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領獎的江琉璃笑容忽然凝固,一雙彎成月牙的眸子頓時變得清冷。
少女身邊的“林川”也在此時驚駭抬頭。
他們都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只見,觀眾席上兩道身影橫空出現(xiàn),兩股驚世殺意令賽場上眾人慌神片刻。
黑哥出現(xiàn)在了“林川”身后,同時伸手開始竊取記憶。
他時刻記得,刺客兄弟會、竊命者的目的和其他勢力不同,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成為盜神的方法!
很好,目前龍夏的高階沒反應過來,待我竊走他的全部記憶之后迅速遠遁,時間上來講來得及!
“等等!不對勁,這不是林川的記憶!”
黑哥感受到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里面林川穿著一套執(zhí)法局制服,穿梭在一些重要場合執(zhí)行任務。
他媽的,除非盜神是執(zhí)法局的人,否則這人就不是林川??!
偽裝成林川的顧明回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劍來。
“當時我還不信林川,覺得你們再大膽也不可能在大賽現(xiàn)場動手,現(xiàn)在看來是我小瞧你們的腦子了!”
顧明揮劍剎那,斬斷了黑哥三根手指!
F*K!
黑哥眼看掉入陷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撤退。
顧明剛想追上去,怎料第二道殺意已經到來!
這股氣息不對勁!
那名始終不肯透露身份的龍夏殺手此刻揭開了真面目。
他模糊的身影愈發(fā)凝實,露出了一具干枯的身體,打眼一看仿佛一具干尸。
他將爪牙伸向了江琉璃。
經過觀察,這位少女應該不是別人扮演。
顧明揮劍觸及干尸之時,竟輕而易舉地斬斷了對方的一條胳膊。
這么容易?
在他感知中,這胳膊的硬度甚至不如高階以下的職業(yè)者,可散發(fā)出的氣息卻遠遠超過了這個界限。
下一秒,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另一條完整手臂打在他的身上。
砰!
今次一招顧明直接飛了出去,砸在了賽場盡頭的墻壁上,整個觀眾席都發(fā)生劇烈變形,有不少掉進了裂開的縫隙中。
觀眾們自知大事不妙,紛紛慌張地逃離現(xiàn)場。
顧明吐出一口血。
“這人怎么回事?防御力低得驚人,自身殺傷力卻比我這個高階劍士還強?!?/p>
在將人擊飛后,干尸轉頭朝著江琉璃的天靈蓋拍下了枯朽的是手掌!
不好!
顧明大驚,當即強忍著五臟六腑的錯位沖了上去。
這位要是死了!自已的職業(yè)生涯也該到頭了!
局長,你怎么就派我一個人來保證江小姐的安全呢!
江琉璃面對如此恐怖的一擊,并未驚慌,雪琉璃趁勢出鞘準備應敵。
只要擋下這一擊一切都好說,要知道自已家也是有高手在附近的!
就在這時,一只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少女握住劍柄的小手。
江琉璃微愣。
她的手臂竟下意識放松了下來,耳畔一陣勁風吹來!
感知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已身前。
拔劍、收劍。
一氣呵成。
嗡!
此劍過后,萬籟皆寂。
干尸被一劍腰斬!
兩部分身體跌跌撞撞地在地上摩擦了一陣停了下來。
顧明停住腳步,死死盯住了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
對方頭發(fā)白了一半,亂糟糟的,幾乎到了脖子位置。
穿著一身縫補過不知多少次灰色長衫,上面五顏六色的縫補布料到處都是。
最令人矚目的莫過于那雙幾乎失去所有生機的眼睛,全身上下唯有劍氣波動,仿佛把殘留的生命都獻給了劍道。
顧明自認為自已身為高階劍士,自身實力已經到了除劍圣之外誰也不懼的程度,直到今日,這份傲慢被打破了。
這人是誰?
他的劍竟如此凌厲!
邋遢男人盯著那具明明被腰斬卻還能爬起來的干尸,淡淡道:
“尸解……我以為已經沒人修行這種舍身技了?!?/p>
干尸的上半身,望著那張有點熟悉的臉,過了一陣震驚道:
“江凌?!”
江琉璃聽到這個名字身子一顫,茫然地抬起腦袋。
父親……
邋遢男人思索道:“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你還能認出來,說明你與我見過不止一面,而且會尸解這種古老秘術……”
干尸意識到自已話多了,于是立即質問道:“我們調查了你們很久沒找到你的半點蹤跡,以為你已經失蹤了,沒想到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p>
說著他自嘲道:“我這運氣真夠差的?!?/p>
“給個痛快吧,能死在劍圣之子手上,倒也沒掉份兒。”
這位爺早在二十年前就基本年輕一代沒對手,如今修行了二十年,估計冠首之下能勝他的人不會超過三個。
江凌搖頭道:“開啟尸解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比起殺你,我更在意你背后的人?!?/p>
說罷,他扭頭道:“執(zhí)法局的那位,它交給你們了?!?/p>
顧明對剛才那一擊心有余悸,道:“不殺他的話,他會不會突然發(fā)動進攻?”
江凌搖頭道:“尸解是一種很古老的秘術,通過短時間內壓榨體內所有技能,換取遠超自身層次的力量,但基本上只有一兩招具備這種威能,而且身體變脆弱的同時抗死性會升高。”
“他體內的力量已經耗盡了如今不過茍延殘喘,造不成威脅,趁著這段機會,讓高階偷盜者偷取他的記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p>
顧明默默點頭,趕緊讓人從帝都調一名高階偷盜者過來。
賽場上的觀眾已盡數被疏散,原本的熱鬧恍然間變得清冷。
江琉璃站在父親跟前,像個犯錯的小女孩默默低垂著腦袋。
兩人久久不語,最終少女受不了這種氣氛,小手顫顫巍巍地舉起來指向一個方向:
“剛才還跑掉一個……”
江凌道:“他運氣不好,那邊有個更強的堵著?!?/p>
江琉璃縮回小手,緊繃著身子,低聲說了句“哦”。
“為什么每次見我都是這副表情?!苯鑶柕?。
江琉璃身子微顫,抬起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沒有……見到您我很開心的……”
“真的……”
江凌:……
江琉璃這些年見過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兩人基本見一面,然后親爹丟下件禮物就又走了。
每次她都會反思是不是自已惹父親不開心了,所以才這么多年沒來看她。
久而久之,她對這位生父產生了一種并非恐懼卻勝似恐懼的心理。
嗚嗚~爺爺你騙我,說什么強大職業(yè)者,根本沒告訴我是爸爸!
林川對不起,你恐怕不能在他面前當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