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銀月高懸。
秦河獨自沿著運河往城內(nèi)的方向走去。
今晚他打算把柳長安的尸體帶回來,或者就地燒了。
柳長安,是一個不是老熟人卻甚是老熟人的人。
秦河焚的第一個修煉者……蛇仙柳滄,就是來自他那邊。
王朝爭霸,各為其主。
柳長安殫精竭慮,卻最終到底輸了個底掉。
時也、運也、事在人為也。
秦河決定親自送他一程,雖然他是一名地地道道的黎奸。
“嘩啦~”
就在這時,河面忽然無風起浪,一道水浪拍岸。
緊接著一個身影從水中躍出,帶著三分懼怕三分諂媚,對秦河道:“仙人,您這是去哪?”
是鳑鲏精。
逛吃逛吃了大半年后,它已經(jīng)胖了兩三圈。
同時,“惡名遠揚”。
對于水族來說,它已經(jīng)毫無爭議,并且廣為傳揚的成為了水族“第一號妖奸”,“翻譯”功底爐火純青,句句把各路妖王往桌上送。
被它用翻譯功能送上桌的水下妖王,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以至于水下世界流傳著一句咬牙切齒話:水族可以輸,鳑鲏必須死!
幾個大圣地甚至暗戳戳的對它發(fā)布了追殺令。
殺鳑鲏精者,重賞!
于是等秦河回京,鳑鲏精也就跟過來了。
沒辦法,水族已經(jīng)容不下它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徹底抱緊秦河這條粗大腿。
由于它不喜上岸,就窩在運河里。
今夜見秦河獨自夜出,便急忙從水里跑了出來。
“你有事?”秦河看著它。篳趣閣
“仙人,我發(fā)現(xiàn),京城,也有寶氣?!摈涽壘⌒囊硪淼?,它現(xiàn)在很為自己的前途憂慮。
大半年的逛吃逛吃,它雖然也蹭足了油水。
但油水是油水,實力是實力,它這個模樣,還沒有辦法上岸的。
所以,繼續(xù)獲得秦河庇護,便是唯一的辦法了。
落到實處只有一條,好好表現(xiàn)。
“寶氣,哪兒?”秦河問。
接著鳑鲏精指著京城的一個方向描述。
秦河聽完有些無語。
那是大黎的國庫,都是些金銀和銅錢。
七千萬~
也不知道這半年過去,被新皇帝花出去了多少。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那里不能取?!鼻睾又苯訐u頭。
鳑鲏精一聽急忙又道:“那……那還有一個地方也有,它寶氣像鯪妖城那個一樣,也在游動?!?
秦河頓時眼皮一跳,急忙道:“你確定?”
“我…我都觀察好幾天了,有點像。”鳑鲏精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秦河一看它表情便明白它并不是很確定。
但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概率,也得去試試。
凌云道長留下的天機暗示,一點眉目都沒有,那黑不溜秋的半環(huán)也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還有跟它類似的,就算有眉目了。
沒二話,秦河帶它進了城。
鳑鲏精左繞右繞,帶著秦河在京城亂轉(zhuǎn),腦袋是不停的冒冷汗,顯然找起來十分吃力,甚至一度中斷了線索。
好在最終,它還是基本確定了位置。
巧的不行。
不是別的地方,就是飛魚衛(wèi)的昭獄!
“仙人,應(yīng)該就在下面?!摈涽壘p呼一口氣,指著昭獄那陰森昏暗的大門到道。
“跟我來?!?
秦河點點頭,而后帶著鳑鲏精大搖大擺的走進飛魚衛(wèi)昭獄。
守衛(wèi)昭獄的飛魚衛(wèi)在秦河經(jīng)過時,仿佛沒看見人一樣,未做出任何阻攔。
秦河一人一妖,如入無人之境。
這令鳑鲏精大開眼界,不明白這些飛魚衛(wèi)怎么會像是沒看見人一樣。
沒錯,就是沒看見。
因為他們的眼睛沒有聚焦,目光掃過大仙和自己的時候,沒有半點停頓。
昭獄。
此時的飛魚衛(wèi)昭獄和從前相比,冷清了許多,牢房空空蕩蕩。
京城在經(jīng)過劇烈動蕩之后,人心思定,尖銳的朝堂氣氛也得以大大緩和,口誅筆伐之事,已極少出現(xiàn)。
加上飛魚主力領(lǐng)軍出征,是以昭獄開始閑置。
這才是昭獄最初始的狀態(tài)。
有昭奉昭,無昭閑置。
三拐兩拐,秦河直接去了焚尸堂,他已經(jīng)有所預(yù)感,如果此地真有寶氣,那肯定非焚尸堂不可。
焚尸堂此時已經(jīng)收工,偌大的挺尸區(qū)空空蕩蕩。
只剩下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
秦河掀開一看。
不是別人,就是柳長安。
血跡已經(jīng)清理干凈,旁邊還準備好了鐵釺、針線這些裝腦袋凈尸的工用具。
場面就一句話:等你來。
秦河老懷寬慰,這魏武,終于是懂事了。
沈煉受封征西大將軍、平西侯之后,飛魚衛(wèi)指揮使便由魏武接任。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即位,飛魚衛(wèi)這把快刀,已經(jīng)被有意識的新人換舊人了。
沒有任何耽擱,秦河開始凈尸。
無影手發(fā)動。
頓時手如幻影,三下五除二,便將柳長安的尸體收拾妥當。
南明離火的烈焰中,這個原本是大黎邊關(guān)的文筆小吏,徹底成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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