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糖糖一早被餓了起來。
去廚房里找了找,啥也沒有。
喝太多酒了,昨天晚上,上了一夜的廁所。
轉(zhuǎn)身,她迷迷糊糊地進了洗手間。
準備小解。
門一拉開。
她就看到一具赤裸的男性身體。
水沿著他的肌肉紋理,美得像一幅漫畫。
尤其是那個地方……
她沒見過那么夸張的。
“滾出去。”男人丟了塊浴巾,扔到了她的臉上。
她瞬間驚醒,后知后覺,“你,你怎么大早上的不穿衣服???”
安糖糖跑出洗手間。
臉紅的像只番茄,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天哪,她第一次見男人的身體。
那玩意怎么……
不行了。
她開始胡思亂想了。
洗手間的門打開。
她慌亂的眼神,望了過去。
裴嘯沉著臉,頭發(fā)上的水珠還在一滴滴的落到他的肩頭上。
他只圍了條浴巾,胸肌,腹肌,層層分明。
安糖糖干咽。
身材真的跟她想象的分毫不差。
“那個……你……”
“安糖糖,我是不是說過,不能進我的洗手間?你干什么?沒見過男人?”裴嘯抬眸看她,語氣很難聽。
安糖糖泄了氣。
好吧。
她已經(jīng)被罵的麻了,不想再爭執(zhí),聲音也小了一半,有氣無力的,“是啊,沒見過男人,多看一眼,你又少不了一塊肉?!?/p>
裴嘯沒再理她。
回了自己的房間。
很快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安糖糖訕訕抬眸,看了他一眼。
裴嘯連聲再見都沒有說,就離開了家。
她托著腮,反思自己的行為。
好吧,她承認,他是真的很討厭她。
她的感覺是錯誤的,這個家,到底不是自己的家。
在別人的家里,她怎么會有自己家的感覺呢?
錯誤的。
她應(yīng)該離開。
安糖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將房間全部打掃干凈。
又給裴嘯換下來的衣服,洗凈烘干熨好。
將煙灰缸里的煙頭打掃干凈,屋里垃圾打包,全部收拾妥帖,這才拿起筆,給裴嘯寫了一張紙條。
“對不起啊裴嘯哥哥,我住在這兒,給你添麻煩了,很感謝你的收留,我今天就走了,我去尋找我的另一個家了,謝謝你的照顧--糖糖?!?/p>
字不多。
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盡管他不喜歡她,還有點討厭,但她就是很喜歡跟他講話。
有一些不舍吧。
終歸不是能走到一條路上的人。
就到此為止吧。
紙片下面,是一沓現(xiàn)金,算是她借住的租金,她這個人最不喜歡欠別人的。
挺傷感。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安糖糖走了。
帶走了屬于她的一切。
裴嘯回家后,空里空蕩蕩的。
再也沒有人,毫無分寸撲到他面前說,你怎么才回來呀。
桌子上,是她的紙條。
字跡絹秀,裴嘯看著,幾秒后,就丟下了。
房間里還有昨天晚上的酒氣,混著一些女孩子的氣息。
他打開了窗。
一道閃電劃過。
頃刻間,傾盆大雨。
而此時的安糖糖,正站在公交站下躲雨。
她最近是被倒霉神沾上邊了,剛出門,錢包和手機就被偷了。
還沒怎么著呢,差一點被電動車給撞出去。
有好心的大爺給了她五塊錢。
她想著去坐地鐵,結(jié)果,下雨了……離地鐵口還有三百米。
公交站下,雨肆意,把她淋成了一只落湯雞。
也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她哇哇地哭。
閃電劃過,雷聲如同地殼被撼動的聲音。
安糖糖捂著耳朵,將自己蜷成一小團。
今天出門應(yīng)該看看天氣預(yù)報的,早知道是這種天氣,她可以死皮賴臉的再住一天。
明明他說了讓她一個月內(nèi)找房子。
她自己置的什么氣嘛。
又是一道閃電。
緊接著一陣要撕開大地的雷聲。
安糖糖嚇壞了。
從小她就怕電閃雷鳴。
此時的她像只流浪小狗,緊緊地縮在公交站的角落里。
雨好冷。
打濕了她的外套,頭發(fā),她想離開這兒,可是能躲雨的地方都太遠了。
雨下的好急好大。
她好害怕。
“裴嘯哥哥,如果你這個時候出現(xiàn),我會原諒你對我的討厭,我還會跟你做好朋友的。”
安糖糖自言自語著。
期待著英雄救美。
她渴望得到幫助和救贖。
可她比誰都清楚,沒人會來。
裴嘯更不會出現(xiàn)。
安糖糖拖著行李,走出了公交站。
風雨肆意。
她被澆的狼狽。
沒關(guān)系。
有些風雨是要自己承受的,她長大了,得自己照顧自己,得自己保護自己。
父親不可靠,家也不可靠,男人更不可靠。
她可以的。
可她就是委屈。
為什么她要這樣,為什么就是沒人來愛她,為什么她就不可以有一個為她遮風擋雨的家。
路上行人匆匆。
安糖糖走在暴雨中。
突然。
頭頂多了一把傘。
她愿望成真了,高興抬眸,“裴……”
不是裴嘯。
是一位大叔,“小姑娘,這么大的雨,這么個淋法,是要生病的,趕緊的把傘撐好?!?/p>
大叔將雨傘塞進安糖糖的手中。
轉(zhuǎn)身走了。
安糖糖又哭了。
獨自撐著傘,走在這狂風暴雨中。
停在路口等紅燈的車子。
兩個男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向外望了過去。
“這小丫頭,大雨天不在家里呆著,在外面搞行為藝術(shù)呢?”霍時序笑著瞥了裴嘯一眼,“不會是你把人家趕出來了吧?”
裴嘯看向邊走邊哭的女孩,毫無情緒地輕呵,“我是她爹???我有什么權(quán)利趕她。”
“我說你……我看小姑娘挺好的,每次見你,眼睛都彎的跟月牙似的,有機會得抓住啊。”
裴嘯淡掃了霍時序一眼,“抓住什么?”
“抓住你的緣分,難不成,你真想打一輩子光棍?。俊?/p>
裴嘯深呼了一口氣,推開車門,撐著傘走了出去。
霍時序慢吞吞的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江淮,來接我,就在……”
他看了看四周,報了個地址。
裴嘯撐著傘,走到安糖糖的面前,“演苦情戲呢?”
安糖糖聽到熟悉的聲音。
不敢相信的抬起小臉,望向了裴嘯。
看到這張臉,她所有的委屈,一瞬間爆發(fā)了。
她扔掉手上的雨傘,撲進了裴嘯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了他,“裴嘯哥哥,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吧?我原諒你了,我愿意跟你做最好的朋友。”
裴嘯:……什么亂七八糟的。
“怎么在大街上?”他問。
安糖糖癟了癟嘴,“錢和手機全被偷了,有好心大爺給了我五塊錢,我想著去做地鐵,結(jié)果下雨了,還下的這么大……”
裴嘯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阿嚏?!卑蔡翘莾鰤牧耍∧樕钒?,但看向裴嘯的臉上,還是堆著笑意,“可能,是,感……阿嚏?!?/p>
“先上車吧?!?/p>
他攬著她的肩,穿過暴風雨,來到車里。
他將暖風開到最高。
踩著油門回了家。
到底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被這大雨一淋,發(fā)起燒來。
她像個依賴的孩子。
靠在裴嘯的懷里,抱著他,不讓他走。
哼哼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