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韓佳拂開胡麗麗的手,整了整衣領,眼神冷峻。
“你們的婚姻早腐爛了,我只是恰好出現在裂縫邊。
真正毀掉這個家的,是你不肯面對真相的執(zhí)念?!?/p>
胡麗麗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韓佳的話像一把鈍刀,一刀刀割開她極力回避的真相。
她想起劉國強日漸沉默的背影,想起自己一遍遍翻他日記時那近乎病態(tài)的焦灼,想起那些因猜忌而爆發(fā)的爭吵——原來裂縫早就在了,只是她不愿承認。
寒風卷著枯葉掠過腳邊,她忽然笑出聲,笑聲凄厲,在空蕩的巷子里回蕩。
“即便我和劉國強之間出現了問題,那也不是你來插足的緣由。
韓佳,你個不要臉的賤人,你去死吧!”
無人的小巷,兩人女人扭打在一起,撕扯著頭發(fā)與衣襟,指甲在臉上留下道道血痕。
胡麗麗喘息粗重,眼中布滿血絲,仿佛要將積壓多年的怨恨盡數傾瀉。
韓佳卻不再言語,只是死死盯著她,目光里透著憐憫與悲涼。
風掠過巷口,吹散了她們凌亂的發(fā)絲,也吹不散這早已腐朽的沉默與悔恨。
“胡麗麗,放手吧。
我是愛劉國強的,很愛。
你不是非他不可,但我卻已經對他放不了手了。
胡麗麗,只要你肯放手,以后我工資,給你一半兒。”
“想要我放手?做夢!
韓佳,我就是死,也不會成全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的?!?/p>
胡麗麗忽然松開了手,踉蹌后退兩步,靠在冰冷的磚墻上滑坐在地。
韓佳低頭看著自己被扯破的衣袖,輕輕嘆了一聲,轉身離去,背影決絕而孤獨。
巷子里只剩胡麗麗一個人,蜷縮在陰影里,像一具被抽空靈魂的軀殼。
這樣的日子,該何去何從?
離開劉國強,她心有不甘。
可一直這么過下去,她真的會瘋的........
沐小草看了一出大戲,心情很好地回了家。
劉國強不是一直在強調自己清清白白嗎?
可是清清白白這四個字,早就讓他和胡麗麗給糟蹋了。
現在遇見這樣的事,只能說是胡麗麗自作自受。
如今,她也體會到了那種被最信任的人撕碎心防的痛。
曾幾何時,胡麗麗也在強調自己和劉國強清清白白。
可出了這樣的事,她再也無法用“清白”二字粉飾背叛的丑陋。
那些曾經理直氣壯的指責,如今都成了扎向自己的利刃。
至于韓佳,那也是個狠人。
就沖她那個狠勁,劉國強說不定會招架不住,甚至哪一天說不定會弄出一個孩子出來呢。
畢竟,沒有哪個正常男人能長期抵抗一個年輕女人的主動攻勢,尤其當她眼神里藏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劉國強不過是個凡人,有血有肉,有軟弱也有欲望。
他自以為能守住底線,卻忘了情感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疆域。
韓佳的存在像一場悄無聲息的侵蝕,從最初的辯解到后來的默許,再到某次深夜加班后的越界,一切都發(fā)生在道德潰堤的瞬間。
劉國強也許會維持自己的好男人的一面,不選擇和胡麗麗離婚。
但這樣畸形的關系終將吞噬他,如同暗流吞沒殘影。
而胡麗麗,終究要為她曾經的傲慢與虛偽付出代價。
回到沐家大院,韓輝端著一條燉魚放在了沐小草面前的桌子上。
“姐姐,吃魚,胡姐姐剛做好的?!?/p>
沐小草抬頭看了看韓輝,又低頭望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魚,挺香。
胡二妹的手藝愈發(fā)好了。
“你最近課業(yè)怎么樣?”
沐小草問。
即便和韓輝沒有血緣關系,但既然認了這個孩子,她就會真心對待這個孩子。
“姐姐,我上期末又考了年級第一?!?/p>
韓輝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小驕傲,又怕被說自滿似的,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沐小草夾了塊魚肉放進他碗里,魚肉鮮嫩,湯汁濃郁,帶著點淡淡的辣味,是她喜歡的口味。
“真棒,不過不能驕傲,要繼續(xù)保持?!?/p>
她摸了摸韓輝的頭,手感柔軟,帶著點少年特有的溫熱。
韓輝用力點頭,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又趕緊低頭扒飯,生怕自己表現得不夠乖。
沐小草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心里軟成一片。
這孩子,一直就很懂事,從不讓她操心。
比起劉國強和胡麗麗那攤爛事,也許自己的存在就像一縷陽光,照亮了許多人原本灰暗的生活。
她忽然想起胡麗麗在巷子里崩潰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
愛情這東西,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有人為了它飛蛾撲火,有人為了它遍體鱗傷,可到最后,誰又能說得清,誰對誰錯呢?
她搖了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腦海。
算了,別人的事,她還是少操心為妙。
她現在,只想好好守著這個家,守著自己所有的家人,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劉國強和胡麗麗,他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與她無關。
“好好學習,知識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人?!?/p>
韓輝連連點頭。
“姐姐,你放心,我會的?!?/p>
他是被姐姐從地獄里拉出來的孩子,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他豈會不珍惜?
他要像姐姐一樣,站得筆直,活得清白。
日子過得充實又平靜,晨光微露時院角的桂花樹灑下細碎光影,沐小草在晨風里晾曬衣物,棉布被單撲啦展開,像一面鼓滿的帆,隨風輕輕擺動。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不太悅耳的女聲。
“秦大哥,我不是故意要纏著你的,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報答一下你對我救命之恩?!?/p>
“我早就說過了,我救你,是上面的命令,與你是誰,沒有絲毫關系,你難道是聽不懂人話嗎?”
這林婉清真是會膈應人。
為了他,居然讓她爸動用關系,調來了京市軍區(qū)醫(yī)院。
從她來到京市那天起,就隔三差五往三道巷這邊跑,每次都打著看望秦沐陽的旗號,其實誰不知道她心里盤算什么。
“我再說一遍,國家已經對我進行了獎勵,我不稀罕你的報恩,我希望你能離我遠一點?!?/p>
真是煩死了,就沒見過這么臉皮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