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齊和小饞一覺睡到中午方才緩緩醒來。
一醒來,凌齊就看到了那放在桌上的藥典上半卷。
他連忙拿起來,翻開看了看:“果真字如其人,挺好看?!?/p>
沒想到夜幽洛竟然真的一晚上就將上半卷給寫了下來。
挑燈提筆通宵,倒是辛苦她了。
緊接著,凌齊拿著藥典帶著小饞走出房間。
此時夜幽洛正盤膝坐在那浴池邊緣,閉目養(yǎng)神。
“有床不睡,委屈你了?!?/p>
凌齊笑了笑。
明明這里是她的地盤,自己卻霸占了她的床。
而她呢?
竟然沒有計較,反而一個人獨自坐在外面。
她還怪客氣的呢。
換做別人,只怕早就被她給嘎了吧?
誰敢在女魔頭的房間睡覺啊?
夜幽洛緩緩睜開那血紅色美眸,只是瞪了一眼凌齊,并未多說什么。
看在凌齊幫她報了仇的份上,她才讓著點兒凌齊的。
否則,凌齊怎么可能有機(jī)會在她的房間里安然入睡?
自己就算殺不了他,讓他不得安寧還是做得到的。
“準(zhǔn)備好就走吧,去天山雪族?!?/p>
夜幽洛接著站起身來:“你身負(fù)重傷命不久矣,不宜動手,以后……你幫不了本座?!?/p>
所以,靠凌齊本身就是不太可行的。
還得是靠自己才能對付姜泠和楚歆玥。
“你早點把我治好不就完了?”
凌齊笑道:“我應(yīng)該……還有救吧?”
“你的身體很奇怪,就好像有什么活物在體內(nèi)蔓延,壓制著你的筋脈氣息。”
夜幽洛道:“你都不肯告訴本座有關(guān)你的全部,本座又如何治好你?”
“昨天我不是說了嗎,那絕地妖域為了對付人族,弄了一把劍?!?/p>
凌齊接著就是直接扯開胸膛衣襟,露出了自己的傷:“之前我闖入絕地妖域,這傷……就是那把劍造成的?!?/p>
夜幽洛美眸看去,接著大吃一驚。
原來是這樣嗎?
難怪他的脈搏氣息如此古怪,如此命懸一線。
夜幽洛接著緩緩走上來,走到凌齊面前。
而后抬起玉手,輕輕觸碰上去,輕輕撫摸過那劍傷彌漫而開的虛空紋路:“你竟然還能活著,這已是奇跡?!?/p>
“以后能不能活,可就在你手上了?!?/p>
凝微微一笑,接著道:“要不把那藥典下半卷也給我算了?”
聽到這話,夜幽洛卻是收回手來。
而后淡淡一笑:“若是給了你,以后……本座于你而言,豈非毫無價值?”
“你是這樣認(rèn)為的?”凌齊無奈搖了搖頭。
“不然還能如何?”夜幽洛道。
“你覺得我靠近你就只是單純的為了藥典?我就不能是為了別的?”
凌齊接著說道:“比如……貪圖你的美色什么的?!?/p>
夜幽洛瞪了他一眼,誰知道你的?
再者,就算你貪圖我的美色又如何?我一樣要提防著你。
正如同你也提防著我一樣!
“你還有救,但至于要不要救,看本座心情?!?/p>
夜幽洛接著笑道:“所以以后……你最好不要和本座對著干?!?/p>
“從后面干也可以啊,不一定要對著的…”凌齊笑道。
夜幽洛頓時狠狠瞪了他一眼,流氓!
“這藥典我就帶走了,合作愉快?!?/p>
凌齊接著招了招手,打算離去。
“你不是要與本座一同前往天山雪族嗎?”夜幽洛連廊問道。
他似乎不打算和自己一起?
“我得先回大兗皇宮一趟,確定你這藥典沒有問題?!绷椠R笑著說道。
萬一這藥典是假的,并且內(nèi)部還摻雜了一些對自己有害的東西,好方便她用來控制自己怎么辦?
所以當(dāng)然要確認(rèn)一番。
而大兗皇朝的御醫(yī)當(dāng)然就是最好的鑒定者。
“你……懷疑本座?”夜幽洛頓時柳眉微皺。
自己好心好意大晚上的不睡覺給他寫了出來,結(jié)果他竟然不相信?
“凡事小心為妙!”
凌齊只是招了招手,接著就是打算離去。
“從魔島前往大兗陸地,這條路總該是一個方向?!币褂穆褰又f道。
本來就是一條路,又何必先走?
“怎么?你舍不得和我分開?”凌齊嘴角勾著一抹笑意。
“嘁……”夜幽洛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凌齊笑了笑,接著道:“你等會,我送你一樣?xùn)|西?!?/p>
“什么東西?”夜幽洛有些好奇。
“我去去就來!”
凌齊直接縱身一掠而去,留下夜幽洛和小饞站在原地等候。
夜幽洛目光落在小饞的身上,接著便是淡淡問道:“你現(xiàn)在……是他的丫鬟?”
“不……不算是!”小饞搖頭。
丫鬟嗎?
準(zhǔn)確來說,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他的女人之一。
也是唯一一個隨時都會待在他身邊與他一直不分離的。
他的貼身獨寵小寵物。
“你跟在他身邊,有什么好處?”
夜幽洛接著問道:“他給你的好處,本座可以翻倍給你,你以后……就留在本座身邊如何?”
這樣一個小貓女,誰不希望收入麾下做自己的貼身侍女???
