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院子里,盧安正在逗著平安走路,拿個小皮球輕輕丟,讓平安去撿,
進(jìn)門的趙勤很懷疑,這是把自已兒子當(dāng)小狗逗呢,
沒看到一邊的阿呆一直躍躍欲試嘛!
老道坐在躺椅上,笑看著這一切,不時享受邊上,淼淼的投喂,
沒錯,淼淼正在剝花生,自已吃的同時,不時往老道的嘴里塞兩顆,
見到三人進(jìn)門,盧安笑不活了,“你們咋像從泥里打過滾一樣?!?/p>
余伐柯疲憊的道,“姐,你就別笑了,為了一餐吃的,咱仨快沒了半條命?!?/p>
吳嬸接過挎簍,對著三人道,“快洗洗,身上還濕的,別感冒了?!?/p>
趙勤看了一眼旁邊的大盆,驚奇道,“誰去買的土龍?”
“不是,村里人送來的?!?/p>
趙勤頓時明白,估計是自已在老朱小賣部說話時,有心人聽到了,幫著挖的,
陳雪走過來道,“我說給錢的,一個比一個跑得快?!?/p>
“記住是哪幾個就行,等回頭有時間我請他們吃頓飯。”
因為身上太臟,三人沒有上樓,直接在一樓痛快的洗了一把,
洗完之后,余父余母圍著大盆在看,見趙勤出來問道,“就這么活的泡酒?”
“這得問我?guī)煾福拔覀兌际腔畹闹苯尤訅??!?/p>
“阿勤,晚上咋吃?”吳嬸又問道,
“嬸子,土龍多,煲個湯再紅燒兩條,血鰻正常做就行。”
本地吃血鰻是不殺的,不僅是血鰻,就連黃鱔都不殺,認(rèn)為這兩樣的血是個好東西。
他蹲著身和余父閑話,下一刻,平安直接沖到了他的后背上,
被他反身抓住,然后直接舉了起來,平安踢騰著短腿,顯然不想讓他抱,嘴里啊啊的抗議,
“咋的,惹了老子還想跑?!?/p>
平安見他不放自已,扭頭又對著陳雪啊啊叫。
“行了,他多大你多大,快放下來,讓他多玩一會。”
等到平安跑著離開,余父又問道,“小柯和玉子呢?”
“累壞了,讓他們上樓休息會?!?/p>
余父輕嗯一聲,“一看這兩樣?xùn)|西,就知道善于打洞,很難挖吧?!?/p>
“還好?!?/p>
恰在此時,又有人來送土龍,不收還不行的那種,
趙勤本想讓他們等下,自已拿幾包煙給他們抽,結(jié)果自已剛進(jìn)屋他們就跑了,
“村里人還真熱情?!庇嗄父锌牡?,這已經(jīng)是她看到的第四批人了,
余父笑了笑,“你沒想想阿勤為他們做了哪些,人心都是肉長的,特別是鄉(xiāng)下的鄰居,人情味更濃?!?/p>
“一部分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壁w勤不想聊這個話題,
說曹操,趙安國就到了,咦,老趙是曹賊?
嫣嫣小跑著來到淼淼身邊,“淼淼,看我的小鈴鐺。”
小丫頭特別喜歡鈴鐺,家里大小的鈴鐺有很多,每次出門她都要帶兩個。
“嫣嫣,你咋穿這么多,頭上都出汗了,我?guī)湍忝摿恕!?/p>
趙安國趕忙上前阻止,“你小姑剛剛還在發(fā)燒,不能脫?!?/p>
“哇,嫣嫣你好厲害,居然還會發(fā)燒。”
嫣嫣高興的點頭,“對啊,我好厲害的。”
趙勤走到近前,直接用袖子給小丫頭額頭的汗擦了,有些不高興道,“發(fā)燒也不能這么捂,
再把孩子捂壞了。”
說著動手,便將外邊的小棉襖給脫了,“淼淼,帶你小姑進(jìn)廳里玩,外邊有風(fēng)?!?/p>
“哦。”
老道起身,一手拉一個,“走吧,我們進(jìn)屋?!?/p>
又對老趙道,“夜間要是再反復(fù),明天一早給我電話,我去給她行一次針?!?/p>
“一點小事,我就沒來麻煩你了。”
老趙又對余父道,“村里的節(jié)目排練好了,今晚試演,要是感興趣,晚上一起去看看?”
