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沙灘礁石后,有一根長長的像棍似的東西,似乎是條人腿!
時櫻拉開車門:“那里有人——”
話音剛落,一群公安刷刷舉起槍,朝著暗礁的方向靠近。
就在這時。
阮景洪醒了過來,兩個公安立馬把他壓在地上:“不許動!”
他完了。
都怪時櫻!
“你居然敢騙我,賤人!賤人!”
時櫻唇角笑容擴(kuò)大:
“你騙我,我也騙你,這不是很公平嗎?”
阮景洪發(fā)瘋的大喊大叫:“我是大功臣,我替他邵敬武擋過子彈,你們憑什么這么對我!”
時櫻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阮景洪,你不但騙人,你還喜歡自己騙自己?!?p>“你為邵司令擋子彈,是想讓他記你的好,提拔你,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害得自己成了殘廢,我說的沒錯吧?”
阮景洪憤恨不甘地瞪大眼睛:“我為他擋下了致命的子彈,這就是事實,你們有什么資格怪我?”
他環(huán)視一圈,狠狠地啐了一口:
“姓邵的就給我安排了一個后勤組的工作,有了帝國幫忙,我花了半年時間就升到了組長!他不愿意給的,有人愿意!”
時櫻驚訝了:“你認(rèn)為是特務(wù)幫助,你才能升到組長?”
阮景洪:“不然呢?”
旁邊的政委接上話:“你以為后勤部那些老資歷的人為何會對你一個新來的如此客氣?”
“是因為邵司令在背后為你撐腰,他不僅幫你安排了工作,還用搭上自己的人情,讓你在后勤組站穩(wěn)了腳跟?!?p>“還有你的殘障補(bǔ)助每月只有二十塊,是邵司令自己添錢給你補(bǔ)到二十五。這么多年一次都沒落下?!?p>阮景洪更加歇斯底里的喊道:“我?guī)退麚趿俗訌?,本來就是他?yīng)該做的!”
礁石旁,一名公安的呼喊劃破了海邊的寧靜:“這邊有四個人,有兩個還有氣,看起來像是一家四口。”
時櫻突然想到什么:“阮景洪,你家人呢?”
阮景洪下意識地往那邊瞥去,目光觸及之處,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死灰,雙眼圓睜。
眼淚洶涌而出,他顫抖著嘴唇,發(fā)出凄厲的哀嚎:“啊啊??!”
公安把四人從礁石后臺出來,看到尸體的慘狀,政委嘆了口氣:“還有救嗎?”
隨行的醫(yī)生看了看,搖頭:“這老太太和小伙子的頭都被拍爛了,肯定是救不活了,可惜了。”
政委看向阮景洪:
“我們在懷疑你是特務(wù)后,就派人去監(jiān)視你家里人,跟鄰里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回老家去了?!?p>“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放心把家里人交給特務(wù),本來,他們不用死的?!?p>阮景洪的心徹底碎了。
山崎說,已經(jīng)把他的家人秘密護(hù)送走了,都是在騙他!
他們過河拆橋,都怪他,怪他信錯了人!
難受悲傷的情緒涌來,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軍醫(yī)搖頭嘆息把他也拉走了。
這次總共有五名特務(wù)落網(wǎng),這算是一樁大案了!
之后還要對阮景洪進(jìn)行審訊,看看能不能挖出有用的情報。
時櫻跟著大部隊回到基地,才發(fā)現(xiàn)頭頂有一片頭發(fā)被扯沒了,傷口有好多血珠,不過已經(jīng)結(jié)了痂。
剛剛在地上那么一滾,她頭發(fā)上粘的全是沙子海水,時櫻捂著腦袋,猶豫著要不要洗頭。
邵承聿打了一壺?zé)崴?,用自己的盆接了涼水,將溫度調(diào)至適手:“頭上都是沙土,洗洗?!?p>時櫻:“我怕傷到頭皮,算了吧。”
邵承聿皺眉靠近,指尖搭在她的頭發(fā)上,撥開她的頭發(fā):“流血了?”
時櫻嗅了嗅,邵承聿身上有股淡淡的木香,還怪好聞的。
“哥,你噴香水了?”
邵承聿眸光閃了閃,語氣生硬:“我從來不用那種東西。”
時櫻疑惑。
男人都有體香嗎?
不知道,沒經(jīng)驗啊。
邵承聿補(bǔ)充:“可能是香皂的味道?!?p>時櫻隨口說:“那還挺好聞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皂,回去我也買兩塊。”
邵承聿身體一僵:“包裝袋都撕了,忘記了?!?p>“好吧?!?p>邵承聿找了三個凳子并起來:“你躺著,我給你把發(fā)梢沖一沖,不讓水碰到你頭皮?!?p>時櫻:“算了吧?!?p>邵承聿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基地都是男同志,除了我,還有誰適合伺候你?”
這話說完,兩人都愣了一下。
時櫻咂么咂么,這怎么聽的跟打情罵俏似的。
邵承聿把刷牙缸拿在手上,漫不經(jīng)心道:“不要多想,我答應(yīng)趙阿姨照顧你?!?p>時櫻松了口氣,這才對嘛。
“麻煩你了?!?p>邵承聿將三個凳子并排放好,示意時櫻躺下。
時櫻小心翼翼地躺下。
邵承聿拿起牙缸,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適后,輕輕地將水淋在時櫻的頭發(fā)上,動作輕柔。
這個角度,時櫻也不敢亂看,干脆閉著眼睛,聽著耳邊的水聲。
邵承聿的手指偶爾觸碰到她的頭皮,帶來一絲絲酥麻的感覺。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木香的味道,非常助眠。
時櫻睡著了。
邵承聿洗到一半,就聽到女孩均勻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視線從她光潔的額頭一路滑到她嘟囔的唇上,深邃眸底竟劃過一絲柔和笑意。
這要是讓旁人見了,肯定以為是見鬼了。
邵承聿大部分都冷著張臉,什么時候有這樣的表情?
將沙子大致沖洗完后。
下一步,就該擦頭發(fā)了。
時櫻的淺粉色毛巾掛在椅背上,邵承聿伸手去拿。
鬼使神差的,手拐了個彎,拿起旁邊的藍(lán)色毛巾。
冬天毛巾不好晾干,容易犯潮反味。
還是用他的毛巾吧。
毛巾覆上濕漉漉的頭發(fā),輕輕揉搓。
“沙沙”的聲音像是一路從耳朵滾進(jìn)了心臟。
吵得人心里發(fā)慌。
邵承聿從來沒覺得擦頭發(fā)是能讓人這么心煩意亂的事,時櫻的頭發(fā)長,需要一寸一寸分區(qū)擦干。
毛巾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動。
就好像,把她發(fā)梢舔了一遍……
邵承聿心中一燙,黑眸里潮涌,眼尾覆上一片薄紅。
這次戰(zhàn)斗機(jī)試飛任務(wù)重要,給專家還有飛行員的房間奢侈的配備的了有電爐。
宿舍還算暖和。
時櫻頭發(fā)很快就半干了,邵承聿才又拿時櫻的干毛巾擦了一遍。
又將毛巾擰了幾遍,直到榨不出多余的水,才放在電爐旁烘著。
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
緊接著,是蔣鳴軒的聲音:“櫻櫻,我來給你送飯了,今天有菠蘿罐頭做的菠蘿咕老肉?!?p>邵承聿把時櫻抱回床上,給她脫了鞋,又用棉被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
這才拉開門。
“她睡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