夜幽洛和姜泠一樣,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這丫頭。
“多謝教主好意,我和他……我們倆是永遠(yuǎn)的一路人,不能分開的?!毙○捯膊恢涝撛趺凑f,只能給出這樣的回答。
她和凌齊,都是穿越者,所以他們倆就是相互之間最好的依靠,最好的伙伴。
聽到小饞這話,夜幽洛也沒有多勸。
既然這丫頭心思是在凌齊身上,那當(dāng)然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緊接著,夜幽洛便是帶著小饞一同走出小院。
而后讓手下的準(zhǔn)備了幾艘大船,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天山雪族。
因為昨晚海面一邊已經(jīng)被徹底冰封,目前尚未解凍。
于是就從另外一邊的港口出發(fā)。
當(dāng)夜幽洛等人都是全部上船之時,凌齊已經(jīng)從那海底一掠而出。
此時,他手上多出了一樣?xùn)|西。
一枚珠子。
拳頭大小的,紅色的珠子。
上面燃燒著血紅色的火焰,宛如燒透了的玻璃鋼珠。
這個,當(dāng)然就是那妖龍一只想都得到,卻始終沒有得到的火元之氣了。
那妖龍無法撞踏整座島嶼,但凌齊卻是可以直接打個洞直入內(nèi)核,拿到自己要的東西。
凌齊從海水之下一掠而出就是來到夜幽洛旁邊,而后拿著手中的火元珠:“嘖……真漂亮,和你的眼睛一樣漂亮?!?/p>
聽到這話,夜幽洛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其他人就算是夸她,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冒犯,凌齊夸她當(dāng)然也是一種冒犯。
但這種程度的冒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可以接受了。
不僅她可以接受,就連整個魔教上下都可以接受。
這家伙別說如此正大光明的夸贊教主了,就算他偶爾調(diào)戲一下教主大人,大家都覺得是合情合理的…
感情嘛,就是從那打情罵俏之中一點點滋生出來的。
希望他們倆能夠早日成雙成對。
“這里面蘊(yùn)含著極為濃郁的火元之氣,送你了。”
凌齊接著就是將那火元珠遞給夜幽洛:“將其煉化吸收,能讓你實力大增!”
這珠子和她挺般配的,就送給她吧。
反正自己留著也沒用。
三元之氣加起來雖然厲害,但他本身就是無上極境,有沒有這玩意兒都一樣。
看到凌齊遞上來的禮物,夜幽洛微微一愣。
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送給自己?
“你倒是提醒了本座,昨夜殺了那妖龍,它身上應(yīng)該有兩顆珠子。”
夜幽洛伸手接過火元珠,然后淡淡道:“也在你那兒?”
“都送你一個了,剩下的兩個就不能給我嗎?”凌齊笑了笑。
他打算將剩下的兩個送給其他人。
雷元珠送給姜泠最合適,至于那冰元珠嘛……按理來說送給楚歆玥很合適。
但自己既然要去天山雪族,那就留著送給許清雪吧。
畢竟自己對那個圣女有些虧欠,這個就當(dāng)是哄哄她,彌補(bǔ)一下她了。
夜幽洛當(dāng)然沒有向凌齊索要。
本來那妖龍就是因為他才能斬殺的,這三顆珠子他一顆都不給自己也是應(yīng)該。
能給自己一顆,已經(jīng)算是夠意思了。
“出發(fā)吧!”
將火元珠送給夜幽洛之后,凌齊招了招手。
夜幽洛點了點頭,接著便是下令揚(yáng)帆起航。
幾艘大船同時從海面整整齊齊出發(fā)。
剛一動身,夜幽洛就是突然拿出了一個小藥瓶。
然后遞給凌齊:“這個……送給你?!?/p>
禮尚往來,既然凌齊都送了她一件禮物,她當(dāng)然要還凌齊一件禮物。
“這是什么?”凌齊接過小玉瓶。
“這是本座昨晚準(zhǔn)備的丹藥?!?/p>
夜幽洛回道:“你每次運功,都會減短自己的壽命,這丹藥……每次一粒,可以抵消你運功時產(chǎn)生的損耗?!?/p>
所以以后凌齊要是想出手,就服下一枚丹藥。
如此一來,自然就不會削減壽命了。
凌齊笑了笑,接著又是問了一句:“不會是那種能夠控制我精神的毒藥吧?”
“愛信不信,不要就還來!”
夜幽洛頓時有些氣憤。
自己本來的確是打算利用這些丹藥控制凌齊的。
比如他每幫自己辦一件事,自己就給他一枚丹藥。
現(xiàn)在因為心情好全給他了,結(jié)果他還懷疑自己?
“信,你這個反應(yīng)我當(dāng)然信了!”
凌齊收起丹藥:“看來以后我得想辦法盡量待在你身邊啊,這樣就不怕死了?!?/p>
待在她身邊,偶爾遇見什么意外的時候,她也能救自己。
聽到這話,夜幽洛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言。
他如若想要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的話,自然也是好事。
當(dāng)然,不是那種寸步不離的待在自己身邊,那根本不是好事,那就是無聊…
茫茫大海之上,大船一路前行,海天一線,景色壯闊。
凌齊和夜幽洛站在船頭,倚著欄桿。
在魔教所有人看來,他們是如此的般配,宛如熱戀之中的小情侶一般。
實際上,他們倆之間的談話,基本都是各種調(diào)侃,更像是一對冤家。
當(dāng)然,冤家本身也是打情罵俏的一類…
許久之后,大船終于是劃過大海,來到了陸地。
“你們先行一步,天山雪族見,說不準(zhǔn)……我還會在你們之前到達(dá)。”
下船之后,接下來當(dāng)然就是兵分兩路了。
凌齊帶著小饞,打算先去一趟皇宮。
“你與姜泠以及楚歆玥……關(guān)系非同一般,對嗎?”
這時姜泠卻是突然問了一句。
畢竟凌齊打算去皇宮,那哪兒是一般人能去的?
