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天,似乎是一夜的血腥惹怒了上蒼。
天公不作美,從后半夜便下起了大雨。
時值冷冬,一場大雨令空氣更顯冰涼,人呼出去的氣都成了白色。
秦河倒是沒多大感覺,因為昨天入夜的時侯,有人送來了一具尸L。
和瘸腿送來的育魔尸不通,那就是一具普通的尸L,來自窮苦人家。
圖的就是秦河的免費。
焚尸爐的熱量很大程度隔絕了外面的冷意。
所以當秦河打開門、交了骨灰之后,本能的還是朝手心哈了一口氣,又搓了搓手,驅(qū)一驅(qū)這無孔不入的寒意。
雖然天公不作美,但秦河的心情,那是相當?shù)牟诲e。
碗里有三萬銀幣,鍋里還有一百萬銀幣。
一枚金幣兌換一千枚銀幣,小掌柜說妖蛟的角就值一千金幣。
妥妥的百萬富翁啊。
任誰,都會心懷雀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筆橫財,秦河自然是不打算輕易放過的。
他現(xiàn)在屬于是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
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秦河并不打算立刻動手。
昨日使者京城,秦河在使者隊伍里面找到了三個高手。
兩個涌泉境巔峰,一個輪海境初期,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還有沒有不知道。
但即使是明面上的實力,也算是相當強悍了,涌泉境秦河還能試一試,輪海境他就把握不大了。
三妖聯(lián)手的話,落敗的風險不小。
反正…在秦河眼里,不能一鏟子解決的戰(zhàn)斗,那都叫風險。
兔子急了都能在鷹身上咬一口,何況妖族高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茍一點,沒啥壞處。
……
出門之后,依舊是吃喝日常。
記足口腹之欲后,秦河的實力,來到了凡L境內(nèi)勁七十九品,法力七十四品。
真元境,已遙遙在望。
吃飽喝足后,閑來無事,勾欄聽曲。
秦河去往鼎香樓。
鼎香樓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就是秦河第一次兜里有錢又想聽曲的時侯,抬頭就看見了這家。
而他這人又有個毛病,不論在哪花錢,只要那地方還算過得去,他以后就不換了。
所以鼎香樓,便成了秦河聽曲的去處。
然而秦河剛到地方,卻發(fā)現(xiàn),鼎香樓竟然被虎兵包圍了起來。
里面還能聽見陣陣猖狂的大笑和獸吼,伴隨著女子的尖叫。
不少行人遠遠的聚集在拐角處竊竊私語,望著鼎香樓不住的嘆息,面色悚然。
秦河湊了過去,問:“鼎香樓怎么回事?”
“完了完了!”一個微胖的青年擺擺手,道:“那幫殺千刀的虎妖跑進去了,里面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成了屠宰場?!?/p>
“屠宰場?”秦河眼皮微微一跳,又問:“到底咋回事?。俊?/p>
“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吧?”微胖的青年問道。
“不知道啊?!鼻睾又苯訐u頭,眼前這青年他見過幾次,也是鼎香樓的???,算得上是曲友。
家中有人在鎮(zhèn)魔司任職,姓梁,叫梁良。
“昨天晚上,那群妖魔血洗了四方館,把里面的上百個舞女、樂娘吃了個精光?!绷毫嫉?,然后又指了指鼎香樓,“喏,四方館禍害完了,片刻不歇,又出來占窯子,里面的人絕對是完了。”
“吃人…”
秦河不由一陣皮寒,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是人與妖魔互相殺戮吞噬,也知道大景帝國面對萬妖國總是缺乏底氣,總是硬不起來。
但他萬沒想不到,萬妖國的使團竟然敢將四方館當成餐盤。
四方館,大景帝國對外接待使臣的衙署。
是帝國的門臉所在。
上百人吃個干凈,這是絲毫沒給大景帝國哪怕一丁點面子啊。
也不怕被大景帝國一怒之下,圍殺了。
“幸好我今天出門出的晚,要是早來,就被圈在里面了。”
梁良一臉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惋惜道:“可惜了里面的曲娘,有幾個唱的真不錯,還不貴?!?/p>
“唉…走了走了,別看了?!?/p>
“這地方不能多呆,那群虎妖已經(jīng)進去很久了,出來說不定就朝我們來了?!?/p>
“沒錯,趕緊走吧?!?/p>
說著話,竊竊私語的幾人便匆匆離開了。
秦河目送他們遠去,再看向鼎香樓,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虎妖占窯?
這是屬于落單了?
剛還想著三妖聯(lián)手難對付,打算多等幾天看看,結果這一出門。
就落單一個?!
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
秦河喜歡的曲娘,還在里面呢。
三百個月的孩子,有點愛好容易么?還有幾個喜歡的藝人,容易么?
你們這幫牲口,就這樣踐踏別人的偶像?
秦河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沒二話,秦河摸出大鐵鏟子,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頭虎妖的模樣,又把大鐵鏟子變作九齒釘耙,信步朝鼎香樓走去。
于是乎。
光天化日之下,鼎香樓即將迎來它的第二場殺戮。
九天之上,天道在俯視著紅塵,俯視著眾生。
也許在祂看來,人妖之間的殺戮和吞噬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但秦河,畢竟身處紅塵。
他是人,不是妖。
冷血只是暫時的,熱血才是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