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宇文老卿家自己的選擇罷了,這也怪宇文化及太過張揚?!?/p>
楊廣搖了搖頭。
如果宇文化及收斂一些,自不會有如今的下場。
“那陛下,關(guān)于宇文化及的案件,就此結(jié)束?”
衛(wèi)文升試探性問。
“嗯?!?/p>
楊廣點了點頭。
宇文述都做到這個地步,他若是咬著不放,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畢竟宇文家對皇室的統(tǒng)治,還有大用。
“諾!”
衛(wèi)文升拱手應道,隨即轉(zhuǎn)身便走。
等他一走,楊廣就繼續(xù)處理奏折。
不過片刻功夫,內(nèi)監(jiān)總管邁著小步子走了進來。
他直接走到楊廣耳邊匯報。
“陛下,冠軍候任無異動,每日都勤政?!?/p>
“是嗎?”
楊廣倒是有些意外。
吳缺這個年紀有這等成就,居然還能勤政?
處理佽飛軍的軍務,還有冠軍侯府的一干事宜。
可越是如此,楊廣對吳缺的防范就越強。
沒有辦法,功高震主誰都害怕。
更何況,吳缺還是如此年輕。
未來他能夠走到那一步,就連楊廣都不好說。
“讓裴矩來?!?/p>
楊廣思索片刻,對內(nèi)監(jiān)總管吩咐道。
“諾?!?/p>
內(nèi)監(jiān)總管領(lǐng)命。
估摸著一盞茶的功夫,裴矩就來了。
“陛下召見臣,所謂何事?”
“裴卿,先坐下在說?!?/p>
楊廣示意內(nèi)監(jiān)總管賜座。
后者會意,立馬將蒲團帶來。
裴矩掀起長衫下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坐在蒲團上。
“你認為冠軍候如何?”
楊廣直接問。
“這...”
裴矩并未直接回答,雙目如炬觀察楊廣神色。
他見楊廣無異樣,這才點評起來:“年少英雄,文武雙全,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很好?!?/p>
楊廣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等年紀本該浮躁,他卻沒有,城府之深讓人佩服啊?!?/p>
裴矩心思七竅玲瓏,聽到這里頓時明了。
圣上表面在稱贊,實際是在告訴他吳缺此人能力甚強,還不好掌控。
一時間,裴矩也明白楊廣此次召見深意。
“陛下,公主殿下似乎和冠軍候年歲相似?!?/p>
裴矩笑道。
一聽這話,楊廣眼神微微一凝,別有深意的一笑。
“陛下,您覺得呢?”
裴矩又道。
“甚好?!?/p>
楊廣點了點頭。
“不過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需循序漸進?!?/p>
裴矩故意將最后幾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嗯?!?/p>
楊廣捋著下巴胡須點了點頭。
正事說完,他又和裴矩閑聊幾句。
估摸著半個時辰后,裴矩才從皇宮離去。
“這個提議不錯,甚好。”
裴矩一走,楊廣便大笑起來。
幾乎是同時間,他突然感覺眼角狠狠一跳。
一股心悸的感覺莫名傳來。
“嗯?”
楊廣皺眉。
他很少會有這種感覺。
“難不成朕太過操勞,才會有這種感覺?”
楊廣喃喃一聲。
他搖了搖頭,也沒有多想。
正當楊廣欲離開之時,內(nèi)監(jiān)總管突然從門外走來。
“陛下,宇文老將軍求見?!?/p>
“讓他進來。”
楊廣倒是有些意外。
得到允許,宇文述這才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他見到楊廣之后,先是行了個君臣之禮。
楊廣拂袖免禮。
不等他反應過來,宇文述突然就跪了下去。
“宇文卿家,你這是作甚?”
楊廣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
“多謝陛下不殺之恩,老臣實在無顏面對比下,臣...”
宇文述老淚縱橫,蒼老的身軀不斷顫抖著。
楊廣瞬間明白,這位年邁的臣子,是特來感謝他。
而且看宇文述這模樣,似乎對此事愧疚萬分。
若不然,豈會如此?
一時間,楊廣內(nèi)心也感慨萬分。
好好的一個老臣,居然被逼成這樣子。
“陛下,臣沒有顏面在繼續(xù)擔大將軍一職!”
宇文述又道。
聽了這話,楊廣內(nèi)心猛地一緊。
宇文述說得輕巧,可若是他不當,那誰來當?
放眼朝中,有幾個人夠資格坐上大將軍一職?
“宇文卿家,此事與你無關(guān),朕怎么能罷免你呢?”
楊廣語重心長的說道。
他看似是在勸宇文述。
實際上,是宇文述在整個朝堂勢力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這樣的一個人,是不可或缺的一員。
“可是臣,無顏面對諸多同僚,甚至是天下百姓啊!”
宇文述悲呼一聲。
“你對得起朕就行,這件事不用再提!”
楊廣正色道:“你回去休息一段時日,等時機成熟,朕自會安排宇文化及回來?!?/p>
這是在安撫宇文述,給他畫餅?。?/p>
“謝陛下!”
宇文述收拾了一下情緒,這才從大殿離去。
他一走出大殿,那悲天惘人的神色,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這神色轉(zhuǎn)變?nèi)绱肆鲿常梢娺@老狐貍的城府有多深。
“看來皇室還是很看重宇文家,如若老夫不這樣做,如何打消陛下的疑心?”
宇文述喃喃一聲。
他方才上演的戲碼,就是打消楊廣疑慮,從而展開兵變行動。
“京都要開始變天了?!?/p>
宇文述留下這話,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
此時,冠軍侯府。
吳缺正在府中,翻開杜如晦處理的諸多政務。
這時候,李靖的腳步聲響起。
他進來之后行禮,直接走到吳缺跟前壓低聲音道:“宇文家怕是要行動了?!?/p>
“何解?”
吳缺挑眉問道。
“宇文化及中途多次停留,有人往外送信,而且近日深夜有人往返宇文家。”
李靖直言。
吳缺既然差人盯著宇文家,自然要做的隱秘。
去宇文家的人,還以為他們并未暴露。
實際上,全在李靖的注視下。
不過這些人隱藏得甚深,李靖無法知曉他們的身份。
“好,這老狐貍?cè)粢?,必然會先想辦法解決本侯?!?/p>
吳缺微微瞇眼。
“侯爺?shù)囊馑迹钗募視谲姾罡畡邮???/p>
李靖皺眉。
其實他也有同樣的想法,只是想不到這種情況下,宇文家該如何動手。
“都要兵變了,只要有可能成功的法子他們都要用。”
吳缺沉聲道。
“侯爺所言甚是。”
李靖點了點頭。
“不過無妨,只要本侯提前留有兵馬,宇文家想要兵變成功談何容易?”
吳缺冷笑一聲。
有他在,除非宇文述掌管大隋所有兵權(quán),不然休想兵變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