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老爺子,站在病床邊上,看著昏迷不醒的孫子。
長吁短嘆。
“這怎么就,成了病秧子了呢?”他威嚴(yán)厲色的眼睛,看向江淮,“江特助,你就是這么照顧你們霍總的?”
“老太爺,霍總他是一時的氣急攻心,是,是……”
江淮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不該講。
霍正誠是急性子。
江淮一吱唔。
他的拐杖就揮了過來,“有話就說,留半截干什么?”
江淮立馬站直,“是看到宋小姐她上了陸律師的車子,才一時氣急攻心,再加上剛剛醒來,身子弱的很,所以就……加重了。”
霍正誠聽得眉心皺起。
這婚都離了。
裝起情圣來了。
早干什么去了?
真讓人笑話。
“分開了,就不要總盯著人家南伊,以她的條件,早晚還是要再婚的,自己不珍惜怪誰?氣死了,也沒人心疼,還是悠著點(diǎn),有什么不甘的,養(yǎng)好身體再說?!?p>“老爺子說的是?!?p>霍時序咳嗽兩聲,醒了過來。
看到老爺子在,他強(qiáng)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爺爺。”
“你這半死不活的,要我是南伊,也瞧不上?!睂τ趦蓚€孩子離婚這事,霍正誠是惋惜的,更心疼那個被打掉的孩子,“也不知道,你是做了什么,傷了南伊的心,讓她做出又離婚又打胎的事情來,真是霍家不幸?!?p>霍時序沉悶不語。
他對不起她的事情太多了,哪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
他應(yīng)該早一點(diǎn),把母親治病的事情,告訴她。
她是他的太太啊。
她有權(quán)力知道的。
可他沒有。
他以為自己可以抗過去。
他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老爺子瞧不上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便又提到了挪威那邊,“我知道,你對你母親放不下,但你也知道,你母親的病,想治好很難,當(dāng)年她離開霍家,就是因為她不想她發(fā)病的時候,被你看到,失了做母親的尊嚴(yán)……你應(yīng)該理解她的苦心才是。”
“你找來那個蘇語安,給你母親當(dāng)血袋子的,但是南伊不知道,你也未曾同她解釋清楚,讓她一直痛苦地活在誤會當(dāng)中,她離開你,責(zé)任全在你?!?p>“你也不必嫉妒陸家公子,在我看來,南伊的優(yōu)秀,足以吸引江城任何一家的豪門公子,嫁給誰,都比嫁你強(qiáng)。”
他這個孫子是經(jīng)商的天才。
卻沒有能將自己辛苦追求來的女人保護(hù)好,沒有將婚姻經(jīng)營明白。
是該吃點(diǎn)苦頭了。
……
珠寶的事情,呂戀一直拖著。
本來打算在江城只呆一周左右的宋南伊,已經(jīng)超過了十天。
那家酒店,她不會再回去了。
免得被霍時序纏上。
“鄧雪,今天你陪我去做一下市場調(diào)研,我這次離開后,爭取下季新品再回來?!?p>“好的,老板?!?p>鄧雪拿上包,跟著宋南伊出了門。
去地下車庫的時候。
鄧雪發(fā)現(xiàn)忘了拿東西,“老板,我平板忘記帶了,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取。”
“好?!?p>宋南伊拿了車鑰匙去開車門。
手剛落到車門把手上,后腦就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人,緊接著就暈了過去。
……
醫(yī)院里。
江淮接到了挪威那邊的電話。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情?三天了?為什么現(xiàn)在才……,行,我知道了?!?p>挪威那邊出事了。
電話是那邊警局打來的。
他握著手機(jī),在病房的門口,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壞消息告訴霍時序。
事情,刻不容緩。
容不得想太多,江淮轉(zhuǎn)身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jìn)去。
“不好了霍總,挪威那邊出事了?”
霍時序剛剛拔了針,抬眼,“出什么事情了?”
“夫人她……”
霍時序眉心一緊,“說啊?!?p>“蘇語安把看守夫人的保姆殺害后,也把夫人她……”江淮不忍將這個呼之欲出的真相,告訴霍時序,但又不得不說,“……夫人她也被害了,已經(jīng)有幾天的時間了,是物業(yè)上門時,發(fā)現(xiàn)了尸體。”
“什么?”霍時序的瞳孔放大,又猛地緊縮,氣血逆流,“蘇語安不是在實驗室嗎?怎么會跑到家里殺人?我媽她……”
他的神色痛苦極了。
呼吸變得沉重。
江淮甚至都不敢看他那雙通紅噬血的眼睛。
“霍總,挪威警局那邊,問我們什么時候去處理一下?!?p>男人雙眼如灼燒一般,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那蘇語安呢?她人呢?”
“跑了?!?p>“跑哪去了?”
江淮剛要說不清楚,手機(jī)就收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急忙接起,“喂?是我,什么?報警了沒有?我知道了。”
“霍總?!苯锤杏X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這壞事怎么就堆到一天了,“宋小姐她……失蹤了?!?p>“???”
霍時序以為自己聽錯了,“宋南伊失蹤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剛剛鄧雪打電話來說,她和宋小姐一起出了門,在地庫時,她上去取了東西,回來就見人影了,宋小姐的包和車鑰匙,都丟在了車旁,她懷疑是有人擄走了宋小姐。”
宋南伊被人劫持了?
什么人?
會不會是……
江淮被自己推理嚇到了,“霍總,會不會是蘇語安跑回國了?是她再次把宋小姐……綁架了?”
再次?
霍時序搖頭。
他不允許,再次的事情發(fā)生。
霍時序怒了。
像一頭野獸。
眼神兇狠的可怕,仿佛要吞噬一切。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p>“那挪威那邊,您要親自去處理夫人的后事嗎?那邊警局說,他們在夫人去世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份遺囑,還要親手交給您?!?p>霍時序的心,狠狠地顫抖,“內(nèi)容知道嗎?”
“他們沒說太多,只是簡單地提了一句,夫人希望您親自處理她的后事?!?p>這也許是霍時序最后一次,見到母親。
如果霍時序要離開。
那這邊宋南伊的事情,也就……
江淮不知道霍時序會如何的決定。
一旦要做一個選擇,就會變得異常艱難。
前世,霍時序選擇了母親。
這一世呢?
霍時序沉默這功夫。
鄧雪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江特助,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宋總,能不能麻煩你,求一下霍總,幫忙找一下?!编囇┰谑謾C(jī)那頭要急哭了。
宋南伊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
她還懷著寶寶。
萬一真的出事了,她這輩子心都不會安的。
“江特助,可不可以,讓霍總接個電話,我親自跟他講一下?!?p>江淮看了霍時序一眼。
他不敢擅作主張。
低聲詢問霍時序的意見,“鄧雪想跟您通話?!?p>而恰在這時。
霍時序的手機(jī)響了,國外的號碼。
他便先接了起來,“喂?是我,什么?你們不能隨便就火化,錢我可以照給,我會馬上過去處理,請你們務(wù)必要等我過去。”
那頭很為難地問,“那你什么時候來處理,我們最多再保存三天?!?p>“馬上,我會馬上飛過去?!?p>霍時序從病床上下去,拿起外套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