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說的那句話——要不是你們,老何也不會三更半夜被車撞!
這句話明顯是在暗示,旁邊很有可能有人盯著,她不方便說話!
另外,這句話還有可能是在暗示,半夜三更的時候再說,現(xiàn)在不方便。
當然,也有可能是高燃和顧南屏猜錯了,但他們不想冒險。
果然,他們猜對了,深夜的時候,蘇蓉終于打電話過來:“你想要的東西在老何的辦公室,以后不要再來找我們了?!?/p>
高燃還沒來得及多問,蘇蓉已經(jīng)掛了電話。
顧南屏忍不住說:“這位何書記很有膽色,居然把東西放在自已辦公室,最關鍵他前妻居然愿意幫他保守這個秘密。”
高燃說:“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過人之處?!?/p>
他們當即回了鳳山鎮(zhèn)政府。
“找到了?!?/p>
高燃在何振強辦公室找到了一盒錄像帶。
打開錄像帶,何振強出現(xiàn)在屏幕里。
“當你們看到這盒錄像帶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jīng)死了……”
何振強從他初任鳳山黨委書記開始講起,他怎么被張俊豪拉下水,怎么幫助張俊豪解決搬遷新區(qū)用地問題等等,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包括,那一家三口的死,以及那兩個女學生的溺亡真相,他也說出來了。
至于郭力的死,他盡管沒有參與,但他在視頻中也說郭力的死因——害死郭力的人,確實是張俊豪。
視頻戛然而止。
高燃卻看得意猶未盡。
“你打算怎么做?”
顧南屏看著高燃:“張俊豪跑不掉了?!?/p>
高燃腦海里面依然回蕩著何振強剛才說的話,蘇家一家三口的死,以及那兩女學生的遭遇,在他的腦海里面,揮之不去。
顧南屏知道高燃在想什么,她沒干擾高燃。
高燃可以選擇明哲保身,任由段學道和宗勝斗。
高燃也可以選擇支持段學道,但這樣勢必會得罪宗勝。
顧南屏知道,高燃需要一點時間作出選擇。
她并不知道,高燃其實已經(jīng)做好決定——他不會放過這個對付宗勝的機會的。
“就這些證據(jù),依然影響不到宗勝?!?/p>
“因為他姓宗,他絕對不會有事?!?/p>
“段學道說的沒錯,郭力才是關鍵?!?/p>
高燃喃喃。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張俊豪和他背后的人,都不會承認是宗勝指使他們做的?!?/p>
“到了關鍵時刻,他們一定會把罪名全部認了?!?/p>
“而且唐書記不希望這件事公開?!?/p>
高燃陷入了兩難。
他當然知道唐書記為什么不公開調(diào)查郭力的死因,畢竟郭力的身份如果擺到臺面上,影響不好。
一旦有人公開調(diào)查郭力的死因,牽扯到宗勝,宗勝勢必會反擊,把郭力的身份公之于眾。
這不是唐萬古想看到的結(jié)果。
但如果不公開郭力的死因,那么就很難對付宗勝。
說句難聽的,宗勝就算把天捅破了,那又怎么樣?
“段學道?!?/p>
高燃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段學道讓何振強和孫文杰兩人在鳳山揭開蓋子,就是為讓他難以獨善其身。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能將計就計?
高燃看著顧南屏:“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顧南屏凝視著高燃:“我想贏,但我想讓他們兩個都輸,這會不會太貪心了?”
高燃笑了:“你怎么讓他們兩個人都當輸家?”
顧南屏低聲在高燃耳邊說:“我想到了一個故事,你想聽嗎?”
高燃笑著點頭。
顧南屏說:“明朝的時候,朱棣是怎么打下江山的?”
高燃微微色變:“你的意思是——”
顧南屏說:“他知道自已的優(yōu)勢,他是朱重八的兒子,所以他直接帶兵殺入皇城。因為他知道,只要皇城那位不在位置上,那其他人也會擁護他?!?/p>
頓了頓,她說道:“當然,他也是提前做了幾個王爺?shù)墓ぷ鞯?,有備無患?!?/p>
高燃說道:“你想讓我直接把證據(jù)送到龍都。”
顧南屏點頭:“沒錯,我們何必考慮其他人怎么做,我們直接把東西送到那郭力老爹手上,讓他知道這件事就行?!?/p>
高燃搖頭:“不行?!?/p>
顧南屏一怔:“為什么?”
高燃看著她:“因為我想讓宗勝死!”
顧南屏色變:“你……你知道了?!?/p>
高燃沉默。
顧南屏也沉默了。
“高燃,你想怎么做?”
顧南屏看著高燃。
“段學道不是想讓他出國嗎?”
高燃喃喃:“他出國后發(fā)生什么,那可就不好說了?!?/p>
顧南屏一凜,她想說什么,卻沒敢開口。
“剛才你說的對,我們確實可以把證據(jù)送去龍都。”高燃說道:“不過不是現(xiàn)在,我們得先找到嚴政他們?!?/p>
顧南屏說:“你擔心嚴政他們會出事?!?/p>
高燃說道:“段學道利用嚴政他們對付宗勝,絕對不會留下證據(jù),讓別人抓住自已的把柄。所以,他最好的辦法是在事成之后,解決掉嚴政他們?!?/p>
“想要找到他們,難度不小?!?/p>
顧南屏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對了,我們可以從陸海山入手!”
“我了解過這個人,這個人能在莞城政壇屹立三十年不倒,本事可不小?!?/p>
“嚴政他們利用了陸海山,陸海山暗地里肯定也在想辦法解決麻煩!”
“他說不定已經(jīng)知道嚴政他們的下落?!?/p>
顧南屏非常篤定的看著高燃。
高燃不得不服,顧南屏這反應速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正色道:“麻煩了!”
顧南屏白了高燃一眼:“事成之后,你得好好感謝我。”
她雷厲風行,當即離開了鳳山。
當天下午,陸海山便莫名其妙的被人套住頭,拖到了車上。
“你們是什么人?”
陸海山有些心虛:“求財,還是——”
“陸主任,別說廢話了?!?/p>
“告訴我,怎么聯(lián)系上嚴政他們?”
“你們是什么人?”
陸海山反而冷靜下來。
“你有一分鐘時間考慮?!?/p>
“現(xiàn)在,倒計時開始了?!?/p>
顧南屏說:“我們很專業(yè),你可以猜猜你的結(jié)局——比如,你酒駕出了車禍,然后去世了?!?/p>
陸海山嘴角抽搐:“謀害國家公職,你們眼里還有王法——”
顧南屏打斷他的話:“政法委書記都死了,也沒見嶺南省委公開說什么。”
陸海山臉色一沉:“他們單方面聯(lián)系我,我聯(lián)系不上他們?!?/p>
顧南屏說:“你還有十秒鐘?!?/p>
陸海山臉色難看:“我說的是真的?!?/p>
顧南屏的刀已經(jīng)插在他的肩上。
陸海山滿頭冷汗:“我說的是真話?!?/p>
顧南屏說:“你還有三秒鐘?!?/p>
陸海山咬牙:“我來想辦法聯(lián)系他們。”
顧南屏笑了:“這就對了嘛。”
一個小時后。
顧南屏堵住了一個邋遢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正在送水,被人堵住去路后,微微蹙眉:“麻煩讓讓道。”
顧南屏盯著對方:“如果我不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