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關(guān)掉吹風機,室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
她輕輕抿唇,重新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我當年不是故意打掉孩子的,不是為了跟你賭氣,也不是想跟你離婚,而是不得不打……”
“因為那個孩子,當時查出是,宮外孕?!?/p>
徐斯禮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長達三分鐘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臉上先是浮現(xiàn)茫然,消化著這個顛覆他認知的消息,隨后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緊接著一把將時知渺摁進懷里,聲音帶著顫抖:
“寶寶,對不起?!?/p>
時知渺回抱住他:“是我瞞著你,你跟我說什么對不起?”
“那種時候,我應(yīng)該在你身邊的?!毙焖苟Y皺著眉,語氣里滿是愧疚,“對不起,是我犯渾了,我不該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
他想起當時自己的所作所為——故意不對她解釋薛昭妍和薛芃芃的事,還跟她吵架,最后拋下她一走了之。
難怪她當時那么悲痛、那么絕望。
時知渺輕聲說:“當年的事,就到這里一筆勾銷,我們以后都不再提了,好不好?”
徐斯禮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頂,聲音沙?。骸昂??!?/p>
時知渺圈住他的腰,徐斯禮重新拿起吹風機,慢慢將她的頭發(fā)吹干。
門外傳來梁若儀的呼喊聲:“渺渺、斯禮,下來吃飯了!”
徐斯禮應(yīng)了一聲,放開時知渺,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外套給她穿上,之后牽起她的手,一起下樓。
一家四口一起吃了頓簡單但溫馨的晚餐。
飯后傭人送上水果,時知渺拿了一瓣柚子啃著,就聽到徐庭琛說:“事情到這里,還沒有完全結(jié)束?!?/p>
“輿論雖然扭轉(zhuǎn)了,但徐氏集團這次元氣大傷是肯定的,股價、聲譽,都需要時間慢慢修復(fù),這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下次不能再這么意氣用事。”
“就算真到了不得已、必須要做的時候,也要記住——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干凈利落?!?/p>
徐斯禮聞言,眉梢懶懶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您這話聽起來,怎么好像是在教我干壞事?”
徐庭琛淡淡道:“隨便你怎么理解??偠灾?,徐家和徐氏都是交到你手上的,你想用什么方式保護這個家、保護這幾萬員工,是你的課題。我只希望你吃一塹長一智?!?/p>
徐斯禮點頭:“我當然知道。”
梁若儀連忙接話:“渺渺剛出來,肯定累了,今天就先到這里吧。你們上樓休息,有什么事都等明天休息好了再說吧?!?/p>
時知渺跟著徐斯禮一起上了樓。
徐斯禮進浴室洗澡,她則拿過自己的手機,趴在床上,回復(fù)陳紓禾的消息。
陳紓禾跟她提起,這次季青野幫了很大的忙,時知渺十分意外,沒想到肖家居然是季青野去說服的。
她剛想給季青野發(fā)去消息道謝,徐斯禮就洗完澡出來,從背后輕輕壓上她的身體。
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床單上,時知渺轉(zhuǎn)過身,對上徐斯禮溫柔的目光。
他低下頭吻住她,帶著沐浴后的水汽和淡淡的柑橘香氣,他的吻急切又纏綿,像是要把這三天的思念都揉進這個吻里。
徐斯禮扣著她的后頸,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皮膚,另一只手則拿起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聲音略顯沙?。?/p>
“抱著我,寶寶?!?/p>
時知渺順著他的力道收緊手指,指腹觸碰到他滾燙的皮膚,心跳驟然加快,她仰起頭,回應(yīng)他的吻,舌尖跟他糾纏在一起,感受著他的氣息將自己完全包裹。
徐斯禮的吻逐漸往下,落在她的耳垂、脖頸,留下一串細碎的吻痕。
時知渺另一只手也情不自禁地鉆進他的浴袍里,掌心貼著他緊實的胸肌,再往下是線條分明的腹肌,指尖劃過肌理時,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徐斯禮的喉嚨間也溢出了性感的喘息:“寶寶……”
“嗯……”
時知渺低低地應(yīng)著,徐斯禮埋在她頸窩,聲音低啞得厲害,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皮膚,激起一陣戰(zhàn)栗。
他的手又隔著睡衣揉著她的腰,眼底是翻涌的欲望。
他們這小半年來經(jīng)歷了太多事,先是他被花盆砸中、生死一線,接著是四年前的事情被翻出來,差點以為挺不過這一關(guān),每件事都差點分開他們,此刻肌膚相貼,他們才真正確定彼此都還在。
臥室內(nèi)只開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光影曖昧地勾勒出床上交疊的身影,空氣中彌漫著情動的氣息和彼此交織的喘息。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徐斯禮抽空伸手探向床頭柜,從抽屜里摸出一個紙盒。
時知渺的表情有點茫然,徐斯禮注意到她發(fā)怔的目光,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嗓音慵懶而沙?。骸霸趺?,不認識了?”
時知渺當然認識,只是他們已經(jīng)有兩年沒用過這東西。
從他從美國回來后,他們想要個孩子開始,就一直是最親密的零隔閡接觸。
她臉頰微熱,輕聲問:“怎么突然想用這個了?”
徐斯禮的動作頓了頓,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里面翻涌著復(fù)雜的情愫。
知道他們那個孩子是宮外孕之后,他很自責,非常自責。
這份自責除了是沒陪在她身邊以外,還有就是他沒做好防護,太粗心,才讓她平白受了那種苦。
如果沒有那個意外懷孕,她的身體根本不會有損傷。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聲音低沉而溫柔:“寶寶,下次我們商量好了,決定要孩子了,再好好準備,好不好?”
時知渺眼神暗了暗,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他。
得到她的回應(yīng),徐斯禮便不再克制。
這一夜,仿佛是為了驅(qū)散連日來的陰霾與不安,確認彼此的存在與擁有,兩人都異常投入。
從溫柔纏綿到激烈索取,再到最后的相擁喘息,極致的歡愉如同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將兩人徹底淹沒。
身體的緊密契合,靈魂的互相熨貼,都源自他們深入骨髓的愛戀。
幾乎折騰了一整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臥室內(nèi)才漸漸歸于平靜。
剛拆封的一盒小雨傘都用完了,時知渺累到極點,陷入沉沉的睡眠,連徐斯禮抱她去清洗,都只是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兩聲。
徐斯禮笑著吻了吻她的眼皮,輕聲說:“睡吧,小蝸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