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葉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跟著妹妹來到京市,不但住上了寬敞的房子,妹妹還答應(yīng)一個月給他們每人一百的工資呢。
那可是一百呢。
在王家村時,她和家里人一年到頭連肚子都填不飽,哪里還見過這么多的錢。
而且妹妹剛來京市時還給他們每人發(fā)了大紅包,還給買了新衣服新鞋子。
這樣的日子,可真是太舒坦了。
等宋懷玉他們過來時,沐小草這邊已經(jīng)熬好了小米粥,李桃葉那邊也蒸好了大饅頭,還拌了一盤土豆絲。
“奶,早飯做好了,快坐下吃飯?!?/p>
因為這邊開了飯館兒,三道巷那邊就沒再做過飯了。
“小草啊,奶奶這兩天是不是起遲了?”
到底是年紀(jì)大了,哪怕是坐著收一天的錢,宋懷玉早上一睜眼就到八九點了。
“奶,你今年還不到六十歲,老什么老?
再說了,做這個生意很辛苦的,一天起早貪黑的,就沒人是輕生的。
你和我媽早上就應(yīng)該多睡一會兒。
這店里的其他事情,有我和大哥大嫂呢?!?/p>
沐小草的話讓宋懷玉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不過,想到什么,宋懷玉又道:“小草,那王大腳一家是不是也來京市了?”
沐小草點點頭。
“嗯,胡麗麗調(diào)到京市婦聯(lián)了,估計那家人也跟著來了?!?/p>
這是秦沐陽告訴她的,就是怕她不知道,猛然遇見那家人會吃虧。
“怪不得呢。
昨天我遠遠看見一個探頭探腦的人長得挺像王大腳的。
沒想到還真是。”
“小草,她該不會是看你的生意做起來了,想要來咱們這里搞破壞吧?”
何翠蓮一下就擔(dān)心了起來。
“媽,不用怕。
那家人,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的。
你放心,沐陽在京市認識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
哪怕那家人想使壞,咱們也不怕?!?/p>
宋懷玉倒是不怕那王大腳來找事。
她一個老婆子,倒是可以豁出去和那王大腳干一場呢。
孫女訛人的法子,她學(xué)了個九成,就怕那王大腳不敢來。
一家人邊聊著邊吃飯,速度倒都不慢。
等酒店王廚師帶著兩個學(xué)徒來上班后,沐小草就拿著抹布將堂食店里的木質(zhì)柜子給推了出來,還將上面的玻璃擦拭得干干凈凈,看著就十分舒服。
正忙碌間,從旁邊小巷子里跑出來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慌張之間竟撞在了沐小草的身上。
“你個小兔崽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你就和你那個娼婦媽一樣,待在家里就知道吃老子的喝老子的。
老子忙碌一輩子,到頭來連頓酒錢都要被你拿了去。
你給老子站住,把老子的酒錢還回來!”
孩子臉色蠟黃,身材干瘦,一看都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
但孩子的長相長得挺不錯,眼睛大大的,眉毛眼睫也十分濃密。
只是那雙大眼睛里滿是戾氣,一點也不像個孩子,倒是好像經(jīng)歷了許多滄桑,看著老氣橫秋的。
見自己撞了人,孩子遲疑了一下,但什么都沒說,依舊朝前跑去,漸漸遠離了追他的男人。
王大娘看著跑走的兩人,搖頭嘆息道:“韓輝這個孩子挺可憐的。
他媽其實也是個很不錯的人。
只是韓剛不成器,五年前因為喝酒誤事,導(dǎo)致服裝廠著火,燒毀了一個制衣車間,因此被服裝廠開除了。
沒了工作后,他也不出門,成天待在家里酗酒。
一喝醉酒打老婆,打孩子。
那次失手打斷了孩子媽媽的一條腿,還導(dǎo)致腹中的孩子流產(chǎn)后,那女人就扔下韓輝跑了,再也沒出現(xiàn)過。
就是可憐了韓輝這孩子。
挺聰慧的一個人,即便只念了小學(xué),但那獎狀都快糊滿一面墻了。
只是自從他媽兩年前離開后他就輟學(xué)了。
孩子小小的年紀(jì)也沒個好去處,就在街頭四處找地方扛貨干活兒養(yǎng)活他們爺倆。
可韓剛不做人啊。
孩子賺來的一點辛苦錢都被他搶過去買酒喝了。
一喝醉就照樣拿孩子出氣。
哎,造孽啊。”
王大媽很是同情韓輝。
沐小草朝韓輝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尊重他人命運,享受幸福生活。
有些事,不是她能管的.......
為了不看胡麗麗的臉色,劉國香還是聽從胡麗麗的建議去環(huán)衛(wèi)所上班了。
她的工作很簡單,負責(zé)打掃街邊一個公廁的衛(wèi)生,還要定時給廁所沖水。
至于沖不掉的污穢,她還得拿笤帚去清理,再沖水收拾干凈。
就上了一天的班,劉國香就趴在洗手池子里吐了好幾回。
實在是廁所里的味道,能把她熏暈。
怪不得國林不來這里上班,這活兒,簡直就不是人干的。
劉國香都后悔來這里上班了。
累死累活不說,干一個月才十塊錢的工資。
下班后,她在水龍頭底下將自己的手臉洗了又洗,依舊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沾染著一股臭味,十分難聞。
公交站離住處還有著一段距離呢。
劉國香拖著疲累的身體機械地往回走著。
等聽見一陣喧囂聲傳來,就看見不遠處開了一家飯館兒。
此時那邊人頭攢動,撲鼻的飯菜香味也隨風(fēng)飄來,惹得劉國香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好餓啊。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只是仔細一看,呀,那不是沐小草那個賤人嗎?
胡麗麗說沐小草開了一家飯館兒她還不信,這么一看,人家這飯館兒的生意還很不錯呢。
現(xiàn)在的沐小草,一身藍色的確良套裝,整個人神采飛揚,膚白貌美,與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許久不見,這賤人長得更好看了。
劉國香越想越生氣,大步流星就朝沐小草沖了過去。
“沐小草你不要臉!
訛了我家的錢居然跑來這里開起了飯館兒。
你還我家的錢,要不然,我砸了你這地方!”
正與熟客說話的沐小草見是劉國香,含笑的俏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你家的錢?你家給了我多少錢你心里沒數(shù)嗎?
而且那錢是你們賠給我奶奶的醫(yī)藥費,可不是我訛來的。
你要是在這里胡言亂語,小心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