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p>
安糖糖明白了。
8號是她去找裴嘯坦白,小果凍是他女兒的那天,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她對他的徹底絕望了。
她離開后,他卻相信她的話。
連親子鑒定都沒有做,就直接讓蘇菲漂洋過海地來做手術(shù)。
那天在天臺上,他又說那些難聽的話……
安糖糖又想不明白了。
不管怎么說,小果凍的手術(shù)問題,解決了,就是心里怪怪的。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包包您留下用吧?!?/p>
安糖糖帶著一肚子的疑惑。
離開了蘇菲的住處。
……
安糖糖前腳沒走多久。
裴嘯就來了。
蘇菲指了指桌子上的包,“你們家孩子的媽媽,還是個小富婆,出手就是四百萬的包,挺舍得的???你一個月給多少贍養(yǎng)費???”
他也是剛知道自己有女兒這事,“沒給過?!?/p>
蘇菲聽得一愣,不解,“你為什么不給贍養(yǎng)費?就算沒結(jié)婚,那孩子總歸是你的,你這孩子,怎么越來越?jīng)]良心了呢。”
裴嘯不想聊這個。
他現(xiàn)在只想聊手術(shù)的問題。
等孩子好了,再說。
“片子都發(fā)給了你,你看過了嗎?風險性大嗎?孩子太小,你手術(shù)的時候,手可別抖?!?/p>
蘇菲被問得無語。
不過片子,她確實看過了,腫瘤是良性的,只要手術(shù)做得好,問題不是很大。
以后根本不用擔心。
“那我就盡量手不抖吧。”蘇菲接過助理泡好的咖啡,遞給裴嘯,“這咖啡給你家那位沖的,她還沒得及喝,就走了,你替她喝吧?!?/p>
裴嘯接過咖啡,輕輕地啜了一口,“她不是我家的?!?/p>
“跟人家孩子都生了,怎么著,只管自己爽,不管售后了?”這不像是裴嘯的作風,“你們之間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嗎?她出軌了,給你戴了綠帽子?她父母殺你了全家?還是什么?跟小姨說說,小姨愛聽八卦。”
“我全家好好的,我謝謝你?!迸釃[嫌棄地瞥了她一眼,“蘇菲,你是一個醫(yī)生,天天打聽東打聽西的,有什么大病嗎?”
“醫(yī)生怎么了,醫(yī)生不是人???你小姨夫都不說我,你還教訓起我來了?”
蘇菲比裴嘯大十歲。
小時候,裴嘯還一口一個小姨地喊著,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直接喊她名字了。
“我是看人家小姑娘,一個人帶孩子挺難的,男人別光顧著爽那么幾分鐘,得擔負起一個做父親的義務,非得讓人罵你是個負心漢?”
這名聲總是不好聽的。
裴嘯不介意地睨著她,“你就把手術(shù)做好就得了,我是不是負心漢,不用你管?!?/p>
蘇菲嘶。
她不問了,等做完手術(shù),再說。
“好,咱們就聊聊孩子的病情。”
……
小果凍的手術(shù)的當天。
安糖糖見到了裴嘯。
他跟她沒說話,但跟蘇菲聊了許多。
安糖糖的掌心一個勁地冒汗。
一旁的江禹輕攬了一下她的肩,“別緊張,這個咖位的大夫,水平很高的,不會出問題?!?/p>
“我知道。”安糖糖深呼吸,“大禹,這次蘇醫(yī)生肯做手術(shù),是看裴嘯的面子,你去幫我買件男人喜歡的禮物吧,我一會兒送他,算是感謝?!?/p>
江禹不太情愿,“他是果凍的爸爸,他出力不是應該的嗎?你跟他客氣什么?”
“大禹,我想跟他兩清了,就算這次幫忙,我也不想欠他的,他……,”五年前她高攀不上,現(xiàn)在依然,“……的世界,我不想再闖了?!?/p>
江禹明白了安糖糖的意思。
便答應下來,“那行吧,我這就去買,你自己在這兒可以嗎?”
“可以的,沒問題?!?/p>
“好?!?/p>
……
手術(shù)室外。
安糖糖不安地來回踱步。
小果凍被推進去手術(shù)室,蘇醫(yī)生也跟著往里進。
看到安糖糖,她過來跟小姑娘說了句話,“別太緊張,寶寶的腫瘤位置沒有那么兇險,就是比一般的手術(shù),稍微復雜一些,別太擔心?!?/p>
“謝謝你蘇醫(yī)生?!卑蔡翘且膊恢勒f什么,“那辛苦你了?!?/p>
“等待好消息吧?!?/p>
手術(shù)室的燈亮起。
安糖糖轉(zhuǎn)身要去坐下的時候,裴嘯走了過來。
他依然是那樣的冷漠的,掃了她一眼,而后就先她坐了下來。
她只好找了個離他相對來說,較遠的位置,坐下。
他跟她沒話說。
她也一樣。
好像所有的熱情耗盡以后,再燃起來很難,也沒有必要了。
錯是錯。
怨是怨。
她不混為一談。
她想,他也是一樣,否則,他不會為小果凍的事情,出手相助。
“離我那么遠,怕我吃了你?”裴嘯的聲音響起。
一直在走神的安糖糖,茫然地看向了他,哦了一聲,“我不想惹別人的討厭?!?/p>
他收回落到她臉上的視線。
望向手術(shù)室亮起的紅燈,“不管你當初懷孕是蓄意還是意外,懷了孩子,為什么不跟我講?想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做一個偉大的單親媽媽?”
安糖糖是這樣想的。
本來孩子就是她偷的。
那時她做了那樣傷害裴嘯的事情,她哪里敢跟他講,懷了孩子。
“如果當時我跟你講了,興許,我和果凍現(xiàn)在都不在人世了?!笔胼p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我們最后做的那次,不是我安全期,我就是故意的,不瞞你說,我一直想生一個,屬于你和我孩子,那時的我,真的好愛你,可是……”
“……我做了那樣傷害你的事情,我知道我沒有機會了,我就只能偷偷的懷一個,上天對我還是很好的,就中了,然后就生下了小果凍,我很知足,如果不是她病了,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知道,她是你的女兒這件事情?!?/p>
“裴嘯,你恨我我不介意的,哪怕你恨我一輩子,我們的關(guān)系……也就是這樣了,無法改變,也不會改變,愛過是真的,恨過也是真的,怨呢也有,所以……”
安糖糖笑了。
她感覺自己說了一通廢話。
其實,她和裴嘯之間,真的沒必要再把這些事情,正過來,反過來,不停地講。
恩怨情仇都可以拍一部電影。
哪是三言兩語就可以釋懷的。
“……所以,就這樣吧,你可以保留,你向我索賠的權(quán)利,如果我賠得起,我傾家蕩產(chǎn)都可以賠你,如果賠不起,就分期吧,我把欠你的,一點點的還完,以后我們的人生,就不要有交集了?!?/p>
其實,這五年,她帶著小果凍過得還算不錯。
就是時常會想起裴嘯。
她總是幻想著,她和他的十年后見面,會一笑抿恩仇。
結(jié)果,五年就這樣陰差陽錯地見到了。
不能說是緣分,只能說是因果。
這樣的因果,她接受了。
安糖糖不再說話了。
手術(shù)室門前的走廊,靜的落針可聞。
江禹拎著一個高檔的手提袋,走到了安糖糖的身邊,“呶,你看看,這個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