這當(dāng)然就說明了凌齊在大兗皇朝身份特殊。
“目前算是朋友吧。”凌齊笑了笑,并未隱瞞。
“目前?”
這話讓得夜幽洛柳眉微蹙,什么叫做目前?
意思是以后這關(guān)系還會發(fā)生改變?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如若是朋友,那么想要更上一層樓,這關(guān)系會變成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那你與本座呢?”
夜幽洛接著問道:“朋友的敵人,算什么?”
聽到這話,凌齊笑了笑:“我說我是你相公你又不認(rèn),那當(dāng)然也只能是朋友咯?!?/p>
聽到這話,夜幽洛更是眉頭緊皺。
這種事誰會輕而易舉的就認(rèn)了???
再者,你都沒有什么明顯的表態(tài),本座豈能主動做主?
你如若非要做本座相公,該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你倒是拿出來啊。
夜幽洛盯著凌齊,接著說了一句:“所以……你就是個和事佬?”
“額……”
這話差點讓得凌齊有些無言以對。
的確是這么回事,但嚴(yán)格說起來也不是這么回事。
“我只是希望……這世上不要有太多的戰(zhàn)爭,不要有太多的生靈涂炭,這樣說你總該明白了?”凌齊接著回了一句。
“聽起來倒是大義凜然?!?/p>
夜幽洛收回目光,接著道:“但你別忘了,是她們要滅本座魔教,可不是本座主動挑起的戰(zhàn)爭?!?/p>
凌齊再次搖頭,但是你魔教橫行霸道也干了不少壞事啊。
這難道就不是你魔教的錯?
不過捫心自問,只怕魔教的蠻橫霸道,魔教干的壞事,只怕還趕不上自己…
“本座不會主動與她們交手,但她們要是率先發(fā)難,本座絕不客氣!”夜幽洛接著冷冷說道。
就算姜泠與楚歆玥聯(lián)手又如何?
她一樣可以做到魚死網(wǎng)破!
“這事以后再說吧,說不定……你們之間也能成為朋友?!?/p>
凌齊只是笑了笑。
雖然目前你們之間有矛盾。
但在未來,真正的矛盾是那絕地妖域的億萬妖兵啊。
相信總有一天,你們之間也是能夠做到同仇敵愾的。
夜幽洛不再多言。
朋友嗎?
自己與她們大概是沒什么可能的!
“再見了!”
凌齊也不再多說,帶著小饞就是轉(zhuǎn)身離去。
夜幽洛也是招了招手,帶領(lǐng)魔教眾人,一同前往天山雪族…
……
另一邊,皇宮。
自從女帝姜泠決定對魔教動手之后,大兗皇朝諸多大軍就是已經(jīng)開始暗中準(zhǔn)備。
各種戰(zhàn)用大船,已經(jīng)著手建造。
而楚歆玥也是帶著各方高手,暫住帝都,養(yǎng)精蓄銳,就等著動手之日。
黃昏之下,皇宮后花園。
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女孩握著手中一把匕首不斷揮動。
匕首每一次揮動之下,都是有著肉眼可見的氣息揮散而開。
許七月現(xiàn)在只是靈武七境,但已經(jīng)隱隱有著突破靈武八境的架勢了。
“朕讓御膳房那邊幫你規(guī)劃一下伙食,再讓御醫(yī)給你加點兒藥物輔助修煉。”
姜泠此時坐在邊上看著那活蹦亂跳的小家伙,淡淡笑道:“朕要讓你在十歲之前……便達(dá)到尊天境!”
十歲的尊天境。
這普天之下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哪怕是姜泠這樣的妖孽天才,都是在十六七歲的時候才勉強(qiáng)達(dá)到尊天境的。
凌齊這個小閨女天賦異稟,如若十歲能夠達(dá)到尊天境,那么未來……必然也能和凌齊一樣,成為無上極境的存在。
想到自己竟然教出了一個無上極境的弟子,姜泠內(nèi)心就會有一種成就感。
這種成就感,簡直比開疆拓土還要讓人陶醉。
畢竟一個無上極境的存在,足以改變的……完全可以說是整個天下了。
可不是那點開疆拓土的功業(yè)所能比擬的。
“謝謝師尊。”
許七月小手揮動著匕首,而后冷冷說了一句:“等我找到我爹爹了,我就用這把匕首刺死他!”
聽到這話,姜泠笑了笑。
她緩緩抬起玉手輕輕撐著下巴,然后淡淡問道:“你真有這般恨你爹爹?”
“當(dāng)然啦,要不是他拋棄娘親,娘親不會受那么多苦,也不會被人抓去!”
許七月冷著小臉:“師尊根本不知道我和娘親這些年過得有多辛苦。”
“有一次我餓得實在是不行了,娘親就去人家地里面偷地瓜。”
“結(jié)果被抓到了,娘親差點被人家打死?!?/p>
“好在那些人好心,最后還是給了娘親幾個地瓜?!?/p>
“娘親明明全身都是傷痕,卻要笑著跟我說沒事…”
“都怪那個沒責(zé)任心的家伙,要是他在,娘親怎么會受這么多苦?”
“世上就沒有這樣的丈夫,也沒有這樣的父親。”
每次回想起來這些年的遭遇,她都恨不得能夠早點找到那個沒責(zé)任心的父親。
雖然她年齡還小,但實際上早已經(jīng)歷了許多人都無法承受的風(fēng)霜。
這也是她比普通孩子要聰明許多的原因。
姜泠苦澀一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聽這小家伙這么說,她當(dāng)然就能想象得到當(dāng)時這對母女有多么艱難。
能活著,就已經(jīng)是上天的眷顧了。
“你可知道……修為境界的劃分?”
姜泠接著問了一句。
“當(dāng)然知道!”
