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嚇的臉變了色。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桌子上下來,又往后退了一步。
“霍總,你生氣了?對不起嘛,你就……”
霍時序厭煩的抬了抬手指。
江淮便往外請人,“請吧?!?/p>
“霍總,我還要跟你約飯呢,你,你到時來不來嘛?”
小如一邊回頭說話,一邊被江淮拽起往外走。
辦公室里終于安靜了下來。
霍時序的頭疼的厲害。
他拉開抽屜,找出止痛藥,吃了一片。
又是半月。
年關(guān)將近。
宋南伊提早將工作交給了鄧雪,“我得早放假了,接下來,辛苦你了。”
她給了鄧雪一個紅包,“提前祝你新年快樂?!?/p>
“老板,你也是,這一年,你真的辛苦了?!编囇┭鄹C子淺,淚汪汪的。
宋南伊拍了拍她的胳膊,“我們干得都不錯,但你比我更辛苦,完成工作就盡早放假,時間上,你來安排?!?/p>
“好的,老板?!?/p>
宋南伊離開后。
鄧雪打開電腦,開始排班,有的部門工作不多,提前放假。
有的部門工作緊促,就滯后放假,加班費翻倍。
宋南伊對她的信任,讓她在工作中信心百倍,且不知疲倦。
被人認(rèn)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慶幸遇到了好的老板。
秘書敲門走進(jìn)來,“鄧總,潤合的裴總,剛剛來電話,說要過來一趟,您看什么時候有時間,我跟他回一下?”
“說什么事情了嗎?”
秘書,“我問了,他沒說?!?/p>
“行吧,你跟他講,我今天都在公司,什么時間都可以。”
“好的。”
裴嘯是兩個小時后來的,進(jìn)門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這一聊又是兩個小時。
把鄧雪都聊困了。
她撐著腦袋,頭一點一點的,模樣有些可愛。
男人修長的指尖,在梨木的桌面上敲了兩下,“鄧副總,工作態(tài)度要端正?!?/p>
鄧雪實在是困。
打了個哈欠。
“裴總,要不今天就聊到這兒吧?!彼闷鹗謾C看了一眼,“這都快一點了,我得午休一會兒了?!?/p>
“一起去用個午餐?!彼?。
鄧雪擺手,“不了,累了,不想吃,你自己去吃。”
“吃個飯能多累?!迸釃[起身,握住她的胳膊,“走吧,又不用你請?!?/p>
鄧雪實在是不想去。
她這個人,又格外的會照顧別人的情緒。
推脫不過。
就跟著裴嘯走了。
她以為他會帶她去,相對高檔點的餐廳,畢竟他可是豪門世家里泡出來的貴公子。
沒有。
一家很普通的面館。
點了兩碗牛肉面。
她猜測著,大概是裴嘯覺得她也配不上高檔餐廳吧。
不過牛肉面,也不錯了,她配得上,也喜歡吃。
興許是餓了。
鄧雪低頭吃面,吃的很香。
裴嘯淺嘗了幾口,看來他帶她來對地方了。
一直覺得鄧雪是那種特別好打發(fā)的女孩,不矯情,工作賣力,又很忠誠。
就像……
就像懸崖上長出來的小樹苗,哪怕生于石縫,也會倔強生長成參天大樹。
“好吃嗎?”他問。
鄧雪笑笑,“挺好吃的,就牛肉少點?!?/p>
裴嘯點頭。
拿起筷子,將自己碗里的牛肉,全夾到了她的碗中。
鄧雪惶恐。
“我不是要你碗里肉的意思?!?/p>
“吃吧?!彼?。
鄧雪收神,低頭繼續(xù)吃面。
裴嘯沒怎么吃,在鄧雪看來,是他自己根本不愛吃這種平民的東西。
是啊,像他這種貴公子,應(yīng)該是吃法餐,意餐,天然有機,甚至是國外進(jìn)口的食物。
哪兒像她。
三兩面,可以抵一天的餓。
她大口吃著面,壓下心里的自卑。
吃完后,掃桌上的二維碼付了款,一共花了她五十塊錢。
“吃了你那么多肉,這頓算我請的吧?!?/p>
裴嘯微微蹙眉。
還真是一個不愛欠別人情的人。
“鄧雪,加個好友吧?!迸釃[將自己的手機號碼遞到她面前,“用私人的賬號?!?/p>
鄧雪將手機偷偷背到了身后。
微笑著拒絕,“不用了,裴總,我們平時也不需要私下聯(lián)系,有工作賬號就夠了,私人賬號……就不必加了。”
“嫌棄我?還是瞧不上我?”
