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精致的菜肴幾乎沒怎么動過。
林見疏給自己盛了小半碗米飯,就著一盤清炒西蘭花,沉默地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眼眶就毫無預(yù)兆地酸了。
她放下筷子,抬手抹掉眼淚,可那淚水突然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明明不想哭的。
可一想到外公在病床上所受的那些痛苦,竟然是人為設(shè)計好的。
一想到開庭那天,當(dāng)她把這份視頻呈上去,母親會是怎樣的崩潰。
她的心臟就像被一塊石頭沉沉壓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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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云澗別墅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
林見疏拎著打包好的飯菜,回了公寓。
她沒去醫(yī)院。
她怕自己一看到母親,就會忍不住想起外公的死因,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與此同時,嵇寒諫正帶著樂樂從醫(yī)院回來。
等他推開公寓的門,客廳里一片安靜。
林見疏已經(jīng)洗漱完,躺在床上睡著了。
嵇寒諫看了眼時間,才九點。
往常這個時間,她不是在書房敲代碼,就是在客廳看專業(yè)書。
今天怎么睡得這么早?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掌心貼上她的額頭。
溫度正常。
他松了口氣,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她皮膚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纖長卷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那飽滿的唇瓣,天生就帶著點水潤的殷紅,總讓人忍不住想嘗嘗味道。
嵇寒諫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還是俯下身吻了上去。
林見疏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被吻的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她嗓音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
“……我好累,不想做了?!?p>嵇寒諫一瞬間只覺得無奈又好笑,這丫頭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親她,就非得是想做那事兒?
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能全怪她。
難道是這段時間自己要得太頻繁,讓她有了這種錯覺?
可仔細算算,她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兩人也就昨晚來了一次,還沒幾下她就喊累求饒了。
嵇寒諫在心里嘆了口氣,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湊到她耳邊,聲音壓得又低又啞。
“行,不做?!?p>“那你睡吧,我?guī)窐啡巧??!?p>林見疏像是放心了,又往被子里縮了縮,聲音更小了,“外面給你們打包了飯菜,在桌上,記得吃。”
嵇寒諫心頭一軟,又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替她掖好被角,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他讓樂樂在客廳看動畫片,自己則拿著手機進了書房,撥通了傅斯年的電話。
嵇寒諫靠在書桌邊,語氣沉沉:“我老婆今天怎么了?”
他覺得林見疏的累,不單單是身體上的。
傅斯年在那頭笑道:“行啊老嵇,你現(xiàn)在聯(lián)系我,除了你老婆的事就是你老婆的事。出來,陪兄弟喝兩杯,喝高興了我就告訴你?!?p>“有家室的人,以后這種局別喊我?!憋G沒什么耐心,“掛了?!?p>他直接切斷通話,又撥給了蘇晚意。
電話幾乎是秒接。
“表哥?找我有事?”
“我老婆今天情緒不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蘇晚意忙把林承岳和白綺云的那些齷齪事和盤托出,一點不敢隱瞞。
聽完,嵇寒諫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忽然又想到什么,冷聲問道:“之前讓你查的,她身邊的內(nèi)奸,有結(jié)果了嗎?”
“查到了!”蘇晚意的聲音立刻嚴肅起來,“就是她身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