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跟著周山幾人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剛坐下,趙小甲就拍著桌子喊:“店家!兩壇青靈釀,再切三五斤海靈肉,來點干果!”
待店家上了吃食,幾人品了一口靈釀,周山看向眾人:“幾位,人得有腦蛇得有頭,這一趟前景不明,咱得先把規(guī)矩說清。這趟去鬼船海,我修為最高,遇事聽我指揮,別擅自行動;真見了寶貝,按出力多少分,若是龍家給的賞,咱五人平分,你們看行不?”
劉鈺點點頭,道:“周大哥名聲在外,理當以你為首。”
趙小甲也頷首道:“這些年共事都是周大哥牽頭,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我沒意見的。”
周山看向吳鉤,后者拱手道:“由周大哥做主?!?/p>
秦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點頭:“聽周兄的吧。”
他心思全在龍青云身上,這些瑣事本就不在意。
“哈哈,好,承蒙諸位看得起,柳妹和小甲是熟悉我的,魏兄弟和吳兄弟第一次合作,且看我行事即可,絕不會行那損公肥私之事?!敝苌奖笆郑闹馗?。
之后眾人又說了幾句,秦河笑問:“周兄,你們常跑云萊,這龍家老祖,我聽說他曾在神庭當差?”
周山剛灌下一口酒,聞言放下酒壇:“這你算問對人了,龍老祖可不是普通神庭修士,以前是巡界使!”
“巡界使?” 趙小甲湊過來,“是管地界的嗎?”
“不止是咱們地界?!?周山搖頭,道:“巡界使是跑諸天的,神庭要知道其他界面的動靜,就派巡界使去查,哪界有新資源,哪界有邪魔異動,甚至哪界有神古遺跡,他們都得記下來。據(jù)說龍老祖當年跑過三十多界,手里攥著的秘辛,怕是比云萊城的石頭還多?!?/p>
秦河端杯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亮意,果然沒找錯人。
巡界使接觸的都是神庭核心情報,若能從龍青云口中套出點東西,比搜章修的魂有用多了。
“那鬼船海呢?” 秦河又問:“我只聽說那地方邪門,具體咋回事?”
周山臉色沉了沉,聲音壓低些:“那地方也是邪門,原本就是一處說不清多少歲月的神秘海域,經(jīng)常有海船在那里消失,但也止步于此,卻不知渭河,自兩百年前一場海嘯過后,海面就變了?!?/p>
“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有古船飄出來,船帆上全是血字,沒人認得,船也沒人劃,就自已在海上飄?!?/p>
“有次我?guī)熓甯剃犎ィh遠見著一艘古船,上面掛著的燈籠是用人骨做的。他沒敢靠近,第二天再去,那片海連船影都沒了,只飄著幾具泡腫的尸體,手里還攥著帶血的船板?!?/p>
吳鉤突然開口,聲音沙?。骸拔胰昵叭ミ^去過那片海,聽見古船里有女人哭,像在喊‘還我魂來’,走近了又沒聲,只聞見一股腐臭味?!?/p>
秦河眉梢微挑,黑瘴、鬼船、哭聲,倒像是怨念凝結(jié)的禁地,不過比魔淵的魔氣溫和些。
不過這種鬼地方,秦河見識也不少了。
深淵下界,這種類似的地方,鏟平了沒有三百也有兩百。
沒想到上界也有,而且還把神庭巡界使還給困進去了。
“那龍老祖為啥非要去?” 趙小甲啃著牛肉,“還魂草在別處也能尋吧,偏去那鬼地方?”
周山嘆了口氣:“龍老祖三年前從神庭回來,聽說在界域通道遇了險,雖沒丟命,卻從圣境跌回彼岸境后期,神魂還受了傷?!?/p>
“還魂草能穩(wěn)神魂,普通的沒用,必須是長在怨氣化不開的地方,鬼船海深處的‘怨魂礁’上就有。龍老祖估計是急了,沒等龍家準備好就自已去了,結(jié)果進去這么久沒消息,龍家才急著招人?!?/p>
秦河暗自思忖,神魂受損,正是最容易突破防線的時候,若是能幫他穩(wěn)住神魂,或許能換點情報。
就在這時,鄰桌傳來一聲咳嗽,有人提到 “神庭” 二字。
周山瞥了眼那邊,壓低聲音對幾人說:“不知道你們聽到風聲沒有,最近神庭動靜邪乎得很。我上禮拜去鄰城,見著神庭的圣光船在天上飛,還載著不少披甲修士,聽說在搜‘天魔’?!?/p>
“天魔?” 趙小甲眼睛瞪圓,“就是傳說中吃神魂的那種?”
“可不是嘛!” 周山灌下一口酒,“我聽商會的人說,神庭的天神都下來好幾個了,連神罰司主神都降了分身,以前主神哪管地界的事?估計是天魔鬧得太兇,神庭扛不住了?!?/p>
秦河聽聞頓時眉頭一跳。
神罰司主神分身降臨?
他之前只知道主神是神罰司的頂頭,卻不知具體境界。若主神真下來了,他就算躲到云萊,也未必安全。
他強壓著心頭的吃驚,裝作隨意問:“周兄可知,神罰司主神是什么級別的?比龍老祖強多少?”
周山愣了愣,隨即苦笑:“這我哪敢猜?龍老祖曾經(jīng)可是圣境,主神是神庭的大人物,什么境界我可不敢猜,御道境還是秩序三仙?如此辛秘,事涉天機,豈是我等螻蟻能知道的。只是傳說,當年有一只圣級的邪魔,在主神面前被一眼瞪成了灰。”
秦河的心臟不由一跳,杯中的酒晃出漣漪。圣境往上的御道境,若是真來抓他,他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店家端來新的酒壇,周山拍開泥封,酒香四溢:“別想這些糟心事了!咱先喝夠,明天領(lǐng)了護瘴符,后天就登船,只要能活著回來,兩千靈石到手,夠咱們快活好一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