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自然不是真睡著了。
這種情況下能睡著要么是神仙,要么是神經(jīng)。
聽風(fēng)辯位術(shù)+順風(fēng)耳帶來的上帝視角一直還開著,注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沒有動靜,只有微風(fēng)吹拂煙氣的聲響,整個梁府靜的就像是鬼蜮。
時間一點點過,秦河也有點著急,但也只能忍著。
終于在天色完全黑下來后,等來了動靜。
依舊沒有聲響,但秦河卻敏銳的注意到煙氣有被擾動的異常,地上還有一個很淡淡的影子,正朝著自己的后背一點點靠近。
秦河興奮起來,心里哼起了小調(diào)。
它來了它來了!
它邁著碎步走來了!
近了近了更近了!
“咕咕~”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道聲音從不遠(yuǎn)處響起。
那東西聞聲“嗖”的一下就遁入了后面的黑暗中。
秦河視角一抬,只見不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上,一只貓頭鷹站在樹梢,正炯炯有神的盯著夜幕下的火光,還有火光中的尸體。
秦河有點想罵娘,貓頭鷹的雙眼通靈,能看見不祥的東西,但秦河現(xiàn)在不需要它管閑事。
沒辦法,繼續(xù)等。
背后這東西膽子不是一般的小,或許是之前輕易破了它的迷幻陣讓它心生警覺。
又過了一會兒。
那東西又開始動了,一點點的踩著小碎步緩慢靠近。
走一步頓一下,走一步頓一下。
謹(jǐn)慎的令秦河都感覺有點抓狂。
不過到底是來了,踏著小碎步又來了。
“咕咕~”
貓頭鷹的警告聲再次響起。
那東西“嗖”的一下又遁入了黑暗中。
秦河:“……”
談不上生氣吧,就是默念起了菜譜:“蒸貓頭鷹、炒貓頭鷹、炸貓頭鷹、貓頭鷹刺身、帶皮貓頭鷹、貓頭鷹肚包牛肉……”
好一會兒才順了這口氣。
再次等待,結(jié)果那東西還沒開始動呢,貓頭鷹又來。
秦河忍不了了,坐起身吧唧吧唧嘴,裝作被吵醒的樣子,抓起一根木棍狠狠的朝貓頭鷹砸過去。
貓頭鷹猝不及防,怪叫一聲被打落了好幾片羽毛,嚇跑了。
砸完秦河也沒回頭,直挺挺的躺下,又“睡著”了。
但那東西也不動了,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秦河那個急啊,想了想心生一計,人慢慢往后仰,頭垂下去露出脖子。
保管它沖上來一爪子就能封喉。
這一招果然起了作用,那東西發(fā)現(xiàn)了秦河的“破綻”,終于是忍不住了。
慢慢靠近了一段,化為流光,森然的利爪狠狠的劃向秦河的頸脖。
“嗡!”
就在它即將要劃中秦河的瞬間,一股猛烈的侵襲呈爆炸浪潮一般涌向四方,周遭數(shù)丈內(nèi),妖氣、鬼氣、怨氣、戾氣為之一凈。
那東西慘叫一聲,被沖的狠狠的撞在房梁上,“咔嚓”一聲房梁都砸斷了。
一個毛茸茸的長的像狗一樣的東西栽在地上,渾身抽搐。
秦河二話不說從躺椅上一躍而起,對著這毛茸茸的東西就是一記鎮(zhèn)靈印。
本來是想鎮(zhèn)靈三十六式全上的,可金光印比自己想象的強(qiáng)了一大截,似乎沒必要了。
鎮(zhèn)靈印一上,這東西全身道行就全部被封禁,實力就剩肉身那一點。
至于解封,秦河不信它有那個實力。
細(xì)細(xì)一看,居然是一只黃皮子。
大的跟狗似的。
“咳咳咳~”
黃皮子這時候劇烈的咳嗽起來,聲音竟然是一位蒼老的人的聲音。
它緩緩睜開眼看向秦河,眼瞳血紅,卻留有一絲人性的色彩,口吐人言道:“你果然是在裝睡,咳咳~”
“還會說人話,不錯?!鼻睾右幌伦泳捅还雌鹆撕闷嫘模紫律韱枺骸澳阒牢以谘b睡?”
“我不信你能睡著,即使實力再強(qiáng)再自信,總有幾分好奇吧?”黃皮子這時候緩緩坐起身,靠在柱子上。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就和一個小老頭沒什么分別。
“那你還動手?”秦河奇怪。
“想試試,成功了繼續(xù)報仇,失敗了也無所謂,反正沒幾天活了,咳咳咳~”
黃皮子眼神萎靡,咳完看了秦河一眼,道:“臨死前能見一次功德金身,也算不枉此生?!?
秦河被它勾起了濃濃的好奇。
黃皮子,可是五大仙家排行第二,四大家仙之首。
所謂五大仙家,指的是狐黃白柳灰,狐是狐貍,黃就是黃皮子,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這五種生靈生而通靈,是修煉有成比例最高。
其中最強(qiáng)大的當(dāng)屬于狐族,但狐族向來高傲,不肯就凡。
所以剔除狐族之后,又有四大家仙之說。
所謂家仙,指的是修煉有成,又時常出入人世的山妖水精,受出馬弟子香火供奉,各取所需,入世修行。
之前梁家請來的那個神婆,其實就是出馬弟子,那條鯉魚精,就是出馬仙。
出馬仙收受香火供奉,出馬弟子則依靠出馬仙獲得道行和能力,二者有主有從,但也是各取所需。
只不過鯉魚修煉有成的比例極低,遠(yuǎn)不足以列入四大家仙。
要知道,就連柳滄在東北的蛇仙家族,都只能排第三。
當(dāng)然,同為黃皮子,也不能一概而論。
眼前這只,肯定就是混的不咋地的,否則不至于落到這步田地。
“你修行了多少年?!鼻睾訂?。
黃皮子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一百二十七年?!?
“這么長?”
“是挺長的?!?
“為什么和梁家過不去?”
“因為梁世杰騙我,他騙的我好慘?!秉S皮子眸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你這是有故事啊,我有酒,能說說嗎?”秦河從胳肢窩里面掏了掏,掏出來一壇子黃酒和兩個碗,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
和這個黃皮子交流,秦河感覺它就不是黃皮子,就是一個心中有怨的老頭。
很自然,又很神奇。
片刻后,黃皮子兩口黃酒下肚,說出了它和梁家的恩怨。
原來這事,和它“討封”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