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寂靜的安全屋內(nèi),佘瑤瑤默默地為因為保護自己而被白婕的魔胎殺死的父親和兄長進行往生祈福。
她的心中充滿了悲痛和自責(zé),每一滴淚水都承載著對親人深深的思念和愧疚。
但她的舉動落在佘老太眼中,卻絲毫沒有降低她心中對于養(yǎng)女的成見,反而愈發(fā)多了幾許怨毒。
“瑤瑤,若是困了就睡會去吧...”
最終,等不到希望的佘老太控制著自己的怨念,主動開口勸阻了起來。
她的聲音略顯沙啞,仿佛砂紙摩擦一般,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盡管心中對佘瑤瑤的恨意未減,但此刻,她也不得不放棄繼續(xù)等待的想法。
表面上,她試圖表現(xiàn)出一副關(guān)心的樣子,可那眼神中偶爾閃過的陰鷙,還是暴露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母親,我沒事...”佘瑤瑤搖了搖頭。
她眼神中滿是哀傷,整個人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渾然不知自己如今的處境對她而言,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在這看似安全的安全屋內(nèi),實則危機四伏。
此前,她的親人相繼死在了她的面前,那慘烈的場景時常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讓她痛不欲生。
而她的養(yǎng)母,此刻正隱藏著真實的面貌,如同一頭伺機而動的惡狼,想要找機會把她殺死。
至于她覺得最能信任的姐姐,也只是把她當(dāng)做了一個可以隨時用來變強的工具,她就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孤立無援。
佘老太微微皺眉,她沒想到佘瑤瑤如此地倔強。
本以為能借此機會讓佘瑤瑤放松警惕,可佘瑤瑤卻不為所動。
正當(dāng)她還想要說什么繼續(xù)勸說時,突然,一股巨大的疼痛感猛地席卷了她的腦海,仿佛有一把銳利的刀子在她的腦袋里肆意攪動。
“啊——”佘老太忍不住發(fā)出來一聲尖叫,這聲音在狹小的安全屋內(nèi)回蕩,充滿了痛苦和恐懼。
“母親,您怎么了?”一旁聽聞的佘瑤瑤趕忙小跑過來,她的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眼中閃爍著焦急的光芒,在看到佘老太如此痛苦的模樣后,她心中的擔(dān)憂瞬間放大。
“我怕是要生了...”佘老太捂住肚子,臉色煞白道。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滾落,浸濕了她的頭發(fā),她的嘴唇也因痛苦而變得蒼白無色。
聞此,佘瑤瑤緊繃的情緒才放松了幾分。
在這混亂和悲痛的時刻,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說道:“沒事的,您也別怕,我來幫您接生,我有補習(xí)過這方面的功課?!?/p>
此前在得知魔胎時,佘瑤瑤沒事的時候便特意跟隨京都某個著名的產(chǎn)科主任學(xué)習(xí)了關(guān)于接生的細(xì)節(jié)。
她深知魔胎的誕生至關(guān)重要,也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為母親和這個即將誕生的生命保駕護航。
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而且還是親自為她的母親進行接生。
“嗯...也只能這樣了...”佘老太隱匿住自己眼底深處潛藏的兇光,嘆息道。
她心中暗自盤算著,或許等神胎出生后,便是她下手的好時機。
十五分鐘后。
魔胎已然降臨。
大抵是因為佘老太一生生產(chǎn)過七個孩子,所以這次的生產(chǎn)顯得非常順利,一下就出來了。
魔胎呱呱墜地,發(fā)出響亮的哭聲,仿佛在向這個世界宣告她的到來。
當(dāng)然,也可能跟魔胎本身體質(zhì)非凡的屬性有關(guān)。
總之,完成一切后的佘瑤瑤尚未干了淚水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欣喜。
雖然她心里明白在父親兄長死后沒多久的情況不適合微笑,但她在看到母親擁有了屬于她們佘家第一個魔胎時,還是忍不住笑了。
這個魔胎意味著她們從此有了跟黑暗魔胎以及白婕那個惡毒女人的魔胎從正面抗衡的資本,也讓她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在這黑暗的時刻,這絲希望如同微弱的燭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陰霾。
...
