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康大廈,頂層的落地窗前。
費詩妍一雙潔白如羊脂般的玉臂托在厚厚的玻璃窗。
她回頭看著方緣,死死地咬著唇角。
就好似在努力克制自己情緒上的急促,然后說道:
“方緣,若你真能幫我們費家吞并商家的產業(yè),我答應當你一輩子的情婦...”
“呵呵...”
方緣笑了。
他的兩只手抓著費詩妍的雙馬尾。
這個發(fā)型是方緣讓費詩妍在接聽她未婚夫的電話之前就綁好的。
“我對你做我的情婦沒有什么興趣。”
“莫非你想要反悔!”
費詩妍頃刻變得慍怒。
此前,是方緣主動提及了他可以把費家吞并商家,所以她才愿意去在這種情況下接聽商智譽的電話。
“不不不...”方緣一只手松開了費詩妍的雙馬尾,然后抓住了她雪白的天鵝頸貼近了她的耳朵獰笑起來:
“我會幫你們費家吞并商家,可相對于情婦,我更喜歡人妻的身份...”
“你可真是個惡魔...”費詩妍臉色微變,流露出一種淡淡的畏懼之色。
雖說費家作為海城十杰之末席,與商家聯(lián)姻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以此能夠讓九大家族承認費家的十杰地位,但方緣既然都已經得到了她的貞潔之身,卻偏偏還要讓她去與商智譽完婚,他的心態(tài)未免也過于變態(tài)了些。
費詩妍根本無法理解方緣的思想,她只感到深深的恥辱。
特別一想到費家將來真的吞并了商家所有的產業(yè),而她依舊還得與商智譽維持夫妻關系,她就覺得惡心。
因為...她很難接受自己的身體里流轉著兩種不同的...道法自然。
好在,她的擔憂是多慮的,接下來方緣的話會讓她擺脫這種惡心感,但卻又會陷入到更大的震撼當中去。
“你必須得嫁給商智譽,但你不能讓他碰你一根手指頭,你的一切都屬于我,包括你的思想意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費詩妍幾欲瘋了。
她聽懂了方緣的話。
嫁給商智譽為妻,但卻不能讓他接觸到自己。
這不是純純變態(tài)么。
既然方緣不愿意讓自己被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碰,為什么不直接讓她當他的情婦,就算他不想出那份金屋藏嬌的金屋錢,也無所謂啊,她又不差錢,她完全可以自己購置一座金屋,把自己藏在金屋里,然后僅供方緣一個人使用。
“你聽不懂?”方緣臉色一沉,他逐漸開始討厭起了愚蠢的女人。
大抵是受到了狄予的影響,畢竟那個女人在京都鴻宴海天的日子里,把他照顧的很舒服,有些事甚至他只是略微一提,狄予便能明白他到底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聽懂了,我只是覺得...”費詩妍被這陰翳的眼神嚇得話都開始結巴了。
“我...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與商智譽結婚,然后....只給你享用...”
“很好?!?/p>
方緣捏住費詩妍的下巴,狠狠吻住了她嬌艷欲滴的紅唇。
‘浪奔、浪流、萬里...’
在音樂浪潮的奔涌之中。
費詩妍徹底陷入到了對自我的懷疑當中。
不對,應該是她對方緣的極致忌憚達到了峰值。
她感覺方緣這樣的人小時候一定遭受過嚴重的虐待,所以才會衍生出如此變態(tài)的想法。
不然好好的情婦不要,為何偏偏喜歡讓她去跟無關緊要的男人去領結婚證,然后假裝結婚以此來滿足他想要得到人妻身份的怪異癖好呢?
也或許可能是在他很小的時候,親眼目睹了他自己的父親或者母親與人偷情出軌,所以才有了變態(tài)心理。
再不然,就是他自己本身就是受害者,他遭遇了自己妻子的背叛,所以陷入了某種畸形的孽戀當中。
可她沒有搞錯的話,方緣的妻子乃是夏康集團的千金大小姐,難道那個看上去古靈精怪的女孩子也會背德?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在費詩妍的胡思亂想之中,她并不知道,她差一點就猜到了真正的緣由。
的確,方緣之所以會性情變得如此怪癖,是因為受到了個人因素的影響。
如果當初不是湯絲絲和狄青月以及白婕對他進行了‘改造’,或許他現(xiàn)在還是一個純情的大老實。
可惜。
那個曾經單純到令人發(fā)指的方緣,在經歷了社會五顏六色的欲望洗禮后,他再也回不來了。
...