許七月連忙點頭:“修煉境界普通人分為靈武一境到九境,上面是強(qiáng)者境界,玄地境,尊天境,然后還有無上極境…”
“那你可知道……你爹爹是什么境界?”姜泠接著問道。
“管他什么境界,反正我一定殺了他,我以后一定比他更強(qiáng)!”小家伙冷哼一聲,內(nèi)心很是堅決。
姜泠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就是直接將真相告訴了她:“你爹爹……是無上極境,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無上極境?!?/p>
此話一出,許七月頓時小臉一愣。
就是那種……最高的境界嗎?
所以自己現(xiàn)在和他的差距,很大很大啊。
不對,應(yīng)該說這普天之下所有人和他的差距都很大很大。
他和所有人,都不是在一個層面的!
可惡,他這么強(qiáng)的話,自己以后怎么殺他?
“師尊,那到時候要是我殺不了爹爹,你……你會幫我嗎?”小家伙接著一臉渴求的看著姜泠。
自己不是對手,這全世界唯一能是對手的,應(yīng)該也就只有皇帝了吧?
畢竟皇帝才是天下之主呢,一個人不是對手,就召集自己手下那么多大軍,總該能是對手了吧?
聽到這話,姜泠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鼓勵道:“既然是你的仇恨,那就應(yīng)該你去報,而且……你也不要灰心,你雖然現(xiàn)在不如你爹爹,但以后……一定勝過他!”
“嗯嗯!”
許七月重重點頭,接著繼續(xù)揮動手中匕首,繼續(xù)修煉。
她發(fā)誓,自己一定要成為最強(qiáng)的存在,超越自己父親的存在。
姜泠繼續(xù)靜靜看著自己這個惹人愛的小弟子。
就在這時,突然一只蝴蝶飛過。
小家伙雖然在認(rèn)真練功,但看到那只蝴蝶時卻是慢慢減緩了攻勢,生怕傷害到那小蝴蝶…
見此一幕,姜泠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小家伙雖然嘴上說得硬,但只怕真見到她父親時,是根本下不去手的。
說到底也只是個善良的小孩子啊…
就在這時,突然兩名侍女緩緩走了上來。
然后在姜泠身旁微微躬身,小聲道:“陛下,凌齊回來了。”
“哦?”
姜泠頓時一笑,這么快嗎?
不過想來也是,他那無上極境的修為,區(qū)區(qū)幾千里地算不得什么。
當(dāng)即姜泠就是緩緩站起身來:“七月,走吧?!?/p>
“去哪兒?”小家伙停了下來。
“去見你爹爹,他……回來了!”姜泠緩緩說道。
此話一出,許七月小臉頓時一愣,然后就是有幾分慌張。
自己那個爹爹……他終于回來了嗎?
自己終于可以見到他了嗎?
雖然平日里她一直念叨著要殺了自己爹爹,但當(dāng)這一刻真的來臨之時,她其實更多的是慌亂。
說到底……那都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當(dāng)初她娘親讓她來找爹爹,也沒說要讓她殺了爹爹。
這完全就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情緒。
真見面了,她其實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像自己想象之中那么干。
其實她當(dāng)然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殺過人。
就連小動物她都不忍心殺的…
“要不要殺了他,見了面你自然就知道了?!?/p>
姜泠自然看出了小家伙的心思,接著淡淡笑道:“不用緊張,朕陪著你!”
“嗯!”
許七月重重點頭,接著便是緊緊握著匕首,和姜泠一同離開后花園…
……
另一邊,御藥房。
凌齊的確已經(jīng)帶著小饞回來了。
他第一時間就是來找那位御醫(yī),先確定一下藥典有沒有問題。
此時,在御藥房里面,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正坐在桌子前,翻閱著凌齊給的那半本藥典。
她當(dāng)然就是當(dāng)今大兗皇朝的那位白御醫(yī)了。
此時她看著藥典上面的內(nèi)容,柳眉微蹙,一臉沉思。
“有問題?”凌齊開口問道。
“倒是沒有問題,這藥典上所記載之藥用醫(yī)術(shù),均與師尊相符,而且也合乎藥理。”
白御醫(yī)一邊看一邊說道:“只是……并不完善,而且這字跡也并非師尊之手,這好像是昨天才剛剛寫出來的?”
內(nèi)容倒是合理,但是這藥典是怎么來的?
這不合理??!
自己師父早就死了,總不能是昨天寫下來的吧?
“的確是昨天寫的?!?/p>
凌齊笑著說道:“夜幽洛親自寫的,藥典的所有內(nèi)容,都在她一人腦子里?!?/p>
聽到這話,白御醫(yī)更是皺眉:“那女魔頭不是和她師尊一樣更喜歡毒術(shù)嗎?怎么轉(zhuǎn)而鉆研起了醫(yī)術(shù)?”
凌齊笑了笑:“你似乎很了解她?”
“倒也不算了解,她師尊與我?guī)熥穑耸峭T關(guān)系。”
白御醫(yī)回道:“只因她師尊善用毒術(shù),因此被視為異類?!?/p>
“原來如此!”
凌齊笑了笑,這下子他也大概明白了夜幽洛為什么要殺白御醫(yī)的師父了。
想來是上一代同門恩怨,她給畫上了一個句號。
“那這藥典……是否能救我命?”凌齊接著問道。
“這藥典并不完善,那女魔頭很是奸詐,所有內(nèi)容……都沒有后半卷,基本無用。”
白御醫(yī)接著輕輕吐了口氣。
內(nèi)容是對的,可惜不全。
聽到這話,凌齊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那夜幽洛沒有胡亂改動,就已經(jīng)算是好事了…
“白御醫(yī)的醫(yī)術(shù)……應(yīng)該不在那夜幽洛之下吧?”凌齊接著突然說了一句。
此話一出,白御醫(yī)頓時站起身來:“我乃醫(yī)藥世家正統(tǒng),醫(yī)術(shù)自然不在那只會用毒的女魔頭之下!”