“不,不,不,是覺得,沒有必要?!彼龑擂蔚慕忉屩?。
他伸手繞到她的身后,將她的手機‘搶’了過來,掃碼,添加。
他將自己手機點了通過。
鄧雪:“哎……”
這人怎么還這樣。
加了又怎樣,回去她就悄悄的刪了。
走出牛肉面店,外面下起了雪。
雪花漫天飛舞,很多人都覺得浪漫,只有鄧雪會覺得悲傷。
她六歲那年。
也是下著這樣的大雪,父親將她和母親一起趕出家門,她們沒有地方可去。
就找了個橋洞子呆了一晚上。
那天晚上,寒風(fēng)刺骨,有野狗過來咬她,母親拼命地護(hù)著她,野狗將母親的腿撕咬的血肉模糊。
她們根本沒有錢打什么狂犬疫苗。
就那樣自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后來,母親的腿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很難看的疤痕。
下雪,情侶想的是一起到白頭。
她只會想到,她和母親那慘痛的一晚。
她無聲嘆息,過去了,現(xiàn)在她可以為母親撐起一片天了。
“小雪。”有人喚她的名字。
鄧雪回眸,看到男人的臉,整個身子發(fā)緊,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到鄧雪面前。
先是上下打量著,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小雪,這是你男朋友啊?”
“不,不是,你別亂說,他是我們公司的客戶。”鄧雪將男人拉到一旁,“你怎么又來了?你能不能別總來找我?你這樣會對我產(chǎn)生影響的。”
“小雪,我是你爸,我現(xiàn)在沒錢吃飯了,我不得來找你嗎?你再給爸一萬,爸也得過年不是?別你們娘倆吃香的喝辣的,讓我一個人吃糠咽菜的,那你就太沒良心了。”
鄧雪不愿意給。
她剛給了這個叫鄧剛的男人,五千塊錢,還沒半個月,他又找上門來要一萬。
把她當(dāng)成提款機了。
“你以為我是搖錢樹?。抗べY都沒發(fā)呢,我哪有錢給你?”
自從鄧剛知道了她和母親的住處。
她真的一天安穩(wěn)日子,都沒有過過。
“你要再來打擾我,把我的工作搞沒了,我更沒有錢給你了,到時,大家一起去喝西北風(fēng)去吧?!?/p>
鄧剛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語氣也軟了許多。
“那一萬你要嫌多,就先給我五千,實在不行的話……兩千也行,總不能讓我餓死在街上吧。”
鄧雪氣了氣,本著趕緊將他打發(fā)走的想法,拿出手機給他轉(zhuǎn)賬,“兩千也沒有,只有一千?!?/p>
鄧剛不愿意,“一千怎么夠?”
“那你要不要?”鄧雪收回手機。
鄧剛咬了咬牙,“一千就一千。”
鄧雪拿起手機,繼續(xù)給他轉(zhuǎn)賬,“省著點花,我一個月就發(fā)五千塊的工資,我還人付房租,水電費,我和我媽兩個人還要生活,都給你了,我也地瘋掉的?!?/p>
“你一個月真的就發(fā)五千嗎?我怎么聽說,你一個月有十萬……”鄧剛不信。
鄧雪震愕般的瞪大眼睛,嗤笑,“天哪,你這是從哪聽說的,一個月十萬?你是想錢想瘋了吧?我在公司里就一個茶水妹,端茶送水的,又不是大經(jīng)理,還十萬,我要一個月賺十萬,我早搬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你也敢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