...
商家的妥協(xié)并沒有引得相關部門的解禁。
他們家族的產業(yè)無論是生產還是出口,依舊遭遇了比其他九大家族更加嚴格的審核。
就相當于。
其他家族賺一塊會被審核八毛,而商家賺一塊卻被審核了一塊五。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比喻,實際上流水都是以一分鐘百萬美元的數(shù)值為計量單位的。
所以僅僅過去三天,商家便頂不住了。
商家終于感受到了害怕。
他們已經知道是凌駕于京城五大家族之上的天朝機器對他們出手了。
在天朝機器面前,無論個人還是財團都猶如寒風中的草芥,根本經不起敲打。
商家眾人本想斬身自保,想要舍棄絕大多數(shù)產業(yè)來維護家族最后的臉面,可惜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似乎幕后的神秘人要鐵了心讓他們去死。
“好好好,既然天道不仁,那就別怪我們商家不義...”
走投無路的商家族長商藝成陷入了癲狂。
他要賭上全部,去聯(lián)合海外友商財團來對天朝進行報復,讓天朝經濟陷入崩盤。
可沒想到。
在商家拖著海外財團下黑手的時候,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接盤了所有,竟然是京城五大家族聯(lián)合麾下眾多勢力合力抵擋住了商家的破釜沉舟。
“悠悠蒼天,何薄于我...”商藝成被氣得吐血,他在留下這句話后,便撒手人間。
至此,海城十杰之首影響了天朝一個世紀的商家,就此淪落為了三流都不如的家族。
就在眾人以為商家會隨著時間的流失淹沒在歷史長河中時,變故又出現(xiàn)了。
費家非但沒有選擇與商家少主解除婚約,甚至還將原本定在明天的婚禮提前到了一個禮拜之后。
無數(shù)人被費家千金費詩妍對商智譽這種不離不棄的愛情給感動了,一時間,費家所執(zhí)掌的產業(yè)各項指標都大漲,讓那些一直持有費家股票的股民們個個賺的盆滿缽滿。
...
海城,最負盛名的音樂餐廳,天之紅。
悠揚抒情的音樂,這里的食客勾勒出了安逸悠閑的氛圍。
“詩妍,我真的...不知說什么好,總之,真的要謝謝你...”
商智譽紅著眼睛哽咽著。
他也沒想不到在商家跌落低谷時,她的未婚妻還能對他不離不棄。
“嗯?!?/p>
費詩妍平靜地應了聲。
她本身就是個非常有勢利眼的女人,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主人想要獵奇的任務,她一輩子不會跟商智譽這種落魄男人再多說一句話。
“詩妍,你怎么了?”商智譽是個敏感而又聰明的人。
他能感覺出來如今的費詩妍與之前的費詩妍變得,因為那種令他疏遠而又陌生的距離感非常強烈。
曾經的費詩妍并不是這樣的人,就好像如今她還能被自己約出來見面,是她在憐憫自己一樣。
但既然她都在可憐自己了,那為什么還要主動提出來要與自己在下周二結婚呢?
面對商智譽審視一般的目光,費詩妍不以為然。
她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我們公司的總裁秘書今天要結婚,我得去海月酒店參加。”
“海月酒店?”商智譽目露驚喜,“詩妍,如果我們沒有記錯,那個地方也是我們結婚的酒店,我能陪你一去嗎?”
費詩妍淡淡地瞥了商智譽一眼,“不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公司的員工都是女人,她們無論結婚與否,都不會帶老公或者男朋友,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人群中的異類...”
“好好,我明白了?!鄙讨亲u卑微地低下了頭。
是啊,他如果沒有未婚夫這個關系,如今早已跟費詩妍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物了。
一個不入流的小家族又怎能有資格參與上流社會的婚禮。
商智譽雖然不認識夏康集團的總裁秘書,但卻聽說過她的故事,因為娶她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海城十...不,如今應該是海城九杰之中的柳家三少爺。
...