“那你看能不能根據(jù)這藥典上半卷……從而補(bǔ)全下半卷?”凌齊接著笑道。
如若能夠補(bǔ)全的話,那當(dāng)然就能省去很多功夫。
當(dāng)然就不必和夜幽洛周旋了。
“這個……”
白御醫(yī)卻是沒有肯定的回答。
她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自己醫(yī)術(shù)不如別人,凌齊的激將法的確對她起了一些作用。
但她當(dāng)然也不能因為如此,就夸下海口。
“我倒是可以試一試?!?/p>
她想了想,接著說道:“或許能夠做到?!?/p>
“我相信白御醫(yī)!”
凌齊笑了笑:“我的命……可就交在白御醫(yī)手上了?!?/p>
聽到這話,看著凌齊臉上那一抹微笑,白御醫(yī)表面上沒有什么回應(yīng),內(nèi)心卻是有些壓力山大。
陛下說過要這個人活,他直接將命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哪兒承擔(dān)得起???
雖然自己的確醫(yī)術(shù)高明,但……這種事是不能打包票的啊。
“我盡量!”
她沉默片刻之后才是接著說道:“就算不能救你的命,我也一定能夠想辦法延長你的命?!?/p>
這樣的回答,在不貶低自己的同時,也不算是夸???。
“那就多謝了?!?/p>
凌齊笑了笑,接著說道:“有機(jī)會了,我定然將這藥典后半卷從夜幽洛手上拿過來,到時候……白御醫(yī)也算是完全繼承了自己師尊的遺物了?!?/p>
“多謝!”白御醫(yī)微微抱拳。
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門口有人來了。
“公主殿下?”當(dāng)即她就是微微躬身喊了一聲。
凌齊和小饞也是回過頭來,一回頭,就是看到那站在門口抱著兩只手,一臉氣憤的姜瑤。
凌齊先是一笑,接著問道:“是誰惹我們小公主殿下生氣了?”
“哼!”
姜瑤頓時冷哼一聲抱著手別過頭去。
還好意思說呢。
除了你,誰能惹我生氣?
“怎么了?”
凌齊走上來,抬起手就是朝著她的小腦袋摸去。
“你別碰我!”姜瑤卻是直接扇開了他的手。
凌齊頓時微微皺眉。
她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你跟我生什么氣?
“你可別無理取鬧??!”凌齊接著說道。
雖然你是公主,也是人而不是NPC。
但這可不意味著我還得千方百計的哄著你,慣著你,舔著你。
“無理取鬧?”
聽到這話姜瑤頓時更生氣了,她回過頭來死死盯著凌齊,咬牙道:“你自己做的什么好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嗎?我還無理取鬧?你這個混蛋,大混蛋!”
“嘶……”
凌齊更是郁悶了。
之前分離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一回頭就變成這樣了?
我做什么了嗎?
我就是去了一趟魔島??!
“我問你,你是不是認(rèn)識天山雪族的圣女許清雪?”姜瑤接著噘著嘴問道。
“這個?。俊?/p>
凌齊笑了笑:“以前的確有些關(guān)系,不過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來往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只有自己和許清雪知道啊。
這姜瑤是怎么知道的?
聽到凌齊這個回答,姜瑤頓時徹底確定了:“呵呵,所以果然是你!”
這下子當(dāng)然沒有錯了,許七月的父親,的確就是凌齊。
凌齊的確有一個孩子。
他曾經(jīng)也的確做過那種拋棄妻女的混賬事情。
的確是個負(fù)心漢,薄情郎,沒責(zé)任心的大混蛋!
難怪他自己都會說自己混蛋呢…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生氣?”
凌齊笑了笑,接著道:“當(dāng)初我的確與她認(rèn)識,的確……后來走了,有些對不起她?!?/p>
“才有些?你還真有臉說呢,你這個大混蛋!”姜瑤咬著牙。
凌齊頓時眉頭越皺越緊:“你是不是有點上頭了?”
左一句混蛋右一句混蛋的。
我是不是有點太給你臉了?
“怎么?你要打我嗎?你打呀!”
姜瑤卻是絲毫不懼,直接將腦袋湊了上來:“反正我們以后也沒什么可能了,你打吧,剛好可以一刀兩斷?!?/p>
凌齊頓時有些郁悶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雖然我以前的確有點沒良心,但以前的事拿到現(xiàn)在來說,多少有點過不去吧?
“陛下!”
就在這時,門口的守衛(wèi)微微躬身喊了一聲。
然后,姜泠便是牽著許七月走了進(jìn)來。
凌齊目光看去,接著視線下移,落在許七月身上。
這小丫頭是哪兒來的?怎么感覺……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還有,她那冰冷的眼神,以及手里握著的匕首是什么意思?
小小年紀(jì)怎么殺氣騰騰的?
此時,許七月那一雙大眼睛,也是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凌齊。
就是他!
自己娘親畫上的那個男人,就是他。
他就是自己的爹爹,就是當(dāng)初拋棄了娘親的那個大混蛋。
自己終于……見到他了!
“呵呵,你自己看著辦吧。”
姜瑤呵呵了一聲,接著抱著小手走到邊上去,坐下。
凌齊還不知道真相,看著辦什么?
有什么問題嗎?
就在這時,就在凌齊困惑之時,許七月說話了。
她那雙冰冷的大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凌齊。
而后那稚嫩的聲音緩緩響起:“爹爹,我終于找到你了!”
“去!死!吧!”
言罷,她就是小腿一彈跳了起來。
而后雙手握著手里的匕首,朝著凌齊的胸膛就是正面刺了上來。
凌齊沒有躲,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躲,不是說可以躲而沒有躲,而是直接忘卻了要躲。
因為那一聲“爹爹”,在第一時間就讓得他腦子里一聲嗡鳴,一片凌亂。
這個小丫頭,她叫自己……爹爹?
