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伊不為所動(dòng)。
她的心早已經(jīng)死了。
他欠她的。
前世今生。
“我回醫(yī)院了?!?/p>
宋南伊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回了臥室,拿手提袋。
低頭,有水滴到她的手背上。
她笑了,真沒出息。
宋南伊拎著袋子下樓。
男人站在臺階之上,失神地望著她。
“南伊,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她腳步一怔。
漂亮的眉眼緩緩垂下。
“霍時(shí)序,如果你肯在蘇語安和星言之間,選擇了星言,或許……,是你就把我們這段關(guān)系,徹底的結(jié)束了。”
“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什么,我寧愿選擇別人,也不接受你的藥,為我媽來治療?”
“因?yàn)槟悴恢档眯湃危憧梢苑艞壩?,放棄星言,你就會放棄我的每一個(gè)家人?!?/p>
“我可以被你傷害,但不是接二連三的?!?/p>
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她想讓他知道,她的人生中,從此愛情不再重要,他也不重要。
霍時(shí)序的墨眸深邃。
他知道宋南伊恨他。
但沒想到,她這么恨他。
聲音變得哽啞,“星言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p>
宋南伊笑了。
輕描淡寫的,他就想把這事帶過去。
可見,這事在他心里,根本就沒有重要過。
她不重要,宋星言站不站得起來更不重要,母親的生死對他來說,更是可有可無。
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走了?!?/p>
“南伊?!彼麖臉窍屡芟聛?,緊緊地?fù)碜×怂澳弦?,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星言的事情,只是意外,以后不會了?!?/p>
宋南伊冷笑。
她能感受到,他有那么一絲的后悔。
但這并不是對曾經(jīng)做過的荒唐,產(chǎn)生的愧疚。
是他得到蘇語安的同時(shí),也不愿意放開她的手。
在三個(gè)人的情感中。
他即要蘇語安,又要緊緊地抓著她。
她挺瞧不起他的。
更不會原諒他。
……
宋南伊送了母親進(jìn)了陸蔓的研究所。
陸蔓說,治療是根據(jù)身體的變化而變化,除非特殊情況,不允許天天探望。
治療周期根據(jù)病情,延長或減少。
她沒什么不放心的。
還送了LV的紗巾,算是對陸蔓的感謝。
“等我媽病好了,我請姐姐吃飯?!彼文弦琳f。
陸蔓對宋南伊談不喜歡,但也不討厭,“你也不用太客氣,我看為謙對你的事情挺上心的……聽說,他在幫你打離婚的官司?”
家事。
宋南伊并不想多提。
只是淡淡地點(diǎn)了個(gè)頭,“是?!?/p>
宋南伊不愿多說。
陸蔓也識眼色的,沒有再問下去,“行了,回去吧,如果有問題的話,我給你打電話?!?/p>
“辛苦你了?!?/p>
安頓好母親。
宋南伊的日子恢復(fù)平靜。
她和霍時(shí)序約定過。
三個(gè)月的時(shí)間,都要住在老宅。
霍正誠的身體這段時(shí)間并不算好,家里家外的氣氛,都透著深深的擔(dān)憂。
他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早日抱上重孫子。
她是幫不了這個(gè)忙了,蘇語安興許能成。
老宅很大。
分東西南北四個(gè)苑。
老爺子住在北苑。
霍明達(dá)和孫愛蕓住在東苑。
她和霍時(shí)序住在南苑。
只有用餐的時(shí)候,大家才會聚在一起。
平日里很少碰面,宋南伊住得還算自在。
晚上,她約了裴吟吃飯。
這段時(shí)間過得太壓抑。
用餐時(shí),她喝了幾杯。
“要我說啊,都要離婚了,也不必為霍時(shí)序守什么身,如什么玉的,他能跟蘇語安搞出孩子來,你也別委屈著自己,晚上,我找?guī)讉€(gè)男模,好好痛快痛快?!?/p>
裴吟這性子。
說風(fēng)來雨,不管不顧的。
她就看不得宋南伊愁眉不展。
“我還沒離婚呢,這要是讓霍時(shí)序知道了,這婚更難離了。”宋南伊無奈搖頭,“我要真有需求了,可以買幾個(gè)小玩意?!?/p>
裴吟摸著下巴,想了想,“倒也是,那要不,我陪你出去玩幾天?反正現(xiàn)在阿姨在治病,你也不能天天見到,出去透透心情,人生又充滿希望了。”
宋南伊苦笑。
離不了婚,她人生哪來的希望。
還是一醉方休,來得實(shí)在。
出餐廳時(shí)。
宋南伊喝有些醉。
路邊有很多代駕的,湊過來問,需不需要服務(wù)。
在眾多的代駕中,宋南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定神,又看了一眼。
確定這個(gè)人就是蘇語安的親弟弟。
她將車鑰匙,直接扔給了他,“會開嗎?”
“會,會?!蹦泻⑹軐櫲趔@,想搭把手,幫著裴吟將宋南伊送到車上。
又怕誤會和討厭。
便將手縮了回去,跑去開了車后排的門,“姐姐,請上車吧?!?/p>
“小嘴還挺甜的?!迸嵋靼阉文弦了蜕宪嚭?,對男孩說,“陽山大道,霍家大宅,定個(gè)位,很容易找到。”
“好的?!?/p>
不知道是被風(fēng)吹醒了。
還是看到男孩這張臉,宋南伊突然醒了。
上車后。
她透過前排后視鏡,看他。
偶爾間,兩人目光撞到一起,男孩的臉頰緋紅,手足無措。
“姐姐,是不是我開車技術(shù)不太好,讓你感覺不舒服了?”
他略顯緊張,聲音中透出一絲不自然。
“你開得其實(shí)很穩(wěn)??茨隳樱瑧?yīng)該才十八歲左右吧?”宋南伊笑笑。
男孩微微一愣,不好意思地咧嘴:“姐姐,你可真會猜。”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宋南伊她很刻意的,讓自己的語氣,充斥著好奇與親切。
男孩老實(shí)地回答:“我叫蘇景晨?!?/p>
“這么小的年紀(jì),就開始出來打工了。家里的大人能放心嗎?”
宋南伊看似隨意,卻將探究,掩藏得恰到好處。
男孩心性單純,問什么就回答什么,也不藏不掖。
“我很小就不上學(xué)了,父母在鄉(xiāng)下,也沒精力管我?!?/p>
“你們家就你一個(gè)孩子嗎?”
“我還有兩個(gè)姐姐,大姐出嫁了,二姐比我大一歲,但我們長得很像,別人都以為我們是雙胞胎。”
男孩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連眼眸里,都閃著光。
前世,宋南伊沒見過蘇語安的家人。
送她離開江城的時(shí)候,她說要回眷村。
難不成……,她的父母都在那個(gè)村里?
“景晨,你老家是哪的啊?”
“眷村,姐姐聽說過嗎?挺小的一個(gè)村子?!?/p>
果然。
一切都對上了。
她很想知道,蘇語安現(xiàn)在做霍時(shí)序的小三,跟家里人是怎么講的。
“那你大姐出嫁了,你二姐現(xiàn)在做什么?她跟你年紀(jì)相仿,是還在上學(xué)嗎?”
“我二姐其實(shí),挺慘的。”蘇景晨神色微黯。
“怎么說?”
“我二姐原先有個(gè)男朋友,她男朋友家拆遷的時(shí)候,出事了,后來就死掉了,她挺愛她男朋友的,一直跟他媽媽一起住,照顧她。”
宋南伊皺眉。
蘇語安,是這么跟家里的交代的?
挺能扯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