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伊站在臥室的門,輕輕地敲門。
門虛掩著。
她推開,昨晚的酒氣,撲面而來,令人不適。
“霍時序?!彼兴?。
男人搭在額頭上的手臂,微微動了一下,“今天不去拜年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那你自己跟爺爺說?!彼文弦羷偤靡膊辉父谌饲把b恩愛。
說著。
宋南伊扭頭就要走。
男人的聲音,從身后幽幽地傳過來。
“下周一,我們坐下來聊,離婚的事情,你跟陸為謙說,準備好對你們有利的東西?!?/p>
宋南伊的后背一僵。
霍時序主動地提及了離婚的事情。
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同意了?
拼命地壓下心底的雀躍,宋南伊平靜地嗯了一聲,“下周一什么時候?在哪兒談?”
“上午八點,就在他的律師事務所?!?/p>
“好?!?/p>
宋南伊沒有想到,這一天到來的這么快。
滿打滿算的,還不到三個月。
希望,他能說到做到。
宋南伊離開后。
霍時序洗了澡,換了件衣服,出了門。
路上,他給陸為謙打了個電話,約見一面。
地點,在他們初中是經常打籃球的,那個操場。
不是想敘舊情,就是覺得,有些感情,是時候劃上句話了。
站在操場上。
望著朝氣蓬勃的孩子們。
仿佛,是那時的他們。
“陸為謙,還記得我們初三那年的約定嗎?”
陸為謙眼眸深沉,“那時我們都要奔赴不同的國家念書,我們約定著再見面時,把彼此的女朋友介紹給對方,我們要一起結婚,一起生子,一起給孩子們訂娃娃親,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霍時序低頭攏著風,點了根煙,“可是你失約了?!?/p>
“人總是會變的,你對別人,何曾不是呢?!彼聪蚰腥?,情緒復雜。
霍時序輕笑著,吸了口煙。
凜冽的寒風吹過。
他眉眼染上了一層冰霜。
“我和南伊之間,無論發(fā)生什么,也不是你插足的理由?!?/p>
陸為謙沒有解釋。
只是重新望向了,操場上那群打籃球的孩子。
“是你先變了心?!?/p>
霍時序吸了口煙,將煙卷扔到腳下碾滅,“這都不是理由,我想,我們需要用時間和能力,來決定,誰的愛才是正確的。”
陸為謙看向他。
霍時序發(fā)出了挑戰(zhàn)書。
江城的商界,在所難免的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不關乎別人。
只關乎陸家。
“你這么做,只會讓南伊更恨你,何必呢?”
“恨我?”他笑了,“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希望你能押對?!?/p>
離開時,他對陸為謙又補了句,“下周一,我會去你和律所,談我和南伊離婚的事情,同樣,希望你準備周全?!?/p>
望著霍時序離開的背影。
陸為謙眼神有些凌亂。
他不認為,霍時序會真心實意要與宋南伊和平離婚。
或許,起訴離婚,是最終的結局。
……
如果霍時序的報復,非要定一個基調,那就是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新年的第三天。
霍氏開始了瘋狂的吞并計劃。
宋南伊是從父親那里得知到的信息。
她不知道霍時序,又在發(fā)什么瘋。
霍陸兩家,一直都在不同的領域生根發(fā)芽,所屬的行業(yè)不同,根本沒有生意的沖突。
他這是要干什么?
手機響起。
宋南伊看了一眼,是陸蔓的電話。
“蔓蔓姐?!?/p>
“南伊,我們見一面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講?!?/p>
“好?!?/p>
自從母親送去給陸蔓治療,她和陸蔓見面的機會變多,關系也拉近了許多。
收拾了一下。
她提前到達了,二人約定的咖啡廳。
但陸蔓已經比她更提前到了。
“蔓蔓姐?!彼文弦量觳阶吡诉^去,“你來得可真早?!?/p>
陸蔓眼眸深沉,似是藏滿了心事,“南伊,最近霍氏對陸氏的全面圍剿,你應該聽說了吧?”
“今天,聽我爸說了?!?/p>
“霍氏這次的行動力和執(zhí)行力,都是前所未有的,我的科研項目,直接受到了影響,恐怕……”陸蔓很為難,也很惋惜,“……一些在研的藥物,都會受到不小的打擊。”
宋南伊震驚。
她沒有想到,短短幾天,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
“蔓蔓姐,怎么會……”那母親的治療,是不是要中斷?
陸蔓現(xiàn)在的心情,很焦灼。
并不單單是她的科研項目。
陸氏很多公司,都在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
陸為謙迫不得已,已經放下了律師的本職工作,回歸到了陸氏,共同面臨這場未知的風暴。
“南伊,其實,這正是我想問你的?!?/p>
宋南伊不解,“我?與我有關嗎?”
“我就明說吧,我知道為謙他喜歡你,霍時序也知道,這場無妄之災,其實是因你而起?!?/p>
陸為謙喜歡她?
她不這么認為。
他是個好人,對她更多的憐憫。
“蔓蔓姐,我……我不是推卸責任,我和陸律師之間,并無情愫,您……這是聽誰說的啊?”
陸蔓神色一頓。
旋即苦笑。
“你認為,我在說瞎話嗎?”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誤會了,像陸律師這么優(yōu)秀的人,是不可能喜歡一個有夫之婦,他只是覺得我挺可憐的,想離離不掉,多伸了把手罷了。”
霍時序是生意人。
一場商戰(zhàn)的打響,想必是深思熟慮,不可能意氣用事。
公是公,私是私。
如果公私不分的,隨便就拿一個大集團來出氣。
這里面,承擔的風險是未知的,稍有差池就玉石俱焚。
他又不是傻子。
“蔓蔓姐,如果你想說,這場針對陸家的商戰(zhàn),是由我而起的話,我似乎也沒有什么回避的,畢竟陸律師在為我打離婚官司,而霍時序又是我的丈夫。”
“我想,不管他是因為什么原因,開始的這場毀滅性的商戰(zhàn),我都有義務,去過問一下,蔓蔓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交代?!?/p>
說交代。
話有點滿。
她確實也想知道,霍時序背后的真正用意。
她更不想,因為霍氏的大肆殺戮,影響到母親的治療。
陸蔓沒再說什么。
只是淡了句,“無論這場商戰(zhàn)的結果如何,我還是希望不要影響到,我實驗室的正常工作,南伊,我希望你把我的話,帶到,看到他也曾經喊過我姐姐的份上。”
話,有些悲涼。
宋南伊的心里挺不是滋味。
……
宋南伊坐進車里。
看了一眼日歷表。
周四。
他說下周一,談離婚。
為什么現(xiàn)在的事情,這么的令人措手不及。
暮色里。
她撥了電話給霍時序,“忙嗎?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