她是……自己的女兒?
自己有個女兒?什么時候的事情?又是誰生下的她?
凌齊腦子里有些混亂,又有些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的驚喜。
所有人此時都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
只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許七月跳起來,匕首刺向凌齊。
而就在匕首即將觸碰到凌齊的胸趟時,看到那根本沒有閃躲的凌齊。
小家伙又是一咬牙,將匕首歪開,然后與凌齊擦肩而過,落在凌齊身后。
她下不去手!
而且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躲,她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要不要真的刺死他。
她只是落地之后,大眼睛瞬間就是泛紅濕潤起來。
他恨凌齊,但此時又恨自己沒能狠下心來。
各種復(fù)雜的情緒在尚且年幼的她心中各種糅雜,最后也只有化作淚水…
“你這個混蛋,你為什么不躲?為什么不躲?”
她轉(zhuǎn)過身來,瞬間就是哭了出來,大聲吼道。
如果凌齊剛才想躲開,甚至想還手,她就一定會追殺到底。
可惜,凌齊就這樣站著不動,她當(dāng)然就無法狠下心了。
此時,周圍所有人都是沒有說話,都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凌齊短暫的走神之后,便是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然后蹲下,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兒。
“你剛才叫我……爹爹?”
他臉上接著就是露出了一抹有些驚喜交加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你娘親是誰?”
“呵!”
坐在一邊的姜瑤頓時呵了一聲。
還問是誰?
所以說以前和他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女人還不止一個唄?
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的程度了唄?
呸!花花腸子!
“關(guān)你什么事?你管我叫什么名字,你管我娘親是誰!”
許七月直接哭了出來,然后一邊大哭,一邊握緊手中的匕首再次朝著凌齊刺了上去。
凌齊抓住她的小手:“告訴我,告訴爹爹?!?/p>
“不關(guān)你的事,你沒有資格問這些,你這個混蛋,混蛋…”
許七月此時已然情緒失控,一邊大哭一邊握著匕首就是朝著凌齊不斷亂刺。
凌齊雖然擋住了她前幾次進(jìn)攻,但看到她那般傷心難過的模樣,最后也只有卸下防御。
或許只有這樣,這小家伙才肯罷休。
隨著凌齊卸下所有防御,頓時許七月的匕首,就是一下子插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一瞬間,小家伙哭紅的眼睛頓時瞳孔一縮。
她然后連忙松開匕首,退后半步。
不……不不不不!
他不是一直在防御的嗎?為什么突然停了下來?
自己沒有打算要殺他的,自己只是……只是要發(fā)泄一下,沒有打算下死手的。
“這下可以說了嗎?娘親是誰?”
凌齊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被刺了一刀的事情,只是將匕首抽出。
然后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許七月的小臉:“告訴爹爹,好嗎?”
許七月小嘴不停的顫抖著,眼淚不停的往外涌。
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明明受了傷還要笑著和自己說話,感受著那從未有過的來自父親的溫暖。
她終于徹底的忍不住了。
下一刻,她就是不顧一切的直接朝著凌齊懷里撞了上去,小手抱著凌齊的脖子就是放聲大哭起來…
稚嫩的哭聲,在整個御藥房彌漫而開。
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語,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這對父女的第一次團(tuán)聚。
除了小饞不知道凌齊有個孩子之外,這里的其他人當(dāng)然都是知道的。
此時也都是為了許七月而感到開心。
切無論如何,這個孤苦伶仃的小家伙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爹爹。
而且她也根本狠不下心殺了自己爹爹。
她內(nèi)心深處其實更希望的,本身就是與自己爹爹團(tuán)聚啊。
許七月就這樣抱著凌齊哭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才是邊哭邊說道:“娘親被壞人抓走了,被壞人抓走了嗚嗚嗚…”
凌齊直接抱著她緩緩站起身來,臉上始終帶著一種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溫和。
“都怪你不一直不在,娘親才被壞人抓走的?!?/p>
許七月不斷的痛哭著:“娘親讓我來找你,爹爹,我們?nèi)ゾ饶镉H好不好?現(xiàn)在就去!”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
凌齊點了點頭,接著道:“現(xiàn)在可以告訴爹爹你叫什么名字了嗎?”
“許七月,娘親給我取的名字?!毙〖一锟拗氐?。
聽到這個回答,凌齊當(dāng)然知道她的母親是誰了。
姓許,當(dāng)然就是天山雪族的圣女許清雪了。
凌齊接著微微側(cè)頭看朝姜瑤,他現(xiàn)在也算是知道了姜瑤為什么因為自己和許清雪的事情而這么生氣。
誰能想到呢?
自己竟然有一個女兒?
畢竟自己以前只是將所有人都當(dāng)成是NPC,從來沒想過NPC會懷孕這種事啊。
而且……既然許清雪懷孕了,那搞不好其他和自己有過關(guān)系的女人,也會懷孕。
搞不好自己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不止一個孩子了!
“哼!”
察覺到凌齊的目光,姜瑤頓時輕哼一聲別過頭去。
這下看你怎么辦吧。
你連孩子都有了,我們以后還能有什么關(guān)系?
我總不能去搶別人家的丈夫吧?
凌齊也是收回目光,然后抬起手來輕輕擦了擦小家伙臉上的淚水:“不哭,娘親現(xiàn)在很安全,我這就帶你去找她?!?/p>
許清雪已經(jīng)被抓回天山雪族了,而且即將獻(xiàn)祭。
當(dāng)初自己辜負(fù)了她,她一個人懷孕,一個人生下孩子并且撫養(yǎng)如今,逃亡至今。
難以想象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頭。
難以想象她被迫與孩子分開時,又會是有多么痛哭,多么擔(dān)心。
畢竟孩子從小就帶在身邊,突然就被分開了,讓尚且年幼的孩子孤身一人。
哪個做父母的能不焦心?
