?/p>
片刻后,高燃便抵達了市人大主任陸海山的家門口。
陸海山得知高燃高燃要來拜訪自已,腦殼有些疼:“每次遇到這位衙內(nèi)都不會有什么好事,請他到茶室吧?!?/p>
三分鐘后,茶室。
高燃親自給陸海山倒茶。
陸海山急忙壓住高燃的手:“客隨主便,我來?!?/p>
他親自給高燃倒茶。
高燃笑道:“陸主任,知道你回鳳山休息,我本來應該早點來看你的?!?/p>
你還是晚點來,最好不要來的好。
陸海山心里呵呵了一聲,臉上卻露出笑容:“我也干過書記,知道書記到底有多忙。”
高燃嘆氣:“確實很忙,搬遷的事,把我搞得焦頭爛額啊,所以忍不住過來跟陸主任請教?!?/p>
瞧瞧我這張嘴!
陸海山有些后悔說出剛才那句了。
“陸主任,省委唐書記要來鳳山開現(xiàn)場會?!?/p>
“如果園區(qū)的企業(yè)集體過來跟鎮(zhèn)政府談條件,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
“畢竟當年跟他們簽的那些協(xié)議可是白紙黑字擺在那里的,真要按協(xié)議上的補償標準,鎮(zhèn)政府說不定得掏出十個億?!?/p>
高燃直言不諱,根本沒有藏著掖著。
誰讓當初陸海山當市委副書記的時候,多次調(diào)研鳳山的南部園區(qū)呢?
要說這莞城誰最清楚那個地方的情況,那除了段少卿等人外,一定是這位陸主任。
“果然來者不善?!?/p>
陸海山不動聲色,喝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當初把園區(qū)建在南部,也是不得已為之,畢竟當初新區(qū)建設遙遙無期。誰知道高燃書記你到了鳳山之后,居然把新區(qū)問題解決了,更是一口氣引入了三十多億的投資?!?/p>
他看著高燃贊嘆:“高燃書記,你的名字在莞城,現(xiàn)在可是無人不知啊。就算在市人大,那些代表提起你的名字,那也會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捧了捧高燃后,他蹙眉道:“現(xiàn)在園區(qū)的搬遷問題,我個人覺得還是要從長計議,不宜操之過急。”
高燃放下茶杯,直視著陸海山:“陸主任,我倒是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
“系鈴人”三個字,他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