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儀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我問過了,能問的人,我全都問遍了。”
“他們都說,他只是去國外深造了四年。”
“我不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得那么陌生……他甚至,甚至告訴我……”
夏瑾儀深吸一口氣,覺得極其荒謬。
“他告訴我,嵇凜川已經(jīng)死了,他現(xiàn)在是嵇二少?!?/p>
“你說可笑不可笑?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對我說他自己已經(jīng)死了,而他還是他……”
話音未落,夏瑾儀的眼淚徹底決堤。
林見疏心頭一緊,趕緊從運動褲的口袋里掏出紙巾遞過去。
“謝謝?!毕蔫獌x接過,擦了擦眼淚。
她看著林見疏,眼神里滿是愧疚:“見疏,對不起,其實我騙了你?!?/p>
“我并不是嵇二少的閃婚妻子?!?/p>
“那天你們都誤會我的時候,我沒有及時出來解釋清楚,是因為……我不甘心?!?/p>
“我等了他這么多年,他怎么能,怎么能背著我,娶了別人?”
林見疏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聲音很柔:“瑾儀姐,我理解你?!?/p>
“我也有過被背叛的時候,那種不甘心和迷茫,我懂?!?/p>
“但有時候,人得學(xué)會放過自己。緊抓著過去不放,懲罰的不是別人,是現(xiàn)在的你?!?/p>
“你看,這天底下男人這么多,森林那么大,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已經(jīng)枯萎的樹上?”
“剜掉爛肉的過程雖然疼,但總好過讓它一直腐爛下去,最后毀掉的是你自己?!?/p>
“相信我,下一個,會更好?!?/p>
夏瑾儀卻搖了搖頭,苦澀地笑了:“見疏,我不是你,我沒有你看得那么開。”
“而且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能比他更好了?!?/p>
林見疏看著她眼里的偏執(zhí),所有安慰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她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寬慰了。
于是,她沉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握起了球桿。
夏瑾儀的聲音再次傳來:“你一定覺得我很矯情吧?”
林見疏連忙回頭:“怎么會?!?/p>
她想了想,提議道:“要不,瑾儀姐你找個時間,把他約出來,攤開來好好談?wù)劊俊?/p>
夏瑾儀的眼神黯淡下去:“我約不出來他。”
“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看向林見疏。
“你能幫我約他嗎?”
林見疏愣住了,“我?”
她下意識地擺了擺手,“瑾儀姐,你都約不出來他,我怎么可能約得出來?!?/p>
“嵇二少日理萬機(jī),我跟他……也沒那么熟。”
夏瑾儀眼里全是期盼,“不,你不一樣?!?/p>
“我約了他太多次了,他肯定煩我了,不會再見我?!?/p>
“但你不同,嵇二少很賞識你,你約他,他一定會出來?!?/p>
林見疏望著她通紅眼圈里燃起的希望,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聽了那么長一段求而不得的過往,她很難硬下心腸。
何況……
她確實還欠嵇二少一句正式的感謝。
上次AI大賽,若不是他鼎力相助,她不會那么順利趕上比賽。
于公于私,都該見一面,好好感謝一番。
林見疏便點了點頭,“那我……回頭試試吧。”
夏瑾儀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兩人打完球已是午后。
去餐廳前,夏瑾儀拿出手機(jī),親昵地湊到林見疏身邊。
“見疏,我們合個影吧?”
“咔噠”一聲,鏡頭里留下兩張笑顏。
隨即,夏瑾儀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自然地挽住林見疏的手臂,一同走向餐廳。
可沒一會,夏瑾儀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林見疏在一堆飲品里只選了一杯白開水,點餐時,沒要海鮮,也對肉類淺嘗輒止。
她驚訝地挑眉:“你這是……跟你老公開始備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