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靜和卓清淮稱得上郎才女貌,加上卓政委請來一眾高層,婚禮辦的相當(dāng)體面。
總軍區(qū)文工團的女兵哪里見過這么多人因為私事聚在一起的陣仗?
看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少了卓云起,卓政委的影響力同樣不容小覷。
平常在歌唱隊條件一般的田敏靜,這下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要知道,田家說是住在總軍區(qū)大院,可帶來這一切的老爺子去世多年,人死如燈滅,后輩早就享受不到任何蔭庇。
耐不住人家命好,又嫁給了卓政委的兒子……那些平常和田敏靜關(guān)系一般的,都在心里暗自掂量。
思及此,合唱隊的曲玉珍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和田敏靜競爭主唱不是一天兩天,對方以后豈不是要事事壓她一頭?
田敏靜偶爾瞥到她們的神情,只覺得揚眉吐氣,連帶著對卓清淮的小脾氣也好了許多。
……
卓田兩家的婚禮與魏晴和鄭季青的時間只相差兩天,直到魏晴出嫁的前一天下午,姜瑜曼和傅景臣才在火車站接到晚出發(fā)的傅海棠。
傅海棠因為體檢審查沒和他們一起返程,回去路上,姜瑜曼關(guān)心詢問,“怎么樣,體檢還正常嗎?”
“沒什么問題,”說起這個,傅海棠心有余悸,“我還擔(dān)心趕不上,幸虧來得及,否則我會遺憾一輩子?!?/p>
看著緊張又高興的傅海棠,姜瑜曼也笑,“魏晴也說呢,接到你就直接把你帶去魏家陪她?!?/p>
之前她心心念念要和鄭季青結(jié)婚,真到了這一天,魏晴難免不安又不舍。傅海棠是她最好的朋友,有她和姜瑜曼陪著說話,她心情也會安定許多。
“我也想和她說說話。”
分開這幾天,傅海棠攢了一肚子話要和嫂子說,吉普車開進西南軍區(qū)大院時,才堪堪說完。
魏晴一直坐在院子里注意著外面的動靜,聽見聲音,飛快跑了出來。
“海棠,真的是你!”
她和傅海棠許久沒見,兩人在門口緊緊抱在一起,摟成一團。
魏民緊跟其后,帶著姜瑜曼等人進客廳。
因為要嫁最寶貝的孫女,窗門和家具上都貼上了紅喜字,打眼一看,喜慶又熱鬧。
見幾人看著這些東西,和任何待嫁的姑娘一樣,魏晴眼中閃爍著憧憬與羞澀。
她帶著姑嫂兩人上樓說話,傅景臣則留在樓下和魏民夫婦倆坐在一起,兩人都知道他榮立一等功的事,有一搭沒一搭關(guān)心他的身體。
晚上,傅海棠留在魏家陪伴魏晴,姜瑜曼則跟隨傅景臣回家屬院。
回到家里,想著魏晴向她們展示的鄭季青送來的東西,姜瑜曼嘴角的笑容都沒有下去過。
坐在床邊的傅景臣看了,心情不由也好起來,“這么高興?”
“當(dāng)然,”姜瑜曼挑眉,“我們倆感情好,我巴不得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何況,你就不為鄭師長高興?”
“高興。”鄭留疆對自已的恩情,傅景臣心中有數(shù),不過這不是他此刻該注意的點。因為自已媳婦前面那句話,他眸中全是笑意。
姜瑜曼輕咳兩聲,“這不就對了。”
實際上她這么高興,不僅是因為魏晴和鄭家的淵源,更是因為魏晴既定的命運。這種由自已帶來的正向改變,對她有著特殊含義。
當(dāng)然,這話就沒必要說出口了。
次日,西南軍區(qū)大院徹底熱鬧起來,穿著黑色中山裝、將頭發(fā)梳上去的鄭季青格外俊秀迷人,魏晴只看了一眼,眼睛都在冒星星。
她今天打扮的也相當(dāng)漂亮,一身紅色顯得她皮膚又白又水靈,因為足夠漂亮,頭上的頭花也不顯得庸俗。
新婚夫妻彼此對上眼神,各自都高興又不自在。
魏家與鄭家相隔不遠(yuǎn),看著魏晴被抱出家門,魏遼父子倆心像被掏空一般,神情有些凝重。
與之相反,鄭留疆笑得陽光燦爛,面對別人的恭喜,恨不得上前一一握手。
可不得恭喜嗎?兒子在三十這一年娶上媳婦,是妥妥的大齡青年。
帶著兒子兒媳敬酒,笑聲不絕于耳,聽得魏遼很想揍他一頓。
魏民也不逞多讓,閨女被豬拱走了,養(yǎng)豬的還這么得意,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傅景臣坐在旁邊,他干脆轉(zhuǎn)頭和他聊天,“景臣,既然你身體好了,是不是這次就留在二十二師,不回京城了?”
“不是,”傅景臣否認(rèn),“應(yīng)該是要調(diào)去總軍區(qū)?!?/p>
他們出發(fā)前,功勞認(rèn)定書已經(jīng)簽字蓋章,現(xiàn)在只是在走流程。秦東凌很明確說過,最多十天,任職文件就會下來。
“啊?”魏母震驚了,“怎么沒聽親家提起過?”她口中的親家,自然是鄭留疆。
傅景臣:“沒人問?!?/p>
這下就連魏遼都笑了,他想起魏遼在會議室的斬釘截鐵,十分想知道他的反應(yīng)。
很快,機會就來了。
在一眾郎才女貌的夸贊中,兩位新人敬酒結(jié)束,鄭留疆坐到桌旁,拿出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
“這是什么?”魏民好奇。
鄭留疆解釋,“等會兒我要念的?!?/p>
其余人探頭一看,第一句就是“感謝大家撥冗蒞臨犬子的婚宴,鄭家能娶到老軍長的孫女……”剩下的話,魏家已經(jīng)沒眼再看了。
“你真是,”魏遼嘴角抽抽,“讓我說你什么好?”
鄭留疆哈哈一笑,“孩子們的婚禮嘛,就要熱熱鬧鬧的。”
魏民沒說話,而是朝傅景臣的方向看了一眼。
姜瑜曼莫名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聽魏民道:“親家,你該再加一句,也是為傅景臣同志踐行。”
傅景臣:“……。”
“踐行?”鄭留疆眉頭緊鎖,如臨大敵,“什么踐行?”
魏民便把剛才了解到的事大致說了一遍,等聽完,鄭留疆如遭雷劈、搖搖欲墜。
他的得意下屬要離開二十二師去總軍區(qū),姜瑜曼肯定也要去,二十二師這是一次性失去了兩員猛將!
如此大的傷痛,讓婚禮后半程的鄭留疆徹底老實了下來,再也沒了前面載歌載舞、得意洋洋的嘴臉。
對此,魏家父子倆眉眼帶笑,只覺得這么久以來堵在胸口的郁氣一掃而空。
兩張一對比,
姜瑜曼抬起頭和傅景臣對視,夫妻倆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