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宅以后,鈕三兒已經(jīng)從津門趕來。
好幾天沒見林爺了,鈕三兒還是很激動的,提前等在門口,拿個毛巾在他身上撣來撣去,說是去去晦氣。
“爺,澡堂已經(jīng)放好了水,您先去洗洗,歇歇,宋秘書也來了,有些事兒她就能給您匯報?!?/p>
臥槽,鈕三兒這個管家算是當(dāng)?shù)綐O致了,這安排只能說牛逼。
去了家用小澡堂,宋毓真果然已經(jīng)等在那里。
澡堂里水汽氤氳,小宋穿著半透明白紗的小褂,大腿粉嫩修長,俏生生站在那里,還特地背著手,既有些俏皮可愛氣質(zhì),又頗為突出偉岸胸懷。
見林澤來了,宋毓真一下就掉眼淚了,“爺,這些天我都擔(dān)心死了!”
林澤揮揮手,“別哭哭啼啼的,不吉利,擔(dān)心什么?我還能有事嗎?”
要是擱別人,這就是死直男發(fā)言,人家擔(dān)心你,你還這么沒心沒肺的。
可宋秘書破涕為笑,“那我多笑笑總行了吧?我就知道爺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逢兇化吉,您先進(jìn)來泡著,我給您擦擦?!?/p>
林澤確實是有點疲憊了,進(jìn)池子泡著,宋毓真不時舀水灑在他肩膀上,還慢慢揉捏按摩,讓他盡可能的放松。
“津門沒出什么岔子吧?”
“一切正常,鈕主任通知了謝師長,讓他以拉練的名義到津北一帶,只要城內(nèi)有事,隨時可以進(jìn)城,另外警察總隊每天都向憲兵司令部發(fā)簡報,鄭總隊長打了幾次電話,問您在不在,都讓鈕主任糊弄過去了,不過聽他的意思,倒是真的關(guān)心,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工地也一切正常,多米尼克又弄來一批糧食和副食品,他現(xiàn)在每天都到司令部去,說是想見您,都被鈕主任擋了,看起來他很著急?!?/p>
林澤笑笑,面對這種級別的情報,誰不急?
要是能弄到談判的具體內(nèi)容,別的不用說,老多以后一個副局長肯定是穩(wěn)了。
不光老多急,南邊肯定也急。
不過沒關(guān)系,再讓他們急兩天,先把北平的事料理清楚再說。
擦著擦著,林澤感覺身后有東西在游動,奧,原來是宋秘書弄了兩塊肥皂,給林澤擦背。
“我聽說東瀛有種泡泡浴.....”
宋秘書敏而好學(xué),不恥下吻,盡心盡力為林爺釋放壓力。
到了晚上,林澤安排擺了一桌酒菜,跟鈕三兒相對而坐。
鈕三兒只是吃菜,并不喝酒,林澤這幾天卻是饞壞了,一杯接一杯,喝了個不亦樂乎。
“鈕三兒,你安排柱子,過兩天再給總部發(fā)報,就說毛萬里叛變,他竟然知道金佛的消息,這讓整個小組乃至津門站都很不安,得益于此前金佛攀上的關(guān)系,一位憲兵司令部的高級軍官努力營救,金佛才能逃出生天,但是鑒于目前不安全的環(huán)境,金佛小組和津門站將暫停執(zhí)行一切任務(wù),待內(nèi)鬼清除以后再做打算?!?/p>
鈕三兒笑道:“爺,您這有點逼宮的意思了,戴老板會不會不高興?”
林澤搖頭,“他會不高興,但會很放心,如果什么都不說,繼續(xù)乖乖給他提供情報,那他該睡不著覺了。”
鈕三兒仔細(xì)品味著這話。
每次跟林爺在一塊,都能學(xué)著真東西??!
...........
又在北平待了兩天,時間已是初春,有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換下棉袍換上單衣。
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因為迫切的想把棉袍當(dāng)個一塊兩塊大洋,去度過眼前的艱難時光。
東興樓二樓臨街的雅座上,林澤正跟高升平對飲。
“生民,我聽說松崎要失勢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也跟我透個底?!?/p>
跟大多數(shù)的中年男人一樣,高升平腦袋里總是在琢磨這些事兒,誰要上去了,誰要下來了,誰的靠山很硬,誰的靠山倒臺了。
不過老高琢磨這些事兒是真有可能從中得到好處,而很多人琢磨這些事兒就純屬浪費時間了。
林澤也沒瞞他,舉杯跟他碰了一下,“廳長,你自已心里有數(shù)就行,岡村大將對松崎很不滿,這次松崎病休,再想回去重掌權(quán)柄,可就難了?!?/p>
老高興奮道:“是不是要調(diào)你去特務(wù)部?”
林澤無語了,“廳長,想什么呢!我才什么級別,而且即便要調(diào)人去特務(wù)部,也不過是兼職罷了,總要找個差不多的?!?/p>
高升平盤算一遍,那就是北原蘭介了,好在自已跟北原關(guān)系不錯,不過聽說北原跟生民老弟關(guān)系很一般,以前甚至有點不對付,這倒是不妙。
“生民老弟,這北原跟你.......”
林澤擺擺手,“都是干工作,不講什么私下里的關(guān)系?!?/p>
到了第二天,林澤就接到岡村親自打來的電話,“林桑,今天晚上,在六國飯店舉辦酒會,你不要去晚了,酒會前還有一個小小的儀式,說好的要送給你一份禮物,現(xiàn)在總算能落實了,哈哈!”
林澤當(dāng)然一口答應(yīng),不停的感謝。
岡村剛掛上電話沒多久,高升平就打來電話,“司令部那邊讓我們配合搞安保,就在六國飯店,我看要客名單里有你,生民啊,你又要升官了!”
“但愿吧,廳長,又要麻煩你了?!?/p>
“不麻煩,不麻煩,要是你能天天升官,我天天在外面站崗也愿意?。 ?/p>
隨后消息不脛而走。
有人高興,有人哀嘆,更多人只是驚訝和感慨。
這他娘的,林澤這家伙不會真是日本人吧!
都是當(dāng)漢奸的,他怎么爬的這么快??!
治委會里,王會長抽了一筒馬蹄土,慢悠悠放下煙槍。
新招的小秘書同樣眉清目秀,輕輕給他捶著腿。
“會長,司令部那邊下了請柬,請您晚上赴宴,我聽大伙兒說,那位林司令又要升官了,本來他就跋扈的不行,這下,怕是又要在咱們治委會面前耀武揚威了....”
王會長一腳把他踹翻,坐起身來冷冷道:“咱們治委會?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說咱們治委會,林司令與我進(jìn)退一體,他升官對我而言也是大好事,你們亂嚼舌根子,要是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對生民不滿呢!自已掌嘴,再有下次,我要了你的腦袋!”
說罷,王會長自顧自去辦公桌前寫禮單,他要給他的好朋友林生民準(zhǔn)備禮物?。?/p>
小秘書跪在角落里,一下一下扇著自已的耳光,直到把自已扇成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