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川正與葉凌川的仙棺悍然對撼,每一次碰撞都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那具棺材確實堅不可摧,硬生生接下了他極限下的四檔與龍綃的重拳,但相應(yīng)的,葉凌川也被這恐怖的力量震得步步后退,只能勉強支撐,毫無反擊之力。
甚至在這激烈的對抗中,秦忘川尚有余力將余光掃向王玄策的方向,聲音冷冽:
“王玄策,你有些礙眼了?!?/p>
王玄策手掐法訣,頭都未回,腳下黃泉水再次翻涌,精準(zhǔn)地將另一具試圖靠近的兵人溶解殆盡。
他這才側(cè)過頭,眼中紫芒銳利,毫不退讓地回應(yīng):
“巧了,我看你也是?!?/p>
說完,迅速對云澤軒低語,語速極快:
“兵人交給我?!?/p>
雖然的確是想揍秦忘川一頓,但現(xiàn)在他心中莫名燃起了種想法。
要贏!
場面一時陷入僵持。
秦忘川與葉凌川的重磅對撼雖聲勢驚人,但都默契地未曾動用真正的殺招,甚至武器都未使用。
最凌厲的攻擊往往伴隨最致命的破綻。
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在等待對方先露出破綻的瞬間。
與此同時,在城中最佳的觀戰(zhàn)閣樓內(nèi),李家負(fù)責(zé)此界事務(wù)的家主正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擂臺。
太精彩了。
忽然他察覺身側(cè)有人落座,剛想?yún)柭暫浅?,卻猛地反應(yīng)過來——他的神識竟毫無感應(yīng),完全是憑借余光才瞥見這一幕。
他駭然轉(zhuǎn)頭,待看清來人面容時,險些魂飛魄散。
來人正是當(dāng)代李家天帝。
這位至高存在周身毫無氣息波動,如同凡人般緩緩落座。
緊接著,另外兩位氣息同樣深邃如淵的老人也漫步而來,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下方的戰(zhàn)局。
李家家主剛欲躬身行禮,李天帝便隨意地抬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將他輕柔地送至遠(yuǎn)處。
至此,整個云緲天城視野最佳的觀戰(zhàn)席位,已悄然落入三位天帝之手。
“擺擂收運,前人也不是沒試過,”李天帝緩緩開口,目光依舊停留在秦忘川身上,“只是效果都不太好?!?/p>
“那是因為名頭不夠盛?!鄙砼约Ъ姨斓劢涌诘溃抗馍铄?,“秦老頭,這也是你‘看到’的一環(huán)么?”
秦太一緩緩搖頭,聲音帶著一絲縹緲:
“不,自他與天對弈的那一刻起,未來已模糊一片。”
外界并不知曉三位天帝齊聚。
飛舟之上。
鳳清絕凝視著下方遠(yuǎn)超理解的激戰(zhàn),已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她清晰地意識到——雙方至今,都仍留有余力。
“也就是說,這些……都只是開胃前菜?”
開胃菜已是如此毀天滅地,若真放開手腳生死相搏,那又會是何等光景?
就在鳳清絕思索時,一道身影突然映入眼簾。
只見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優(yōu)雅地踩著貓步,沒有穿鞋玉足精準(zhǔn)地踏在飛舟邊緣的狹長扶手上,如履平地般搖曳生姿地走來。
她容顏兼具少女的純真與妖魅的艷冶,眼波流轉(zhuǎn)間自帶萬種風(fēng)情,可那櫻唇輕啟,吐出的字眼卻尖銳如刀:
“什么時候,下界的垃圾也可以隨意登上我秦家飛舟了?”
正是秦家八道子,秦昭兒。
與她一同走來的還有四道子,秦狂歌。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p>
秦狂歌本欲邁步上前憑欄觀戰(zhàn),目光掃過被秦昭兒玉足踩過的船邊,腳步倏然頓住。
他嫌惡地瞥了眼那些無形的“污跡”,不光沒有靠近,反而抬起一只手掩住口鼻。
未等鳳清絕等人回應(yīng),她陣營中一名天驕竟緩步走出。
那人神態(tài)從容,語氣平和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八妹。這些人多少與九弟有些關(guān)聯(lián),你老是這樣,可是會讓九弟討厭的?!?/p>
秦昭兒艷麗的臉龐閃過一絲不悅,紅唇微啟想要反駁,卻在聽到九弟二字時硬生生止住。
最終高傲地別過臉去,只從鼻間發(fā)出一聲:“嘁。”
鳳清絕驚詫的目光瞬間鎖定說話之人——那是她親手收服的一員天驕,名雷鴻。
曾被逐出家門,舍棄了姓。
是個看似文雅,卻實則粗獷的人。
然而此刻,那人的神態(tài)、語氣卻與真正的雷鴻截然不同!
