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她都需要去查清楚。
唐凝現(xiàn)在沒心思去想這些。
雖然,手術(shù)室里躺著的人是紀永康,唐凝想起紀瑾修曾經(jīng)為她做過的。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她毅然走過去,想抱抱他。
“紀瑾修,站著不累嗎?”
唐凝來到紀瑾修面前,心疼地看著他。
對外,紀瑾修是殺伐果斷的活閻王。
可歸根究底,他也是人。
是誰的兒,誰的孫,有血有肉。
紀瑾修聽到她的聲音,還以為幻聽,怔住幾秒,然后抬頭。
看見唐凝的瞬間,他的神情精彩紛呈。
有驚喜,有詫異。
“怎么沒回去?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唐凝垂下眼,再抬起時對他笑笑,“我陪陪你?!?/p>
紀瑾修漆黑的眸子劃過抹什么,欣慰的看著她。
“我還以為你一點不想見到我,還好,你也不算很討厭我?!?/p>
唐凝內(nèi)心幾分無奈。
他們之間發(fā)生的種種,已經(jīng)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
葉倩華殺了她的父親。
可如今,她何嘗不是令紀永康躺在病房里。
手術(shù)整整進行了八個小時。
手術(shù)結(jié)束,紀瑾修問情況。
醫(yī)生嘆氣:“如果二十四小時內(nèi),病人能醒就算救回來了,不過就算救回來,子彈傷到腰椎神經(jīng),以后都只能坐輪椅?!?/p>
陳斌臉色大驚。
半身不遂?
可現(xiàn)在問題是,這條命能不能保住。
紀瑾修眉心動了動,沒多余的表情,仿佛沒聽見醫(yī)生說的,臉色冷峻沉著。
可周身的氣息,卻驟然下降,彌漫著汩汩寒氣。
紀永康被推入重癥病房,繼續(xù)觀察。
唐凝仍然沒有太大的感覺,眼下只擔心的看著紀瑾修。
她怕他自責,畢竟那一槍是他親手開的。
“唐凝,”
紀瑾修面對玻璃站著,盯著里面的身影幾秒,忽然轉(zhuǎn)身看著她,“手術(shù)結(jié)束了,你先回去休息?!?/p>
“你呢?”
“處理完這里的事,我再回去?!?/p>
紀瑾修嗓音暗啞,眼眸里一片陰郁,讓人分辨不出喜怒。
可他越是平靜,唐凝越知道他情緒不對。
她想說什么。
可想到他們之間發(fā)生的種種,看著紀永康躺在床上的模樣,還是放棄了。
“好?!?/p>
唐凝垂下睫毛,心臟被什么堵著,令她感覺呼吸不暢。
她沒多留,跟江城一起離開。
紀瑾修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幽深的眸子暗了暗,劃過抹隱忍。
江城送唐凝到家,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
唐凝一身疲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腦子里想的全是紀瑾修。
可她不能被情緒所牽扯。
這一晚不知是怎么睡過去的,第二天一早,唐凝才想起錄音筆。
她按下播放,里面卻什么都沒有,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
她又調(diào)了幾次,最后確定,錄音內(nèi)容被刪了。
唐凝深吸口氣,眼底難掩失望,但她隨即回憶昨天的情形。
應該是紀永康聽完后,順手刪了,怕內(nèi)容被恢復,才想燒成灰燼。
她真就奇怪了。
到底錄音筆里有什么,竟然讓紀永康不惜代價,都要拿到筆。
他們要隱瞞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唐凝還要回公司,進行一個海外會議。
時間比較急,她把錄音筆放回包包,一起帶回公司。
等忙完,她再恢復錄音筆的內(nèi)容。
一個視頻會議整整進行了兩個小時。
結(jié)束會議后,唐凝肩膀酸痛。
她起來活動了幾下,方順銘敲門進來,親自拿來一份文件遞給她。
“四號地的規(guī)劃已經(jīng)落實,馬上就會動工,你看看?!?/p>
方順銘看著唐凝接過文件,一笑:
“聽說昨天紀永康出事進了醫(yī)院,如果是這樣,加上之后葉倩華的判決下來,你也算得上喜上加喜。”
“的確算喜事?!?/p>
唐凝回到辦公椅坐下,翻開大概看了眼,然后抬頭看著他。
“不錯,速度夠快,我爺爺這么重視你是有原因的。”
“只是你爺爺?大小姐難道不重視?”
方順銘反問,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唐凝身體后靠,清冷的眸子深處帶著幾分別有深意。
“我這人做事,更喜歡憑著第六感來,比較看中眼緣?!?/p>
方順銘眼底劃過什么,輕笑,“這么說,我是沒辦法合你眼緣了?!?/p>
唐凝跟他深深對視了幾秒,朱唇揚起笑的弧度,“工作而已,又不是談戀愛。方總能力出眾,我就算不重視你,也趕不走你,不是嗎?”
方順銘眸色閃爍,唇角的弧度微僵,隱約感覺唐凝今天說的這些話,有點怪。
離開辦公室后,他聯(lián)系張勁松,“會不會是你昨天去太遲,被她懷疑什么了?”
“你以為他們現(xiàn)在這個情況,是唐凝懷疑點什么,就能改變的?”
張勁松拿著水壺,悠哉游哉澆花,看著心情似乎大好。
他不去那么快,正是故意讓紀瑾修先到。
如果不這么做的話,紀永康又怎么會躺在醫(yī)院,生死不定呢?
美中不足的是紀永康不是被唐凝捅死。
不然,一切都會很完美。
唐凝見完方順銘,更加肯定昨晚的揣測。
她吩咐江城:“好好查查方順銘?!?/p>
江城立馬點頭。
唐凝總算暫時忙完,想起錄音筆,她拿出來,準備嘗試修復內(nèi)容。
這時,紀寒打來電話,那頭聲音悲傷不已:“唐凝,我父親有封信要給你,你能不能下來一下?”
信?
紀永康給她信?
唐凝只覺得荒謬,但她更想看看,紀寒來是為了什么。
掛了電話,唐凝把錄音筆放回抽屜,起身出去。
出去后,她腳步忽然停頓,看向尹特助。
唐凝坐電梯下樓。
與此同時,戴著口罩的保潔阿姨推開唐凝的辦公室門,走了進去。
她擦著桌子,一邊注意外面的動靜,一邊翻找著什么。
抽屜沒關緊,露出里面的一角,保潔阿姨看到,立刻拉開,拿起里面的錄音筆。
唐凝下樓后,拿到紀寒所說的信,她準備拆開,紀寒卻忽然懊悔道:“唐凝,我沒想到我們分開后,竟然會發(fā)生這么多事?!?/p>
“不如你跟我大哥離婚,我們重新在一起吧,我爸爸之前這么反對你,其實就是希望我們能在一起?!?/p>
紀寒說完,伸手去拉唐凝的手。
唐凝甩開他的手,冷漠看著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這么厚顏無恥的。
沒一會尹特助打來電話,唐凝聽了后,將擴音打開。
“大小姐,保潔阿姨承認收了紀寒的錢,進你的辦公室偷錄音筆……”
紀寒聽完,臉色霎時一片鐵青,尷尬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