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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阮秀秀的夢

I阮秀秀以為自己看錯了。

時櫻,她怎么會在這里?

帶著這個疑問,阮秀秀陷入回憶。

阮秀秀家里重男輕女,父母強逼著她把工作讓給弟弟下鄉(xiāng),甚至連行李也沒有給她準備。

在下鄉(xiāng)前一晚,她做了個夢。

夢中,她什么都沒準備就下鄉(xiāng),剛到黑省就被凍的生了病。

連連續(xù)續(xù)病了一個多月,大隊發(fā)的糧食吃完了,她有沒有工分和錢票,為了一口吃的,甚至嫁給了同村大她十幾歲的老男人。

等她生下第三個孩子時,高考恢復(fù)。

她也想?yún)⒓痈呖迹夏腥伺滤齺G下孩子回城,打斷了她的腿。

在生第四個孩子時,她難產(chǎn)大出血死了。

這個夢太嚇人,讓阮秀秀怕了。

她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撐到高考恢復(fù),而她需要一塊跳板。

阮秀秀將目光投向了紅星農(nóng)場,夢中,紅星農(nóng)場請的專家中途被截,等專家趕到時,農(nóng)場的損失十分慘重。

之后,花了幾年時間,紅星農(nóng)場才總結(jié)出一套應(yīng)對方法,以及對癥制藥的藥方。

恰好,阮秀秀就記得藥方,所以,她想辦法搭上了兩位干事,上交了藥方。

如果能治好,農(nóng)場可就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至于時櫻。

她記得,時家是滬市最大的資本家,在清算名單下達前,時家偷偷往國外運送家產(chǎn),后來一家人的逃跑撤離時,把時櫻給落下了。

時櫻被關(guān)了好久,之后渾身是傷的,被下放到紅星農(nóng)場進行改造。

那時,她行容憔悴,骨瘦如柴,哪有半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樣子。

而現(xiàn)在,時櫻雙頰飽滿,顧盼生輝,皮膚白的像上等瓷器一樣。

還有時櫻那個養(yǎng)母,本來嫁給了司令,可以說是野雞變鳳凰。

因為時櫻死了,她瘋了,逼迫著司令丈夫給養(yǎng)女報仇。

最后一意孤行,以極其慘痛的代價弄死了殺害養(yǎng)女的兇手,可憐司令也被牽連。

就連司令與前妻唯一的孩子邵承聿——那位年紀輕輕就升到了團級軍官團長也死于非命。

說起來,邵司令和她家還有一段淵源,阮秀秀的爸爸曾經(jīng)給邵司令擋過槍。

夢中,邵司令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對她照顧有加,她也是在那時認識了邵承聿。

可惜她結(jié)婚了,娃都有了。

所以,邵承聿是她選定的另一塊踏板。

在所有認識的男人中,邵承聿無疑是最優(yōu)秀的,阮秀秀認為,這樣的男人就應(yīng)該是她的男人。

阮秀秀將這個名字反復(fù)咀嚼,不由的臉頰通紅。

如果沒有時櫻這個掃把星,邵承聿早該是師長了。

邵承聿又怎么會死。

不過既然她夢到了,邵承聿的命運就歸她改變,她一定不會再讓他走上絕路。

作為他的救命恩人,邵承聿只要以身相許,一心一意的對她好,她就會幫他平步青云。

……

回車廂的路上,時櫻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正想著事情,卻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差點摔到乘客身上。

時櫻剛站穩(wěn),對面的男人已經(jīng)開始道歉了。

“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p>

與他同行的男人罵他:“你小心點,撞到人家小姑娘了?!?/p>

“對不起啊?!?/p>

嘴里說著“沒事”,時櫻總覺得他們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原本這個小插曲很快就應(yīng)該過去了。

但時櫻剛走幾步,撞她男人卻追了上來:“實在對不起啊,我買了瓶汽水,請你喝?!?/p>

說著,他把汽水塞到時櫻手里,很友善的笑了笑。

時櫻沒來得及拒絕,一轉(zhuǎn)頭,遠處就站著姚安琴和許金鳳。

時櫻眼皮跳了跳。

果然,姚安琴嘴里沒蹦出什么好話:“怪不得滿車廂的亂竄,原來是在外面勾搭男人啊?!?/p>

這種人,沒必要和她計較。

時櫻繞過她,徹底無視。

姚安琴氣得跺腳。

坐回座位,時櫻借著背包掩示拿出紙筆,指尖快速移動。

寫完一份《如何減少豬出欄時間》的報告,時櫻捏了捏鼻梁,放下紙筆。

遠處,兩個男人瞇著眼遠遠瞅著時櫻。

“她沒有喝我們給的汽水?!?/p>

孫二有點沉不住氣:“哥,她不上套啊,我們怎么下手?是不是找錯人了?”

孫大瞇著眼睛:“衣著長相都對上了,那人應(yīng)該不會騙我們,就是她,是叫時櫻吧?”

孫二還挺不滿意:“那手提箱也太小了,能裝多少東西?”

孫大瞇著眼睛:“別犯蠢,那箱子里的東西絕對是最值錢的?!?/p>

“她現(xiàn)在不上套,等到了地方,我們宰了這只大肥羊,之后,咱就可以金盆洗手不干了?!?/p>

兩人嘀嘀咕咕的一陣,又各自散開。

……

難熬的第二日終于過去。

時櫻卻怎么也睡不著。

從滬市到黑省通常需要三天左右,這才過了兩天,時櫻卻已經(jīng)感受到了折磨。

屁股長期離不開凳子,整個人只能蜷縮在座位的一片地方,只有到了大站點,才能下車透氣,伸伸腰。

就連姚安琴也像個霜打的茄子,死氣沉沉。

趁著周圍安靜,時櫻溜到廁所,進入空間。

在空間簡單沖了個澡,又在老教授的按摩椅上躺了十幾分鐘,她才戀戀不舍的出來。

重新回到座位時,許金鳳已經(jīng)醒了,望著地面發(fā)呆。

整整兩天,這姑娘似乎沒吃什么。

唯一一次吃東西,還是在啃半個窩窩頭。

時櫻很懷疑她家人根本就沒給她準備吃食。

看她回來,許金鳳又閉上眼睛。

時櫻頓了頓,許金鳳剛剛是在幫她看行李?

那只小皮箱基本是空的,也就小皮箱本身值點錢,但,怎么說,許金鳳的舉動確實觸動到了她。

時櫻打開皮箱,摸出了兩個油亮亮的老式雞蛋糕。

她遞給許金鳳:“諾,謝謝你幫我看行李,分你一個。”

許金鳳不想睜開眼的,但蛋雞蛋糕實在太香了,她忍不住。

她猶豫著接過:“……謝謝。”

話沒說完,從旁邊伸出一只手把雞蛋糕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