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鈕三兒到林宅門口接林澤上班。
林澤剛上車,鈕三兒就匯報道:“爺,蛋糕已經(jīng)送去了?!?
林澤剛吃完早飯,可能是碳水吃多了,又有點犯困,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為了完成林澤隨意的一句吩咐,昨天晚上鈕三兒把林澤開車送到家里以后,直接開車去了六國飯店找戴爾莫。
然后讓戴爾莫叫來了面點師,親自確定了幾個樣式的蛋糕,其中還單獨做了兩個花樣最多最特別的,這當然是給山口茉繪的。
當晚鈕三兒就住在六國飯店,早上蛋糕新鮮出爐,他就一路慢慢開車送到月牙胡同山口家。
早上山口奈津子看著擺在客廳里的蛋糕,滿腦子都是林澤!
林君......不!姐夫好棒!
當然,這些事情鈕三兒是不會事無巨細都給林澤匯報的。
上位者要的只是結(jié)果,除非有必要,往往不怎么關(guān)心過程。
到了警署,鈕三兒下車給林澤開門,林澤一路往里走,不時有人打招呼。
“署長!”
“署長您好!”
“署長早!”
“您早班兒!”
林澤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也微微點頭回應(yīng)。
只有在樓梯口遇見蘇宏才,才停下腳步聽他匯報幾句。
現(xiàn)在副署長蘇宏才幾乎天天早上都在樓梯口等著,這既能表示尊重,也能趁機匯報一些事情。
跟后世有人整天在電梯口轉(zhuǎn)悠等著領(lǐng)導(dǎo)一樣一樣的。
這種“偶遇”,對有些人來說是腳趾扣抵的尷尬噩夢,對有些人來說,則是可能改變命運的重要機遇。
“署長,有個事兒想跟您匯報,下邊有飯莊子掌柜的找我反映,這些日子,讓什么視察鬧的,大伙兒都買不到東西,沒法兒開張,想問問這個月的例規(guī)是不是能.....當然了,您的那份不受影響?!?
林澤想也沒想,“跟下邊弟兄透露一下,這個月例錢沒有了?!?
蘇宏才點點頭,“是,是,弟兄們肯定會理解的。”
“讓他們理解什么?過兩天,等大小商鋪把例錢送上來,把我的那份分下去吧,跟各個駐巡所也說一聲,有切實困難不能經(jīng)營的商戶,可以緩一緩,但是弟兄們的例錢不能停,不能咱們吃飽了,讓下邊人挨餓吧?誰要是貪心不足,你就教教他們道理,懂了嗎?”
蘇宏才沒說什么我也出一份兒錢的傻話,署長他要的是人心,可不能在這事兒上出風頭啊!
“您放心,我會辦好的?!?
揮揮手示意老蘇可以回辦公室,林澤也上樓去辦公室。
鈕三兒把簡報送來,“爺,第一頁都是關(guān)于越中谷司的,一些大報的消息,我都剪下來貼在上面了?!?
林澤拿起來看看。
喜多誠一那邊行動很快,不知道給各家報紙塞了多少錢,很快他們就把越中谷司的丑事給爆出來,甚至還援引了多個所謂的知情人士的爆料,將越中谷司描繪的十分卑劣。
林澤喝了口茶。
當把一個人從道德上否定了的時候,真正的攻擊,就要開始了。
...........
方面軍司令部。
寺內(nèi)壽一趴在軟榻上,翻著報紙,心情似乎不錯。
喜多誠一照例坐在旁邊,面帶笑容,“越中谷司他們亂了套了,聽說急于想找報社澄清,可咱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壓根兒沒人搭理他們,今天越中好幾次給我打電話,說是想見您,都被我找理由推脫掉了?!?
寺內(nèi)壽一把報紙隨手一丟,“什么叫咱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越中谷司自己胡作非為,被正義媒體曝光,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如此道德敗壞,身為帝國軍人,還是國內(nèi)派過來的視察官,不光敲詐勒索,竟然還跟不男不女之人搞在一起,真是丟人現(xiàn)眼,他是這副樣子,想必背后之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吧?”
喜多誠一湊近了一點,低聲道:“已經(jīng)跟大本營那邊都聯(lián)系好了,等這邊的事情在國內(nèi)發(fā)酵發(fā)酵,矛頭就會指向那位宰相?!?
寺內(nèi)壽一沉聲道:“這件事情,光靠大本營,不行,滿洲、華中、華南,都聯(lián)系了嗎?”
喜多誠一趕緊說道:“您放心,都聯(lián)系好了,尤其是您在擔任陸軍大臣期間提拔起來的舊部,大家對您的要求都是一口答應(yīng)?!?
寺內(nèi)壽一聞言嘆了一口氣,“唉,正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喜多君,這些事情一出,恐怕世人都會認為我針對的是近衛(wèi)文麿,其實我何曾將個人榮辱得失放在心上?我考慮的都是帝國的利益!近衛(wèi)這個家伙,軟弱無能,總說什么帝國的底蘊還是太淺,應(yīng)當徐徐圖之,哼,他已經(jīng)看不清現(xiàn)在的世界了!只有快,才是王道!現(xiàn)在既然南下、西進都受阻,他為什么遲遲不肯同意我們的北上論?難道北方的那頭巨熊,就那樣可怕嗎?當年我們不也從他們手里拿下了旅大嗎!”
面對這種大策略、大路線上的分歧,喜多誠一不敢插嘴,他只是個特務(wù)頭子,這種能決定國運的戰(zhàn)略問題,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寺內(nèi)壽一問道:“尾高龜藏動身了嗎?”
“大將閣下,尾高師團長已經(jīng)動身了,最遲后天就能抵達北平,只是,大將閣下,尾高師團長是滿洲方面的.......”
寺內(nèi)壽一淡淡說道:“我是華北方面軍的司令官,他是滿洲的十九師團長,私下見面,會引起誤會是嗎?喜多君啊,你現(xiàn)在還看不明白嗎,國內(nèi)那些老頭子,乃至宮里的那位,只能承認事實,而我們,在創(chuàng)造事實。”
喜多誠一有點顫抖。
以寺內(nèi)壽一為首的激進派,野心太大了!
他們希望在打通津浦線以后,傾盡國力來一場一舉定勝負的超級大會戰(zhàn)。
為了完成這個目標,他們甚至不惜對北面那頭巨熊進行挑釁,以試探他們的態(tài)度。
如果北方巨熊并不是帝國軍隊的對手,那小鬼子就會更加從容的調(diào)動滿洲的軍隊參加計劃中的大會戰(zhàn)。
而如果北方巨熊是塊難啃的硬骨頭,那么會戰(zhàn)的兵力部署就要做出調(diào)整,以防止在敵人背后發(fā)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