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言語,除了對李家明嘲暗諷,還隱晦的辱罵李秀寧。
李秀寧低著頭,屈辱不堪。
她怎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huì)有這么一天?
“真好,千金明珠送了他人還能接著送?!?/p>
“那可不,也不知被把玩了幾手?!?/p>
“這等厚顏無恥之事,什么人做得出來?”
“依我看,普通百姓都做不出來?!?/p>
那些人越說越起勁。
裴矩和來護(hù)兒等人,則是搖頭感慨一聲,并未多言。
吳缺就這么看著,臉上一直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一刻,李淵都感覺老臉丟盡。
他抬起頭來,將那些落井下石的嘴臉,全部銘記于心。
“跪下!”
李淵深吸一口氣,突然大喝一聲。
此話一出,整個(gè)宴席頓時(shí)寂靜無聲。
下一秒,就見李世民三姐弟,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而且跪地十分用力,都可以聽見那幾聲悶響。
李元吉被那石子硌得生疼,整張臉都有些扭曲。
“說!”
李淵又道。
“懇請侯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們當(dāng)初的無恥之舉?!?/p>
李世民幾人異口同聲說道。
看熱鬧的眾人都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
好家伙,李家三姐弟都跪了?
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甚至面對圣上,都不一定要下跪的。
而今日,他們卻對吳缺跪下?
李世民幾人若是普通人,那也就算了。
那可是李家的嫡出啊!
全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今日就這么當(dāng)眾跪下?
要是傳出去,李家的顏面往哪擱?
李淵如何不知,今日這一跪意味著什么。
可他沒有辦法,李家有把柄在吳缺手中。
現(xiàn)在李家無法出手,必須要多爭取一點(diǎn)時(shí)間。
用這些尊嚴(yán)去換取時(shí)間,對他們而言完全值得。
日后想要報(bào)仇,有的是機(jī)會(huì)。
眼下,也只能先過了這關(guān)再說。
吳缺瞳孔微微一縮,他還是低估的李家的決心。
居然可以做到這個(gè)地步?
“有意思?!?/p>
吳缺喃喃一聲。
他也看出來了,李淵是不計(jì)一切代價(jià)想要爭取時(shí)間。
“看來他們已經(jīng)抓住,那最后一絲希望。”
吳缺心中暗道。
“懇請侯爺,莫要與我們一般見識(shí)?!?/p>
李世民高聲說道。
他的聲音回響四周,清晰入耳。
“是小女輕浮自作多情,是小女下賤不堪...”
李秀寧緊隨其后道。
李淵都沒有想到,李秀寧會(huì)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李家這是豁出去了,日后不想在太原立足了?”
“可不是嘛,這些話都說了出來?!?/p>
“只怕日后那李秀寧,也沒臉走出家門?!?/p>
“可不是嘛?!?/p>
竊竊私語的聲音再起。
“不知侯爺,能否原諒他們,老朽求你了!”
李淵說著,再次對吳缺鞠躬。
他就只差跪下了!
但李淵不能跪,如果他也跪了,李家徹底沒了尊嚴(yán)。
莫說招攬其他世家加入,縱然連劉文靜等人都有可能離開。
所以,這就是李家的底線。
這一點(diǎn)李淵明白,吳缺也清楚。
“滾吧?!?/p>
吳缺輕吐兩字。
今日李家做到這個(gè)地步,他已經(jīng)很滿意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李家多活一段時(shí)日。
讓他們好好體驗(yàn)一下,最后希望化作絕望的痛苦。
“多謝侯爺?!?/p>
李淵終于松了一口氣。
李世民和李秀寧,何嘗不是如此?
吳缺說出這句話,就足以證明他不會(huì)為難李元吉。
也暫時(shí)不會(huì)道出,李家的秘密等等。
“在下告退?!?/p>
李淵對著吳缺一拱手,長袖一甩便離開此地。
李世民三姐弟紛紛起身,低著頭跟在其身后。
直到他們走遠(yuǎn),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諸位,今日到此為止,就這樣吧?!?/p>
吳缺淡淡說道。
言罷,他緩緩起身。
其余人見此,也相繼起身對著吳缺行禮:
“既然如此,在下告退。”
眾人離去。
來護(hù)兒本想說些什么,不過話到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
并跟在眾人身后,一并從此地離開。
等所有人離去,吳缺也回了自己廂房。
沈煉緊隨其后而來。
“如何?”
不等其行禮,吳缺率先問道。
“回侯爺,事情已經(jīng)辦妥,那些刺客均被滅殺,柴紹必然可以安全回去?!?/p>
沈煉回道。
“很好。”
吳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于李家而言,眼下最大的危機(jī)還是柴家。
“事情只有這樣才有趣?!?/p>
吳缺玩味一笑。
若是單純報(bào)復(fù)李家,那有什么意思?
唯有這種從身心的折磨開始,才算吳缺真正的報(bào)復(fù)。
“退下?!?/p>
收回思緒,吳缺吩咐道。
“諾?!?/p>
沈煉拱手離去。
......
另一邊,本來要休息的楊廣,披著一件衣裳來見裴矩。
“陛下?!?/p>
裴矩行禮。
“如何,今日發(fā)生了什么?”
楊廣饒有趣味的問。
“回陛下,今日發(fā)生的事情,著實(shí)太讓人震撼?!?/p>
裴矩苦笑道。
“說來聽聽。”
楊廣來了興趣。
裴矩也沒瞞著,立馬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說了出來。
“是嗎?”
楊廣大吃一驚。
他著實(shí)沒能想到,李淵居然可以做到這個(gè)地步。
要知道,今日在吳缺宴席的人可不少。
而且不少人,還是太原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也意味著,明日李家所作所為便會(huì)傳出來。
這對李家的名聲打擊,可不小??!
李秀寧不敢見人,李世民也要低著頭。
至于那李元吉,也不敢胡亂蹦跶了。
“陛下,這局勢對您而言,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裴矩捋著下巴胡須道。
“這李淵也蠢,有這么一個(gè)人才不善用就算了,居然還得罪了?”
楊廣冷笑不斷。
裴矩并未搭話,而是低著頭思索著什么。
“怎么了,裴卿家?”
見狀,李淵好奇地問。
“沒什么?!?/p>
裴矩回過頭來,搖了搖頭。
“好了,夜已深了,你且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楊廣吩咐道。
“諾。”
裴矩一拱手,便從此地離去。
他出了大門之后,便喃喃一聲:“吳缺工于心計(jì),真的只是簡單報(bào)復(fù)李家那么簡單?”
裴矩總感覺,這里面還藏著其他事。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罷了,反正這冠軍侯也不會(huì)對皇室如何?!?/p>
裴矩索性不再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