“啊,別緊張,”秦玄機身形轉(zhuǎn)換,換了副樣貌后微微一笑,“他還活著,就在船艙里睡著了?!?/p>
鳳清絕叫人去看,得到回應(yīng)后松了一口氣。
秦玄機這才仰頭望向飛舟桅桿頂端,朗聲道:“大哥,如何?”
眾人循聲抬頭,這才駭然發(fā)現(xiàn),那高高的桅桿之上,不知何時竟坐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我看到了一條龍。”男子——秦?zé)o道負(fù)手而立,俯瞰著下方戰(zhàn)局,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而她身旁的五道子秦清徵,一襲長裙隨風(fēng)輕揚,正悠閑地坐在高處,纖手托腮,語氣里帶著幾分慵懶:“怎么還不出劍?”
這群突然出現(xiàn)的人,個個氣息深不可測,如淵如岳。
鳳清絕心中巨震,涌現(xiàn)無數(shù)疑問,卻沒有問出口。
即便是素來神經(jīng)大條的江巖,也緊緊閉著嘴,不敢多言半句。
生存的本能在每一個毛孔里尖聲嘶吼。
這些人,不能惹。
戰(zhàn)場之上,王玄策眼中紫芒劇烈閃爍,額角已滲出細(xì)密汗珠。
瞳術(shù)的消耗遠(yuǎn)超想象,他緊盯著四周若隱若現(xiàn)的兵人殘影,聲音帶著急促:
“破不了局啊!再這樣下去,他還沒出手我就先撐不住了——誰露個破綻!”
“我來!”
楚無咎與秦忘川硬撼一拳后,整條手臂都在發(fā)顫,卻毫不猶豫地應(yīng)聲。
“別!”
云澤軒的阻止慢了半拍。
“開天!”
楚無咎一聲怒喝如九天驚雷炸響,周身戰(zhàn)意如火山噴發(fā)般沸騰!
“轟隆——”
他身后整片虛空應(yīng)聲塌陷,一柄纏繞著混沌初開般的戰(zhàn)戟虛影破空而出——正是楚家鎮(zhèn)族圣物【開天戰(zhàn)戟】的投影!
僅是戰(zhàn)戟現(xiàn)世的剎那,萬物歸墟,靈氣寂滅,仿佛要將這片天地拖回太初之始。
戰(zhàn)戟作為楚無咎最強的底牌,其存在便是震懾秦忘川的天劍。
換句話說,先亮者,便失了后發(fā)制人的機會。
秦忘川眼神一凜,果斷切換劍意熔爐,抬手便向楚無咎方向壓下。
“天劍·百劫。”
巨大的靈氣劍凝聚成型,帶著煌煌天威轟然砸落。
然而就在同一時刻,另一柄同樣龐大的靈氣劍逐漸成型。
“七殺劍印?天劍!”
李青鸞清喝一聲,她的天劍以精妙角度斜插而下,直接將秦忘川的天劍從中間斬斷!
被斬斷的天劍瞬間崩解成億萬靈光碎片,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鳴轟然四散。
這一式后發(fā)破其身。
天劍本就是源于李家,只是秦天帝又改良了一番作為秦家秘法。
李青鸞望著落下的天劍眼中閃過一絲篤定。
劍印破不了天劍,單憑體術(shù)更是螳臂當(dāng)車,這一擊雖不能擊敗,但也應(yīng)當(dāng)能壓制住他了。
想到這里,她自信低頭。
卻見秦忘川身前不知何時懸浮出一柄帶著裂痕的鐵劍——正是當(dāng)初那柄凡鐵劍,只是此刻劍身流轉(zhuǎn)的氣息已壯大了數(shù)倍。
秦忘川剛想伸手握劍,之前低語再度浮現(xiàn),眼神也隨之一陣恍惚。
他突然——看到了未來。
盡管只是一瞬間,盡管只是幾秒后的未來。
恍惚散去。
一道白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撕裂空間!
周云翊背生白羽,將身法催動到極致,瞬息間已突進至秦忘川身前,臉上帶著得手的興奮,伸手直取那懸浮的鐵劍:
“好機會!到手了!”
然而——“沒到?!?/p>
冰冷的兩個字落下,秦忘川龍尾如一道撕裂虛空的雷霆,似早有準(zhǔn)備般,以更快的速度悍然掃出!
“嘭!”
周云翊臉上的興奮才剛剛浮現(xiàn),便驟然凝固、扭曲——整個人如斷線風(fēng)箏般被狠狠拍飛,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弧線。
秦忘川一手握住劍柄,毫不猶豫地將它插入地面。
“十方妙法劍!”
巨大的法陣沖天而起,不再是靈氣凝聚的虛影,而是一柄真正巨大化的實體劍從云層中斬落——
這一劍以最蠻橫、最無敵的姿態(tài)直落而下,將李青鸞的天劍從中間斬成無數(shù)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