“那敢情好。”余父一口答應(yīng)。
原本老某子說元旦就能出來,但因為一些事耽誤了,再加上春節(jié)放假,便拖到了今天,
如果沒問題,接下來就會正式演出。
老趙又將趙勤拉到一邊,“這演出如果不錯,是不是請縣市的領(lǐng)導(dǎo)來看看?”
“嗯,不僅要請縣市的,我看能不能叫省領(lǐng)導(dǎo)也過來,到時讓省電視臺的也叫來,拍些片段宣傳一下?!?/p>
“定在什么時候合適?”
趙勤撓了撓頭,“總得咱從龍虎山回來才行,暫定2月16號吧。”
老趙同志又說了另外一件事,“聽說機場征地出了點問題,鎮(zhèn)領(lǐng)導(dǎo)正焦頭爛額呢?!?/p>
“啥事?”
“還不是補償款的事,有一家鬧得有點兇,婦女還喝了農(nóng)藥?!?/p>
趙勤大驚,“人死了?”
“發(fā)現(xiàn)的及時,搶救回來了,但這不好談了啊,不可能給她一家漲,但要是不漲,
人家連命都不要,還能咋辦?”
趙勤略一沉吟,“鎮(zhèn)上什么態(tài)度?”
“有個屁的態(tài)度,只能是上報,不過他們倒不是很擔(dān)心,因為不管是項目還是補償方案,都 市里敲定的?!?/p>
趙勤對于新的鎮(zhèn)領(lǐng)導(dǎo),說實話真有點看不上,比老孫差遠(yuǎn)了,
處事不圓滑,見功勞就上,見風(fēng)險就躲,別說體制內(nèi),就是民企,哪個老板喜歡這樣的管理層?
“你咋知道的?”趙勤看了一眼老爹,
后者頓時明悟,“鎮(zhèn)上跟我說的?!?/p>
隨即一拍腿,“原來是想讓我把事說給你聽啊,這幫人心眼真多,阿勤,這事你別出面,
他們是想讓你出血呢。”
“這事我出面更麻煩?!壁w勤說的倒是實話,一旦知道機場是他的主意,
原本談好的,估計都得反悔,因為他們都知道,趙勤有錢啊。
“你就當(dāng)我沒跟你說?!?/p>
趙勤翻了一下眼皮,“爹,你讓我掩耳盜鈴呢?!?/p>
老趙很后悔,自已的智商不夠,如果提前考慮到,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兒子。
見他神情,趙勤反過來安慰道,“爹,你就算不說,他們肯定也會通過其他人的口讓我知道的,
我不是說他們把事告訴我,我只是恨這幫子人一點擔(dān)當(dāng)都沒有?!?/p>
“你要是鎮(zhèn)領(lǐng)導(dǎo),你該咋辦?”
“維護集體利益,犧牲一點個人利益是不可避免的,我看過市里制定的征地補償方案,
算是相當(dāng)不錯了,并沒有虧待他們,
個別人心不足,要是我的話,不介意采用適當(dāng)?shù)膹娪彩侄??!?/p>
“行了,你還是當(dāng)不知道吧,千萬別向鎮(zhèn)里透露你的想法,他們巴不得現(xiàn)在你來拿決定。
到時好人全他們做了,惡人只有你一個?!?/p>
“放心吧,我沒那么蠢?!?/p>
就算要說,也不會跟鎮(zhèn)領(lǐng)導(dǎo)去扯這個皮。
“吃飯了,阿勤,上樓去把阿柯和大玉叫起來吧?!眳菋鹛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