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聽男人的話,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點頭道:“對對對!租房子給我們的那個女人確實姓鐘,短頭發(fā),長得挺漂亮的!”
施問棠沒想到又冒出一個姓鐘的女人,她問:“有租房合同嗎?”
“有的有的,我現(xiàn)在就去拿。”女人說著,忙松開男人的胳膊,轉(zhuǎn)身進了院子。
不一會兒,她就拿著合同小跑著出來了,施問棠接過來,目光落在最后一頁的姓名欄,鐘妙兩個字寫的筆勢舒展,結(jié)構(gòu)勻稱。
施問棠怔了下,鐘妙?是那個鐘妙嗎?還是只是恰好同名同姓的陌生人?
她想起剛才男人說短頭發(fā),長得挺漂亮的,又覺得是那個鐘妙的可能性挺大的。
“你們能聯(lián)系上這個鐘妙嗎?”
男人說:“能的,合同上有她的傳呼機號,我這就找地方呼她?!?/p>
說完,就腳步匆匆地走了。
剩下施問棠和那個女人站在原地,女人滿臉焦灼,語氣里帶著哭腔,“我們可是交了半年房租的,要是這房子根本不是她的,那我們這錢怎么辦?還能拿得回來嗎?她會不會不認(rèn)賬???”
施問棠看著女人那雙泛紅又滿是惶恐的眼睛,出聲安慰道:“別擔(dān)心,等聯(lián)系上鐘妙再說,要是她敢不認(rèn)賬,不肯退錢,你就報公安,公安會想辦法幫你把錢要回來的?!?/p>
女人聞言,緊繃的脊背總算松懈了些,眼底的慌亂也褪了大半,她咬著后槽牙道:“對,報公安,讓公安把這種騙子給抓起來!”
五六分鐘的功夫,男人回來了,他說:“聯(lián)系上鐘妙了,她說她才是房主,這房子是她自已買的,還說她正好在京都,馬上就趕過來!”
一聽這話,女人徹底懵了,嘴巴張了張,半天沒合上,她看了眼自家男人,又望向施問棠,這房子到底是誰的啊?
施問棠反倒平靜下來,她緩緩開口:“既然鐘妙已經(jīng)往這趕了,那我們就一起等她吧,當(dāng)面把事情弄清楚?!?/p>
她對那對夫妻略一點頭,道:“我先去打個電話?!?/p>
這附近就有打電話的商店,施問棠撥通了號碼,接電話的人是田敬淑。
她開門見山道:“媽,我房間的床頭柜抽屜里有三本房本,其中有一本是我自已買的套四合院,您能不能找個人把房本給我送過來?”
房產(chǎn)證這樣貴重的東西,施問棠自然不可能放在寢室里,也沒帶在身上,一直放在家里。
電話那頭的田敬淑也沒問緣由,只道:“當(dāng)然能了,你給我一個地址?!?/p>
施問棠說了四合院的地址,田敬淑說:“我知道了,這就給你送過去?!?/p>
掛了電話,施問棠回到了四合院,她抬步往院里走,腳步不疾不徐,徑直走到院中那棵老海棠樹下的石凳上坐下。
那對夫妻對視一眼,眼底滿是茫然和遲疑,卻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跟著走過去,在施問棠對面坐下。
這一等,就等了三四十分鐘。
來的人果然是鐘妙。
鐘妙看到坐在石凳上的施問棠時,一臉吃驚道:“問棠,怎么是你?”
那對夫妻倆更茫然不解了,這兩人……居然是認(rèn)識的?
女人伸手指著施問棠,轉(zhuǎn)向鐘妙急促地發(fā)問:“她說這房子是她的,你又說你才是房主,我們到底該信誰?”
施問棠緩緩站起身,正要開口,鐘妙已搶先一步拔高聲音,“是我的!”
她對施問棠說道:“問棠,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這套四合院,董女士早就賣給我了。”
說著,她伸手從包里掏出一份疊得整齊的購房合同遞過去。
施問棠翻開看了起來,落款日期也是去年九月份,比她買這套四合院的日子早了十天。
董姐既然已經(jīng)和鐘妙簽了合同,為什么又轉(zhuǎn)頭把房子賣給自已?
施問棠想起潘姐以前叮囑過她的話,買房一定要及時過戶,要提防對方瞞著你,一屋二賣,尤其潘姐講的那件事里,那個房主,居然把房子賣給了三個人。
這個董姐,會不會也是鉆了這個空子?
想到這,施問棠抬眼看向鐘妙,“這房子你過戶了嗎?有房本嗎?”
鐘妙的臉色變了變,佯裝鎮(zhèn)定道:“合同都給你看了,買房的錢我也早就給董姐了,這套四合院就是我的!”
施問棠搖搖頭道:“你從國外回來沒多長時間,大概不是很清楚,這房子是誰的,看的是房產(chǎn)證上的名字,不是一紙合同?!?/p>
施問棠語氣平靜,卻帶著十足的底氣,“我也和董姐簽了合同,錢我同樣也給她了,我還辦理了完整過戶,房產(chǎn)證上是我的名字。”
鐘妙捏著手里的購房合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臉色比剛才又慘白了幾分,“那你的房產(chǎn)證呢?”
“我已經(jīng)給我家人打了電話,讓把房產(chǎn)證送過來?!笔﹩柼奶鹗滞罂戳搜凼直砩系臅r間,在心里估算了下路程,道:“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
話音剛落,院門口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問棠!”
施問棠扭頭望去,竟是田敬淑,身后還跟著孫嫂,她連忙過去,“媽,您怎么來了?”
田敬淑把手里的文件袋遞給她,眼角帶著溫和的笑意,“我怕你有急事,在家也沒什么事,就自已跑一趟了?!?/p>
她握住施問棠的手,“待會兒跟我回家去,晚上就在家住啊,你爸都想你了?!?/p>
施問棠心頭一暖,笑著應(yīng)了聲:“好。”
她打開文件袋,取出房本,走近鐘妙給她看。
鐘妙看完,臉色瞬間血色盡失,嘴唇哆嗦著,剛才強撐的所有鎮(zhèn)定和僥幸轟然坍塌。
這套四合院她花去了大半積蓄,她自認(rèn)在國外這些年見過不少世面,一回國就看中了這地段的稀缺性,篤定房子肯定會漲價,日后若是趕上拆遷,更是能賺得盆滿缽滿,可現(xiàn)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房子居然成了施問棠的,這讓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