哪個做父母的不會擔(dān)心自己的孩子會不會害怕,能不能活下去?
“可是我不知道娘親在哪里?!痹S七月繼續(xù)哭著說道。
“沒關(guān)系,爹爹知道!”
凌齊輕輕笑道:“我們這就去找她,把她帶回來,以后……爹爹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p>
聽到這話,許七月本就年幼的內(nèi)心,那柔弱的一面更是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了出來。
她又是緊緊抱著凌齊的脖子大哭起來。
這些年,自己一直沒有爹爹,母女倆也因為沒有依靠,孤苦伶仃,受盡苦難。
而以后,終于有了。
只要把娘親安然無恙的找回來,一切就是皆大歡喜。
“瑤瑤之前在街上無意間發(fā)現(xiàn)她的?!?/p>
這時,姜泠說話了:“她當(dāng)時一個人在賣畫維持生計?!?/p>
聽到這話,凌齊苦澀一笑,內(nèi)心滿是對這對母女的愧疚。
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闖蕩到帝都這里來。
鬼知道她身上都經(jīng)歷過些什么。
鬼知道她一個人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而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這件事,凌齊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確很混蛋,很沒有責(zé)任心。
“七月說過……許清雪在幾個月前就被抓走了。”
姜泠接著說道:“也就是說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已經(jīng)過了幾個月。”
聽到這話,凌齊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兒,滿是心疼。
一個如此年幼的小丫頭無依無靠的走過了幾個月。
她那幼小的心靈到底都承受了些什么,無法想象。
“所以……你當(dāng)初和許清雪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泠接著問道。
他總不能真的是拋棄妻女的那種人渣吧?
“說來話長,我當(dāng)時……并不知道她有孕在身?!?/p>
凌齊抱著懷中的許七月,輕聲道:“反正……的確都是我的錯?!?/p>
主要是以前沒把人當(dāng)人啊。
更沒有想過NPC還能生孩子這種事。
一旁的小饞此時微微垂著頭。
她當(dāng)然比誰都了解以前的凌齊是怎么看待這個世界的。
他只是把許清雪當(dāng)做了一個NPC,所以當(dāng)然玩過之后就走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對不起……”當(dāng)即小饞就是小聲說了一句。
“與你無關(guān)!”凌齊苦澀一笑。
事已至此,現(xiàn)在重要的不是去追究以前的對錯。
而是彌補(bǔ)未來,彌補(bǔ)自己對她們母女倆的虧欠。
“你這下子打算怎么做?”這時姜瑤也是說話了。
現(xiàn)在知道自己有個女兒了,然后呢?
去找女兒的母親。
再然后呢?我呢?
咱倆就這樣……拜拜了唄?
就這樣說再見了唄?
“我先去一趟天山雪族?!?/p>
凌齊抱著許七月就是直接朝著門外走去:“小饞,走?!?/p>
事不宜遲,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讓自己的女兒開心,放心。
小饞點了點頭,跟上凌齊的步伐。
“需要幫助嗎?”這時姜泠問了一句。
“不需要,夜幽洛也在那兒?!?/p>
凌齊淡淡道:“我不建議你們這么快就見面?!?/p>
兩個都是女王,一正一邪,要是真見面了,只怕十有八九是要大打出手的。
言罷,凌齊身上濃郁氣息翻滾而出,將小饞和許七月都是一并托起。
而后,唰的一聲直接朝著遠(yuǎn)方天穹爆射而去。
這一次,他趕時間,就不用慢慢趕路了。
雖然這樣消耗會很大,但眼下沒有任何事,能夠大過讓自己的女兒和她的母親團(tuán)聚。
“埃……”
看到凌齊就這樣走了,姜瑤頓時連忙站起身來。
你都不知道說清楚點在走嗎?
我們以后怎么辦???
你和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倒是說一聲,給個明確的答案嘛!
看著凌齊消失在視線里,姜瑤最后也只有在原地一陣跺腳。
這下子你倒是好了,去彌補(bǔ)你以前干的混蛋事了。
可你現(xiàn)在又干了一件新的混蛋事啊。
把我拋棄了,難道就不混蛋了嗎?
“實在是不行就放棄吧?!?/p>
這時姜泠淡淡提醒了一句:“人家有孩子,你沒有?!?/p>
許清雪可是一個人懷孕,一個人生下孩子并且撫養(yǎng)至今,為了凌齊的孩子,受盡苦難。
這一點,才剛剛和凌齊認(rèn)識沒幾天的姜瑤可比不上。
“我……”
姜瑤咬著牙,但最后也只有無奈的哼了一聲。
總不能讓凌齊在許清雪和自己之間,真的選擇自己吧?
“那萬一我也懷孕了怎么辦?”這時她又是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說了一句。
此話一出,姜泠頓時柳眉微皺。
如果自己妹妹也懷孕的話……那這件事的確就有些麻煩了。
若是換做別的男人,自己一定幫自己妹妹搶過來。
可問題是這個男人是凌齊啊,沒有人能夠管得了的無上極境??!
