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蔥蘢。
霍時序的車子開出老宅。
一路疾馳。
車?yán)锏膬蓚€男人,沉默不語。
許久,江淮的聲音,低低響起,“霍總,蘇小姐的血小板指標(biāo),還是沒有升上來,看情況不太樂觀,恐怕……”
“不是已經(jīng)用了最好的藥了?”他低聲慍怒。
江淮大氣不敢出,“效果一直不好,不過……我查到蘇小姐還有一個弟弟,在江城,要不要……”
江淮將平板遞到了霍時序的面前。
一張年輕的,充滿活力的男孩的臉,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微微壓下眸子。
好眼熟啊。
這不是今天……
“他叫什么?”
“他叫蘇景晨,他的血型與蘇小姐一致,抗體也相同?!?/p>
似乎眼下并沒有太好的辦法,母親的病拖不起,他捏起眉心,“備用吧,還是以蘇語安為主,她的最合適?!?/p>
江淮收回平板,“知道了?!?/p>
夜隱。
霍時序的車子,緩緩地開進(jìn)了一個神秘的小區(qū)……
……
翌日。
宋南伊起了個大早。
設(shè)計室在今天,有一個珠寶秀。
公司是主秀,主要為了招商,需要準(zhǔn)備的東西很多。
一進(jìn)公司。
就看到鄧雪在忙著會場的事情。
“鄧雪,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鄧雪小跑過來,“老板,你放心,絕對不會出岔子?!?/p>
宋南伊還是很相信鄧雪的能力。
抬眼。
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蘇語安。
微微一怔,不是送走了嗎?
她還以為,得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見到這個女人。
“她……”宋南伊指尖鎖定。
鄧雪看了蘇語安一眼,說,“假條到期了,她就來上班了?!?/p>
宋南伊猜。
應(yīng)該是霍時序的意思。
但……他讓蘇語安在眼皮底下晃,又是什么意思呢?
宋南伊的眼神,透出揣摩不清。
今天的活動很重要,蘇語安別給她作妖就行。
“看好她?!?/p>
“好的,老板。”
宋南伊踩著高跟鞋,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前世。
她的心思都用在了霍時序的身上。
這個重要的發(fā)布會,她不僅沒到場。
還在家里忙著自殺,上了頭版頭條。
也是從這次發(fā)布會后,工作室所設(shè)計的珠寶,在江城慢慢地失去了競爭力。
這是她賴以生存的。
這世。
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今天進(jìn)進(jìn)出出的合作伙伴很多,也有媒體到場。
鄧雪很給力,邀請了幾位嶄露頭角的流量小花和小生。
由他們在站臺。
今天的閃光燈,格外的耀眼。
活動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很多客商,拿出誠意,訂了下季的新品。
宋南伊忙著跟合作伙伴簽合同。
鄧雪就忙著現(xiàn)場調(diào)控。
沒人給蘇語安安排工作,她就坐在那兒。
臉,白的沒有血色。
也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簽完最后一單,宋南伊抻了抻腰,“來年,我們有的忙了。”
她很滿意。
舉手投足間,盡是對未來的展望。
鄧雪忙給她倒了杯咖啡,送到面前,“沒想到,這次活動的反饋這么好,來年,我們辦個更大招商會,怎么樣,老板?”
“霍氏的珠寶公司,并入我們工作室旗下后,我們的體量翻了一倍還要多,來年,我們不止活動要做大,業(yè)務(wù)也要做大。”
宋南伊很有信心。
本來,她就是這一行的絕對絞絞者。
鄧雪一想到,未來,自己的獎金要翻倍,從心里往外溢的開心,掩也掩不住,“來年,我要是賺了錢,就可以買房了,真高興?!?/p>
“一定會的,加油?!?/p>
“嗯?!?/p>
有同事跑進(jìn)來,向宋南伊匯報,“老板,霍總來了,正在外面發(fā)火呢?!?/p>
宋南伊壓眸。
他跑到自己的地盤,發(fā)的哪門子邪火?
“怎么回事?”
同事也是一臉倒霉的說,“都是蘇語安的事兒?!?/p>
“你趕緊說啊,要不然,一會兒霍總打進(jìn)來了?!编囇┘钡貌恍?。
“老板,就是那個蘇語安,非要去搬那個長梯,那梯子可重了,兩個大男人都抱不住……結(jié)果,梯子就把她砸倒了,剛好這時,霍總一步邁了進(jìn)來,看到她倒在那兒,就……大發(fā)雷霆。”
鄧雪哂。
還真是巧。
算計好的吧?
這個蘇語安,長得就茶里茶氣的,還跟霍時序搞破鞋。
怎么沒砸死?
“人怎么樣了?死了沒有?”宋南伊覺得挺掃興的。
鄧雪瞪大眸子。
她家老板……竟然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死倒是沒死,但傷得不輕,老板,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同事指向門外。
宋南伊起身往外走。
鄧雪趕緊跟上。
蘇語安被霍時序抱在懷里,滿頭是血,哼哼唧唧的。
霍時序不分青紅皂白地罵。
有失體面。
工作人員嚇得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江淮抱著準(zhǔn)備送出的禮物,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人受傷了,就送醫(yī)院,發(fā)火能解決什么問題?”
宋南伊的語氣平淡。
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蘇語安立馬委屈地哭了起來。
霍時序動了氣,走到她面前,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故意的吧?宋南伊,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冷聲質(zhì)問。
宋南伊很輕的笑了一下,“既然你心里認(rèn)定了,又何必來問我?”
他愛得著了魔。
只要蘇語安有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他都會把這筆賬算到自己身上。
他的大手掐得她,呼吸困難。
傷心有一點。
比起前世的死亡,要輕得許多。
宋南伊眼眶燒紅。
像血一般,眼淚蓄滿。
鄧雪察覺了宋南伊的不對勁。
忙上前,“霍總,你先放開宋總吧,她快無法呼吸了?!?/p>
“時序哥,別為了我,傷了南伊姐,我自己沒輕沒重的。”蘇語安虛弱得像個快死的人。
卻依然寬容得不像話。
霍時序,最終是回歸了理智,松開了宋南伊的脖子。
“如果語安有個好歹,這筆賬,我會好好跟你算。”
霍時序撂下狠話。
眼中的絕情,和對蘇語安的憐惜,讓人陌生。
他抱起蘇語安,快步離開了活動現(xiàn)場。
現(xiàn)場很多沒有離開的客商,和工作人員,都在為宋南伊唏噓。
明明,霍時序是她的先生。
為什么,這個男人卻在緊張別的女人。
還掐脖子。
這分明是心已經(jīng)不在了。
當(dāng)年,霍時序和宋南伊的婚禮,可是驚動整個江城。
那樣恩愛過的夫妻,怎么也走到了如此的境地。
人間,真的就沒有愛情了嗎?
“老板?!编囇┓鲎×怂文弦痢?/p>
霍時序不知道用了多少力,宋南伊白皙的脖子指痕明顯,“老板,你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去醫(yī)院?”
“不用?!?/p>
她習(xí)慣了霍時序面對,她和蘇語安時的選擇。
昨晚,他掐著她的脖子跟她接吻,是情趣。
剛剛……
他是想要掐死她。
他那么在乎蘇語安,在乎到,那么多家媒體的面前,他依然失了分寸。
想必,霍家人又要糟心了。
鄧雪看到了江淮剛剛放下的禮物。
“老板,霍總今天過來,大概是為了慶祝咱們活動的,我看他的助理,還送了禮物,要不要打開看看?”
箱子還挺重的。
鄧雪想著打開,先給宋南伊看一眼。
她冷淡地說,“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