之后,佘瑤瑤滿心都是對新生命誕生的喜悅以及對佘老太的關(guān)切。
她輕輕放下手中染血的剪刀,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了這剛剛降臨世間的小生命。
然后,她快步走到一旁,將溫?zé)岬拿碇匦陆胨薪?,擰干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幫佘老太擦拭清洗一下身上的血淤污濁,一心想著讓佘老太能舒服一些。
可當(dāng)她背對向佘老太時,毫無防備的她,突然感覺后腰傳來了一股鉆心的疼痛,仿佛有一把熾熱的烙鐵猛地刺入她的身體。
霎時,佘瑤瑤的臉色變得煞白,她的雙眼瞪得滾圓,嘴巴大張,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只見一把插在自己腰上的剪刀,把柄已然被鮮血染紅,而緊緊握住著刀柄的,正是佘老太。
佘瑤瑤清澈的眼眸中透露著一種難以置信和不理解的光芒,仿佛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變得陌生起來。
就仿佛她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而且滿心都是震驚與茫然。
她怎么也無法將眼前這個兇狠的佘老太與記憶中那個和藹的母親聯(lián)系起來。
“母親,您...”佘瑤瑤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哀求與絕望,仿佛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希望佘老太能突然清醒過來。
佘老太獰笑著,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的兇光,那眼神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充滿了怨毒與恨意。
“閉嘴,你這個賤人,我可不是你的母親,你只不過是我撿來的...”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如同夜梟的啼叫,在這狹小的安全屋內(nèi)回蕩,讓人心生寒意。
此話一出,佘瑤瑤的腦海頓覺一蕩,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都陷入了昏暗,所有的希望與溫暖瞬間崩塌。
恍惚中,從小到大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猶如走馬觀花般,從她的記憶中一一掠過。
那些與佘家相處的點點滴滴,曾經(jīng)的歡笑與溫馨,此刻都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痛著她的心。
她始終無法相信,自己最為尊敬的母親會對自己出手,即便她此前在度假山莊的時候,已經(jīng)從自己的姐姐口中得知過,她并非母親的親生女兒,而是被撿來的,但她從未想過,佘老太會因此對她痛下殺手。
“呵呵!”
看著佘瑤瑤神情里透露出的種種不甘,佘老太發(fā)出了舒暢的冷笑,那笑聲中充滿了扭曲的快意。
“知道我為什么殺你么?因為你該死!他們才是我的孩子,而你憑什么有資格讓他們?nèi)槟愣?,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會借助魔胎的力量來佘家大開殺戒,就是因為想要報復(fù)你,是你為大家?guī)砹硕螂y,你才是導(dǎo)致佘家覆滅的罪魁禍?zhǔn)?..”
佘老太一邊說著,一邊惡狠狠地瞪著佘瑤瑤,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與仇恨都發(fā)泄在她身上。
事實上,在生產(chǎn)結(jié)束之后的第一時間,佘老太也終于從自己的寶寶中明白了一切,包括魔胎的起源以及她們彼此間的殺戮規(guī)則。
那股來自魔胎的神秘信息,如同洶涌的潮水,將她原本的認(rèn)知徹底顛覆。
只是當(dāng)時正忙于接生的佘瑤瑤并沒有注意到佘老太那時候瞪大了的眼睛,以及對方臉上露出的那種仿佛窺探到世界終極秘密的既震驚又興奮的表情。
佘老太原本心中就被無盡的仇恨占據(jù),此刻在得知這些信息后,貪婪致使她的情欲完全膨脹了起來。
...
只是,在聽完佘老太的話后,佘瑤瑤依舊難以從絕望中醒轉(zhuǎn)。
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無盡的黑暗深淵,四周沒有一絲光亮。
她只是喃喃自語著,聲音空洞而無力:“可是...我是被您養(yǎng)大的啊...”
那聲音,像是在對佘老太說,又像是在對自己的命運發(fā)出最后的質(zhì)問。
“呵呵...是我養(yǎng)大的,但那又如何?”佘老太嗤笑著,眼中滿是不屑。
“真以為我是愛你疼你啊,只不過是當(dāng)初在撿到你看你長得粉雕玉琢是個美人胚子,所以想要留在身邊好代替你的大姐為以后的她與其他家族進行聯(lián)姻時鋪路罷了,只是我沒想到素素那丫頭那么爭氣,不僅成為了西北第一女兵王,而且如今還進入了政壇...”
佘老太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fù)P起了頭,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遠(yuǎn)見卓識”。
佘瑤瑤目露死灰,“原來我的存在只是一個工具...”