……
天穹之上,凌齊抱著許七月,身旁跟著小饞,全速前進(jìn)。
“爹爹你……你竟然會飛?”小家伙擦了擦臉上的淚花,有些驚訝。
“當(dāng)然啦,爹爹很厲害的?!?/p>
凌齊笑了笑,接著柔聲道:“七月,當(dāng)初爹爹離開娘親……其實也是有苦衷的?!?/p>
當(dāng)初當(dāng)然沒有苦衷,但為了維持自己身為父親的形象,當(dāng)然要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以后,自己自然也會承擔(dān)起作為父親責(zé)任。
小家伙噘著嘴,紅著眼:“那你干嘛不和娘親說清楚?娘親說你是負(fù)心漢薄情郎,每次提到你,娘親都一個人偷偷的哭?!?/p>
聽到這話,凌齊又是苦澀一笑。
許清雪那時候本就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少女,自己拋棄了有孕在身的她,的確對于她來說,是一種難以彌補(bǔ)的傷害。
“以后不會了,爹爹會永遠(yuǎn)陪在你和娘親身邊,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們?!?/p>
凌齊接著輕聲道:“你就不要怪爹爹了好不好?”
許七月哼了一聲,沒有答應(yīng)。
但卻是連忙垂頭看著凌齊胸口:“爹爹你疼不疼?。縿偛拧乙膊皇枪室獾??!?/p>
感受到小棉襖的關(guān)心,凌齊笑了笑:“沒關(guān)系,爹爹這么厲害,這點小傷可以忽略不計?!?/p>
“爹爹你真的是無上極境嗎?”許七月接著問道。
“你怎么知道?誰告訴你的?”凌齊問道。
“師尊告訴我的。”許七月回道。
“師尊?”凌齊當(dāng)然不知道她師尊是誰。
“就是女帝陛下!”許七月道。
聽到這話,凌齊頓時笑了笑。
那姜泠還挺機(jī)靈,竟然未經(jīng)自己允許就收自己女兒為弟子了?
如此一來,她就能與自己之間多出了一層關(guān)系。
但凡有什么事,自己當(dāng)然都得站在女兒這邊,從而站在她的這邊。
“你是在七月出生的對嗎?所以娘親給你取了這個名字?”凌齊接著問道。
“嗯嗯!”小家伙乖乖點頭:“娘親都不知道爹爹的名字,所以我就隨娘親姓了。”
“和爹爹說說,你們這些年都經(jīng)歷些什么?”凌齊接著輕聲道。
小家伙點了點腦袋,然后便是開始一路和凌齊說起了這些年漫長的煎熬…
每說到痛處,她總是會忍不住的哭泣。
沒有丈夫的妻子,沒有父親的女兒,真的很可憐的…
凌齊聽著女兒的訴苦,內(nèi)心更是有些刺痛。
自己虧欠她們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以后,一定會盡全力彌補(bǔ)這些年的空缺…
……
另一邊。
萬里冰川一望無際,漫天冰雪遼闊無邊。
這里,便是所謂的天山,一片真正的冰雪世界。
而在這冰雪世界之中,存在著一個堪比一方小國的種族。
也就是天山雪族!
此時,在這雪族內(nèi)部,天牢之中。
一片漆黑的牢獄,只有窗口那一點白光傾灑而下,照在一道孤零消瘦的倩影之上。
她一身白裙,干凈整潔,全身的裝束也極為華麗,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美麗,光亮。
可惜,她是被關(guān)在牢獄里,與囚犯無異。
頂多算得上是一個光鮮亮麗的囚犯。
而且她的四肢,此時都是連接著鎖鏈,讓得她根本沒有任何機(jī)會逃離這片牢獄。
那梳理得極為工整的長發(fā)之上,還戴著一個精美的冰雪發(fā)冠。
發(fā)冠之下,是一張極為精致的俏臉。
只是那臉色看起來卻是那樣的蒼白,那表情看起來更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她,當(dāng)然就是這天山雪族的圣女許清雪了。
以前,她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少女,對這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充滿興趣,臉上總是掛著醉人的笑容。
后來,她在凌齊的哄騙之下離開了雪族,和凌齊在一起生活了一小段時間。
然后……凌齊突然不辭而別,人間蒸發(fā)。
天真單純的她,被愛所傷,悲痛至極。
當(dāng)時她甚至都想過要一死了之。
奈何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
于是,她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將孩子生下來。
她從原本一個天真活潑的姑娘,變成了一個被愛所傷落魄女子,然后又變成了一位剛強(qiáng)的母親。
直到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生無可戀,一言不發(fā)的將死之人。
她經(jīng)歷了大多數(shù)女人都沒有經(jīng)歷過的苦難與絕望。
但現(xiàn)在她并不在乎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并不在乎自己曾經(jīng)吃了多少苦頭。
甚至也不在乎自己被拋棄的事情。
現(xiàn)在她唯一還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七月……”
她不知道自己女兒現(xiàn)在在哪兒,是否還活著。
自己女兒還那么小,那么小的小不點兒,她要如何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活下去呢?
如今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她現(xiàn)在在哪兒?
黑夜里是否會害怕?又睡在哪里?
又是否會餓肚子?會被人欺負(fù)?
要是遇見壞人怎么辦?會不會受到傷害?
此時此刻,許清雪心里想著的,全都是自己女兒。
擔(dān)憂,思念,以及……無能為力。
她沒有告訴自己的族人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因為她很清楚,如若雪族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定然會將她女兒抓起來,當(dāng)做下一任圣女。
現(xiàn)在,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辦。
只有在內(nèi)心祈禱著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最好……最好能夠找到當(dāng)初那個拋棄自己的男人。
她雖然不清楚當(dāng)初那個男人為何離她而去,但最起碼那個男人知道自己有個女兒的話,應(yīng)該能盡到自己作為父親的責(zé)任。
那樣,自己的女兒就能健健康康的長大了。
“快快快,都準(zhǔn)備一下,魔教的教主……到了!”
就在這時,獄卒的聲音傳來:“那女魔頭實力強(qiáng)悍,而且脾氣不好,可得把她給招待好,不能讓她有半點不開心。”
聽到獄卒的談話,許清雪那蒼白嬌弱的俏臉更是徹底絕望。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