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影視的董事長突發(fā)心臟病去世,念清當機立斷,帶著眾人去了天馬建工。
“歡迎念局長蒞臨我司指導工作?!?/p>
一個四十出頭的斯文男子出門迎接:“鄙人天馬建工的董事長程陽春?!?/p>
念清主動伸出手跟對方握手。
程陽春微微彎腰握著念清的手:“念局長,里面請?!?/p>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在天馬建工門口停下,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魁梧中年人下車。
“念局長,你好?!?/p>
對方笑著走過來:“我是滿天縱?!?/p>
念清笑著伸出手:“滿市長好?!?/p>
高燃心中一動,湖州市的市長居然親自來了。
“程董事長,會議室準備好了嗎?”
滿天縱看著程陽春,“念局長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要請念局長給我們指導一下工作。我們的院線改革跟其他企業(yè)比起來,還有些差距。”
程陽春笑著作出請的手勢:“念局長,滿市長,各位領導,里面請。”
一行人進了天馬建工。
念清卻笑道:“開會就不必了,來之前宋局長再說叮囑我,不要增加基層的負擔,不要搞形式主義,盡快進入工作狀態(tài)。”
滿天縱看著程陽春:“宋局的工作方式值得我們學習啊,程總,還不快表個態(tài),務必全力配合好督查組的工作。”
程陽春正色說:“總局這次以督查的方式對我們的工作進行指導,那是對北湖院線的重視。說實話,我突然感覺到身上有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但我一定一定全力支持院線組建,絕不含糊!”
滿天縱看著念清,“念局長,程總這個人實在。天馬建工這些年來,為湖州的城市建設作出了很大貢獻,現(xiàn)在又為我們北湖的院線改革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非常好的履行了社會責任。希望總局在以后的院線改革中多出臺一些政策,鼓舞他們的信心。”
“支持院線改革,那是總局應該做的?!?/p>
念清笑道:“近期總局會聯(lián)合財政等部委出臺一系列政策,到時候滿市長你們市委政府也要多多支持院線改革啊。”
滿天縱滿口答應:“那是肯定的,北湖一直重視文化產業(yè)發(fā)展?!?/p>
“高燃?!?/p>
念清突然看著身后的高燃,“你帶隊去看看相關臺賬,我和滿市長、程總座談?!?/p>
高燃有些意外,念清居然點他的名字,不過他反應夠快,點頭說:“好的,念局。”
程陽春看著身邊一個高挑女人:“帶幾個領導去?!?/p>
那高挑女人當即帶著高燃他們離開。
“領導,請問你們想查閱什么臺賬?”
高挑女人微笑道:“我是天馬建工的辦公室主任范萱萱?!?/p>
姓范?
高燃看了對方一眼,范華強好像已經五十多歲了,這女人該不會是范華強的親戚或者女兒吧?
范萱萱嫣然一笑,“對了,領導您貴姓?”
高燃說:“免貴姓高,高燃?!?/p>
范萱萱非常意外:“你就是高主任嗎?”
高燃邊走邊說:“你認識我?”
范萱萱說:“參與院線改革的誰不認識你?有人說,是你一手組建起了新世紀環(huán)球,也是你一手把新世紀環(huán)球的知名度給打響了。據(jù)說,你馬上就要高升了?!?/p>
高燃不動聲色,“外界傳言不能信,這可不是我的功勞。這是總局,是陳助理,是新世紀環(huán)球,也是漢影集團,所有人的功勞,我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p>
這高帽子他可不戴。
范萱萱微笑道,“高主任,你太謙虛了?!?/p>
高燃不給她繼續(xù)廢話的機會:“輝煌傳媒是貴公司旗下的子公司之一?!?/p>
范萱萱點頭:“十個月前,我們入股輝煌傳媒,并成為了輝煌傳媒的最大的股東?!?/p>
高燃說道:“我想看看你們入股的相關資料,以及最近輝煌傳媒正在推進的影視劇項目情況,還有……”
他怕范萱萱記不住,直接拿出筆來列了一個清單給范萱萱,“請你在一個小時之內把相關臺賬送過來?!?/p>
范萱萱很是為難:“高主任,你有所不知,輝煌傳媒的董事長今天突發(fā)心臟病去世了,我們盡管是大股東,但想要把這些資料收集起,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p>
高燃并未勉強,點頭說:“那行,我們現(xiàn)在就回酒店?!?/p>
其他人懵了,都沒想到高燃直接就走。
范萱萱色變,急忙說:“高主任,我們爭?。 ?/p>
高燃不給她討價還價的機會:“50分鐘之內,希望你把相關資料送過來?!?/p>
范萱萱暗恨,卻還是擠出笑容:“一定!”
她馬上帶著人離開了,連茶水都選擇性忘記,沒給高燃他們提供。
一個總局的處長看著高燃,“有貓膩?!?/p>
其他人深以為然。
“這次我們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確實起到了效果?!?/p>
“不過輝煌影視集團的董事長突然去世,給了他們緩沖的余地?!?/p>
“至少,他們有正當?shù)睦碛删彌_?!?/p>
高燃看著眾人,“看來這會是一場硬仗?!?/p>
眾人心情沉重。
才到北湖就突然“暴斃”了一個企業(yè)的董事長,這事確實棘手,他們怎么敢干出這種事?
高燃其實想說,輝煌影視董事長的死,恐怕要深入調查,這其中肯定隱藏著什么秘密,但他們畢竟只是督查組,沒有權力調查一起命案。
不過他相信,念清肯定也考慮到這一層了,說不定她已經進行了安排,公安的同志應該會介入。
但北湖省的公安,信得過嗎?
高燃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件事。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一個小時后,范萱萱帶著資料過來了。
她沒按高燃說的50分鐘,掐著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分明是故意做給高燃看——你可以嚇唬我,我也可以不給你好臉色看,你又能奈我何?
高燃只是試探一下,便發(fā)現(xiàn)這個范萱萱多少還有些孩子氣,說不定能從她身上查出點什么。
不過現(xiàn)在,高燃要做的是不動聲色,先裝模作樣查一查資料。
有問題的資料,范萱萱是肯定不會送過來的,但沒有問題的資料,卻未必查不出問題。
中樞每年都要開展巡查、巡視。
部委、省級、地級市、縣級市各級,都要按照要求提供資料,他們也是這么做的,層層把關,把他們覺得沒有問題的資料送給巡查組。
但為什么最后巡查組還是能查出線索?
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囚徒困境。
讓不同的人,不同的單位,不同的層級提供類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資料,就一定可以查出有用的東西。
你肯定能從中發(fā)現(xiàn)他們到底想要隱藏什么。
所以,高燃在查資料的同時,請示已經開完座談會的念清,做了其他安排——政府、企業(yè)等等,都提供資料。
就在高燃他們查資料的時候,北湖已經暗流涌動,很多雙眼睛都盯著高燃他們——這其中當然包括程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