海月酒店。
此刻早已人滿為患。
雖然女方沒有什么光鮮亮麗的出身,但男方畢竟是海城柳家三少爺,來捧場或者是沒有受到邀請卻想要解釋柳家的賓客實在太多了。
與曾經的商家一樣,柳家以及杜家同為海城存在了一個多世紀的三大老牌勢力。
海月酒店共有五層,與周圍高聳入云的建筑相比,酒店在寸土寸金的海城顯得非常的低矮,但它的地位卻非比尋常。
因為這座酒店是由杜家在一百多年前就建立了。
在那個風云動蕩的年代,無論你是何人,但凡你能有足夠的金錢進入海月酒店消費,那么就沒有杜家?guī)湍銛[不平的事情。
時至今日,杜家依舊屹立不倒。
不過商家在短短三天中的轟然倒塌,卻讓杜家變得警惕和謹慎起來。
他們唯恐自己與如商家一般,惹上不該惹的人,然后成為海城歲月長河泛起過一絲漣漪的過去。
所以這些天他們也動用了太多關系,終于打聽到了,天朝機器有意想要在海城建立商會聯(lián)盟,商家的落敗只是天朝殺猴嚇雞的手段罷了。
沒錯,連商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沒有還手之力,連其余海城九杰連同柳杜兩家在內都不是雞又會是什么呢?
海城九大家族所有高層都知曉,即將又一場風暴會席卷整個海城,沒有人能在這場風暴中獨善其身。
...
柳家把最尊貴的客人們,都安排到了五樓。
因此,新娘化妝的隔間也在五樓。
“哈哈..白總裁能親自來參加小兒的婚禮,真是讓我們柳家蓬蓽生輝啊...”
柳家族長柳毅再見到白婕的那一刻,還微微有些發(fā)愣。
由于姬家的關系,他并不認為夏康集團的白婕回來,畢竟柳家與姬靈的關系非常親近。
但在微微一怔過后,柳毅便大笑著迎了上去。
他已經猜到,單憑柳家的邀請?zhí)€不足讓白婕親自前來,大抵是因為他的兒媳婦是白婕大秘的緣故。
“呵呵,柳會長客氣了...”
白婕一番寒暄之后,便帶著方緣進入了宴堂。
而她之所以喊柳毅會長,是因為對方乃是海城如今商會的會長。
可想而知,若是未來天朝強行在海城創(chuàng)建全新的商會聯(lián)盟,首當其中遭老罪的便會是柳家了。
...
等周圍無人后,白婕低聲說道:
“阿緣,你應該知道,憑我身份來參加甄雯的婚禮絕對有些屈尊了,而且海城其余八大家族很容易誤解,我可能與柳家有合作...”
方緣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現(xiàn)在,你先帶我去甄秘書的化妝間?!?/p>
“那你先說說我什么意思?”白婕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方緣。
“你會屈尊來此,一定想要我答應你什么要求對吧?”
“嗬嗬,我家阿緣就是聰明呢,沒錯,我想讓你替報仇。”白婕說著,她的目光卻偏向了遠方。
順著她的眼光看去,方緣看到了一個銀發(fā)飄飄的老太太。
適時,白婕咬牙切齒地講起。
“她是姬家家主的母親,也是靈兒名義上的祖母...”
從白婕的話語中,方緣聽出來了刻骨銘心的恨意。
“二十多年前,我在海城大學讀書的時候,不小心被姬家二公子給看上來...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沒有靠山的我大抵會嫁給那個人為妻,少走幾年彎路成為豪門貴婦,可偏偏那個人年長我三十多歲,我的家庭雖然普通,但父母也是事業(yè)編,心高氣傲的我怎會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所以被姬家逼得走投無路我選擇逃到了海外,恰逢那段時間,那個突然因為酒駕自己跌落到了海灣,我才得以回來天朝,但作為交換,我必須給用那個老男人存儲在醫(yī)院里的DNA,給姬家以試管嬰兒的方式留下他的血脈...”
“嗯...”方緣沉吟道,“這么說來,你名義上的丈夫那個時候已經五十多了,那他的老母當年至少就有七十多歲,如今過去二十多年,豈不是她已經活了快一個世紀了...”
“阿緣,你到底在關注什么呀,我現(xiàn)在說得是那個老毒婦的年齡么?”白婕有些幽怨地撇了撇嘴。
“無大所謂。”方緣勾起嘴角,露出兩排雪白如玉的牙齒,“我知道你的意思...總之,放心好了,她逼你二十多年前做試管嬰兒,我就替你報仇,讓她現(xiàn)在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