她的眼神頗顯空洞,仿佛靈魂已經(jīng)被抽離,只剩下一具軀殼。
佘老太的這些話如同重錘,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她的心上,將她最后的一絲希望徹底粉碎。
而佘老太卻是目露不屑道:“別抬舉自己,你連工具都算不上,畢竟素素她已經(jīng)不需要通過聯(lián)姻來為家族創(chuàng)造更有價值的利益...”
她的語氣冰冷而殘酷,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子,割在佘瑤瑤的心上。
“呵...呵...”佘瑤瑤咬破了自己的唇角,一縷縷血絲從她潔白如玉的下巴滾落。
那殷紅的血跡,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她破碎的心在滴血。
“不過你也并不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
佘老太緩緩起身,她的姿態(tài)感覺根本不像是一個剛剛生產(chǎn)完的產(chǎn)婦。
魔胎賦予她的力量,讓她此刻充滿了自信與貪婪。
而在佘瑤瑤恍惚的目光中,佘老太挺直了腰板,她邁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朝著自己逼近,她的眼神中隱約透露出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
“賤人,你剛才哭得那么假惺惺,想必是有想過為你的父親和兄長們復(fù)仇,所以把你所擁有的一切都交給我,我會帶著你的遺志去找那個女人復(fù)仇...”
佘老太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試圖讓佘瑤瑤心甘情愿地放棄抵抗。
“所以你也想吞噬我是么?”佘瑤瑤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驚慌,她只是面無表情的述問著。
此刻的她,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的背叛習(xí)以為常,心中的痛苦讓她變得麻木。
佘老太冷冷道:“是的,我們佘家養(yǎng)了你三十二年,做了三十二年豪門千金的你也應(yīng)該懂得知恩圖報,不是么?”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口吻,仿佛吞噬佘瑤瑤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或許吧...”
佘瑤瑤那種想要反抗的心緒不知為何,突然間變得渙散了。
姐姐曾在度假山莊說過,她最好的朋友狄予之所以騙她去海城,不過是想要吞噬她的魔胎罷了。
而如今,就連她的養(yǎng)母在生下魔胎后,也在第一時間重創(chuàng)了她的身體并且還要吞噬掉她。
這糟糕的世界,真的還有必要繼續(xù)留念么?
或許死在養(yǎng)大自己的人手中,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呢。
漸漸地,佘瑤瑤心中一片死寂,曾經(jīng)的信任與依賴都已化為烏有,她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了立足之地,死亡似乎成了一種最佳的解脫方式。
“很好,很好,還算你有點良心,不枉費老娘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佘老太見佘瑤瑤選擇認(rèn)命,心中的興奮與貪婪瞬間膨脹到了極點,她臉上猙獰的笑容愈發(fā)顯得病態(tài)起來。
那笑容仿佛扭曲的面具,掛在她臉上,透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瘋狂。
之后,她緩緩轉(zhuǎn)身,目光落在了床榻上那個閃爍著黑耀眸子且屬于自己的魔胎寶寶身上。佘老太微微瞇起眼睛,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神情,淡淡的命令道:“去,把她一滴不剩的全部吃掉!”
她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地獄的宣判。
魔胎疑惑地看向了佘老太,那黑耀般的眸子中透露出一絲不解。
之后又茫然地看向了佘瑤瑤,小小的身軀似乎在微微顫抖。
她并沒有選擇行動,只是靜靜地待在原地,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因為她是執(zhí)掌著因果之道的魔胎。
在她那懵懂卻又似乎洞悉一切的意識里,隱約感覺,自己若是對佘瑤瑤出手,恐怕會引來讓她無法挽救的后悔。
那是一種源自冥冥之中的預(yù)感,如同絲線般纏繞在她心間,警告著她不要輕舉妄動。
其實這也是為什么佘老太會仇視怨念佘瑤瑤的真正原因。
正是由于佘老太本身遭受了因果魔胎的魔源影響,才會讓她有了對佘瑤瑤養(yǎng)育之愛的選擇性遺忘。
那原本深厚的養(yǎng)育之情,在魔源力量的侵蝕下,漸漸轉(zhuǎn)化了一種間接殺人償命的因果報應(yīng)觀念。
這種觀念如同毒瘤般在她心中生根發(fā)芽,扭曲了她的心智,最終導(dǎo)致她的思維被因果報應(yīng)的錯誤認(rèn)知填滿,認(rèn)為佘瑤瑤必須為家人的死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