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哲打給紀瑾修,開口第一句:“老紀,老婆還要不要?”
紀瑾修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眉宇不耐煩蹙起。
“你又想說什么?”
他還要怎么做,才算對唐凝主動,珍惜。
柳思哲不顧他的語氣,惱道:“我看你就是不想要了,真不想要,那你正好退出,成全張家那位?!?/p>
他哼道,“正好,他剛才把唐凝抱走,不知道去了哪里,對了,唐凝還喝醉了……”
話沒說完,那頭已經(jīng)傳來嘟嘟聲。
紀瑾修周身戾氣彌漫,大步離開醫(yī)院,厲色吩咐陳斌:“查太太的位置?!?/p>
見他臉色難看,陳斌暗暗吃驚。
又出事了?
不出五分鐘,陳斌已經(jīng)開車在路上,收到查出的消息后,往后視鏡看著紀瑾修。
“總裁,查到了。”
“在哪?”
陳斌忽然不敢說話,猶猶豫豫。
“說!”
紀瑾修周身戾氣很重,好像隨時給他一拳頭。
陳斌不說不行了,硬著頭皮匯報:“在維利港酒店?!?/p>
還是紀氏旗下的七星級豪華酒店。
好!
好得很。
紀瑾修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那還不過去。”
陳斌感覺耳膜幾乎被震碎,不敢遲疑,使勁踩腳下的油門。
這份差事,愈發(fā)不好當了。
紀瑾修快速來到酒店房間門口,陳斌把房卡遞過去,沒敢有下一步動作。
“開門?!?/p>
紀瑾修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眼神銳利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陳斌下意識吞咽,卻不敢不做,很快刷卡,將門打開。
滴的一聲響。
房門往里面開了一條縫。
紀瑾修抬腳踹過去,大步走進去,吩咐:“在外面等著?!?/p>
陳斌立刻伸手,拉門關(guān)上。
這下,總裁和太太怕是……
真要分開了。
這是一間豪華總統(tǒng)套房,走進去就是一個偌大的客廳。
裝潢豪華奢侈,處處顯貴。
大片的落地窗的窗簾都是開著的。
落地窗外的天色早暗下來,華燈璀璨,點映黑夜。
張勁松穿著黑襯衣黑西褲,翹腿坐在沙發(fā)上,神情慵懶愜意地看著他,搖晃手里的紅酒杯,似乎在等他來。
“紀總來得比我想象中快,這速度,還真是雷厲風行?!睆垊潘晒创?,眼底的笑意看似得逞挑釁。
紀瑾修胸腔怒火滾動,狠狠瞪著張勁松,眼神銳利懾人。
“你最好什么都沒做?!?/p>
他撂下狠話,大步走向房間,門沒關(guān)嚴實,只是虛虛掩著。
唐凝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微弱的燈光照射在她身上,酣睡的模樣恬靜美好。
可是,紀瑾修目光赤紅。
注意到折疊起來,放在床尾沙發(fā)的衣服。
這是已經(jīng)……
紀瑾修想到那些畫面,拳頭握得咔咔作響,轉(zhuǎn)身出去,幾步來到張勁松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畜生!”
紀瑾修揪著他的領(lǐng)口,連著又是兩記重拳打在他臉上。
“張勁松!我跟你說過,她是我的人,你他媽竟然碰了她?!?/p>
紀瑾修嗓音嘶啞,一貫矜持沉穩(wěn)的形象不復,連罵人的話都說了。
他的拳頭不斷落在張勁松身上,脖子青筋根根鼓起,面紅耳赤的樣子,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他真想殺了張勁松。
張勁松挨了幾下后,終于用力將他推開,不屑地抹了把嘴角的血絲,冷笑譏諷:
“她愛你嗎?跟你結(jié)婚了就是你的女人?”
紀瑾修渾身一僵,如遭雷擊。
周身燃燒的怒火漸漸被澆滅,忽然笑了幾聲。
感覺快要瘋了!
笑完了,他紅著眼,轉(zhuǎn)身重新回到房間,將西裝脫下來,蓋在只穿了一條黑睡裙的唐凝身上,然后將她抱起來,大步走出房間。
張勁松橫手把他攔下,“紀總這么做,不合適吧?”
紀瑾修抬起猩紅陰鷙的眸子,眼底滾動濃濃的殺氣。
“滾開?!?/p>
張勁松直視他的眼睛,被打得紅腫的嘴角扯了扯,然后錯身讓開。
紀瑾修抱著唐凝大步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張勁松幽暗的眼底一凜,嘴角的笑意全無。
好玩著呢。
陳斌看到紀瑾修抱著唐凝出來,這個樣子,令他嚇一跳。
他心里咯噔跳個不停。
但他開車回去一路上,大氣不敢出。
紀瑾修的氣息更是陰沉沉的,猶如夜里的寒露,濕冷刺人。
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可唐凝這個樣子,卻又讓人浮想聯(lián)翩。
第二天一早唐凝酒醒,頭疼得厲害,身體很疲憊,但沒別的不舒服。
醒來看自己在家里,卻怎么都想不起來是怎么回家的。
她只記得昨天跟許霧喝酒喝多了。
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沒一點印象。
洗漱完她走出客廳,看到紀瑾修坐在餐桌前,餐桌上還放著一碗醒酒湯,以及一份文件。
唐凝看到他驚了一下,莫名感覺氣壓不對勁。
“昨天我喝多了,是你送我回來的?”
唐凝走過去,輕柔的聲音問。
她掃了一眼文件,赫然看到幾個大字,臉上血色頓時全無。
“這是什么?”
唐凝驚訝的目光望著紀瑾修,竟然是離婚協(xié)議。
他到底是接受不了,做出選擇了?
“你昨天喝了不少酒,這是醒酒湯,你喝了能舒服點?!奔o瑾修聲音溫和,除了有點沙啞,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
唐凝僵住,手指握了握,還是拿起醒酒湯喝下去。
她從來不愿意掃興。
紀瑾修是第一個悉心照料她,鼓勵她,并且引導她的男人。
堪比當年那個把她從湖里救出來的人,所給的感覺更要溫暖,更充滿救贖。
“你可以說了,這是什么意思?”
唐凝幾乎是一口氣悶了醒酒湯,急忙放下碗,追問他。
心頭隱忍感到強烈的不安,總覺得發(fā)生了什么事。
紀瑾修面色沉著,不緊不慢將離婚協(xié)議推到她面前。
“現(xiàn)在事情都解決了,你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我已經(jīng)簽字了?!?/p>
紀瑾修依然是低沉的嗓音,喉結(jié)滾動了好幾下,干澀得厲害。
唐凝難以置信看著他,眼里漫開猩紅的痛色。
他要的了斷,就是離婚?
呵。
唐凝咬了幾下唇,心臟疼得她直抽抽,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不甘心道:
“這算哪門子的了斷?離婚就是了斷嗎?”
紀瑾修長身而起,挺拔的身姿卻仿佛被雪壓彎的枝頭。
他掀起眼皮,垂著的手緊握成拳,眼底劃過抹隱忍的痛色。
“我成全你,你也成全我罷了,離婚不是結(jié)束,是你我的開始?!?/p>
說完,紀瑾修抬腳從她身邊冷漠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