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聿跟著時櫻一起行動。
時櫻原本不想讓他摻和進來,但這是軍情部處長的要求。
一來是多一份保險,二來以防他們的人里有內鬼,要說誰能用心保護好時櫻的人,那恐怕就只有邵承聿。
兩張湯泉票,正好一人一張正好。
……
翌日一早,兩人抵達小湯山療養(yǎng)院。
抵達目的地后,時櫻下車看了看。
這是一處位于偏遠山腳下,環(huán)境清幽的大型干部療養(yǎng)院。
建筑風格是典型的蘇式,墻上有醒目的紅色標語。
車輛需要經過門口崗哨檢查療養(yǎng)票和工作證,守衛(wèi)森嚴。
招待員簡單的介紹。
療養(yǎng)票不單單是泡溫泉,除了溫泉外,還會額外提供了一日的住宿飯食。
并且,泡完溫泉還能在后山閑逛放松,如果需要警衛(wèi),可以向上面申請。
只不過,時櫻和邵承聿安排的房間相隔甚遠。
時櫻的房間在二樓的走廊最末處的房間,而邵承聿在一樓。
時櫻指著一樓的房間問:“這些房間是空的嗎?”
招待員頓了頓,點頭說道:“一樓的住客前不久剛,有些房間還沒有打掃出來。”
時櫻心里就豁一聲,二樓這絕對有貓膩呀,剛來就開始暗箱操作了。
她面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行,我們先上去看看房間?!?/p>
邵承聿拎起她的行李:“我?guī)湍隳蒙先??!?/p>
推開門,入眼的是一張木質的大床,還有標配的書桌,門后配備著掛衣鉤,甚至還帶了個鏡子。
而在床邊,是一個巨大的木柜。
招待員交代完熱水時間就走了。邵承聿把行李一放,手指頭這兒敲敲那兒摸摸,床底下都沒放過。
半晌后,他向時櫻搖了搖頭。
“沒有夾層。”
時櫻心里那根弦繃得更緊了。
她害怕有監(jiān)聽器,抬手指了指耳朵,邵承聿立馬會意,跟著她出了房間。
時櫻湊近點,壓低聲音:
“姚津年那家伙今天保不齊也會來。男女湯池是分開的,你幫忙注意著他?!?/p>
邵承聿點了點頭,問:“組織給你的東西你要隨時帶在身上?!?/p>
時櫻當然沒忘。
那是一個特制的腕表,只要按下表盤,就會射出毒針,特制的毒素幾秒鐘就會讓人手軟腳軟。
在射出毒針后,腕表會發(fā)出尖銳的哨聲,就算受到外力的破壞,也不會停止。
不過呢,這個腕表有個小小的bug,就先不提了。
時櫻眼饞死了,要不說是軍情處呢,好東西就這么藏著掖著。
休息了大約半個小時,她換了件自帶的格子棉睡衣,在臥室門口做了記號,奔赴女更衣室。
脫光光,她簡單給自己胸前搭了條圍巾,踏入露天溫泉區(qū),一股子帶著硫酸味兒的水汽撲面而來。
眼前的景象讓她腳下一頓,差點想縮回去。
大大小小的湯池子鑲嵌的瓷磚,像是大鍋里的餃子的散在院子里。
有的池子藏在竹林后頭影影綽綽,有的傍著假山石洞,算是給了點心理安慰的遮擋。
可池子里泡著的女同志們,那叫一個坦蕩!一個個光溜溜的,聊天的聊天,瞇眼的瞇眼,自在得很。
時櫻這個現(xiàn)代人,除了小學被拎去過幾次公共澡堂,哪見過這陣仗??!
路過幾個熱熱鬧鬧的池子,聊聲低了,好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嘖嘖,這身段,這一身白的反光的皮肉,家里咋養(yǎng)出來的?
時櫻如芒在背,加快腳步,找個最偏僻的角落貓了起來。
到了池邊,她伸出腳尖,小心翼翼地撩了撩水。
有點燙,但能接受。
她一點一點把自己沉進溫泉水里。暖流瞬間包裹上來,身上的疲憊好像都被這溫乎乎的水給化開了。
泡了十多分鐘,一陣“嗤…….嗤嗤……”的噴氣聲由遠及近。
時櫻睜開眼一瞧,一個女招待員,拿著個長桿子金屬噴筒,正沿著池子邊和周圍噴灑東西。
輪到時櫻這邊時,她問了一句,招待員說:“噴點殺蟲藥水,防蚊蟲滋擾?!?/p>
時櫻這邊因為最偏,所以被額外照顧,噴了兩遍藥水。
她有些懷疑噴筒里的東西是不是迷藥一類的,但別的湯池也噴了殺蟲藥,而且自己也沒有見有頭暈眼花。
雖然打消了疑慮,但她還是將女招待員的樣貌暗暗記了下來。
……
邵承聿踏進男湯區(qū),目光一掃,看見了人。
姚津年靠在不遠處的池邊,閉著眼,溫泉水漫到他鎖骨下面,清晰分明的肌肉線條在水汽里若隱若現(xiàn)。
水珠順著他緊實的肩頸滑落,溜過上身粗糲的傷疤,沒入水中。
他十分警覺,邵承聿腳步剛近,姚津年眼皮一掀,睜開了眼。
他視線落在邵承聿身上。
飛行員要求嚴格,身上半點傷痕不留,邵承聿體態(tài)是標準的挺拔修長,常年訓練勾勒出的肌肉線條流暢利落,不像姚津年那般塊壘分明,但那股子內斂的精悍,配上那倒三角的窄腰,比例堪稱完美。
姚津年喉結不明顯地動了一下,論力量感,他不輸邵承聿,可這種美感是自己沒有的。
他視線下移,瞥見邵承聿腰間松垮圍著的那塊薄布巾,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嘖……擋什么擋?
邵承聿目光從他身上一閃而過:“姚同志,巧遇?!?/p>
姚津年胳膊肘往后撐著冰涼的瓷磚,懶得搭腔。
就在這時,隔壁池子里壓低的聊天聲,模糊的飄了過來:
“……我媳婦兒老拒絕我,說沒意思,搞得我比打光棍還憋屈!你說我咋整才能讓她滿意啊?”
這話題有點燙耳朵,聲音雖小,但在相對安靜的角落,近處的邵承聿和姚津年都聽得清楚。
另一個同伴說:“咳,這事兒吧..有時候也和自身條件有關。你媳婦說沒意思,那……你試著多點花樣兒?”
“花樣?”那男人更困惑了,“那怎么會沒意思呢?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同伴難以啟齒,唉,也就你覺得有意思了。
大概是怕傷他自尊,眼神一瞟,恰好看到不遠處姚津年:
“喏,你要能像那位一樣,你媳婦保準覺得有意思?!?/p>
那男人順著同伴的目光,滿懷期待地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姚津年那“雄厚的資本”。
他的臉瞬間漲紅:“你什么意思!”
姚津年差點沒繃住,他強忍著笑意,撐著下巴,沖邵承聿揚了揚眉:“邵同志,一起泡會兒?”
邵承聿頷首,修長的手指撥開腰間的遮擋。
隔壁池子,男人還在和同伴鬧別扭,臉紅脖子粗的,據(jù)理力爭:“不是,他那是天賦異稟,有幾個男人能像他那樣?”
同伴沒說話,再次指了指姚津年的方向。
同伴疑惑地轉頭。
這次,他看見了邵承聿,所有聲音都被卡在了喉嚨眼,默默自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