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虔虛影淡漠道:
“告訴柳飛揚,方緣是我們乾陽山脈的一份子,單憑一點小小的懷疑,他還不夠資格能動老夫想保的人?!?/p>
“這——是!”
盡管沈嚴內(nèi)心極度不甘,但他根本不敢拒絕邢虔。
眼見這些人都要離開。
方緣內(nèi)心逐漸升騰起了濃濃的遺憾。
這大長老可真是狗拿耗子...
雖然方緣心里清楚大長老是在保他,但他完全不需要對方來保護他啊。
整個執(zhí)法堂,除非是柳飛揚親自,不然其他元嬰來再多又當(dāng)如何?
就算方緣打不過他們所有人,也是可以迂回的。
除非他們一開始就決定全力震殺方緣,不然大家的戰(zhàn)斗力同處一境,想要輕輕松松就拿下方緣無異于蜉蝣撼天。
況且只要他們五人敢主動對方緣動手。
那方緣就有把握,在瞬息之間秒掉僅是元嬰中期修為的令狐萱。
方緣能如此自信倒也不是他過度狂妄自負或者說令狐萱本身戰(zhàn)力羸弱,而是方緣需要借助那種突如其來的逆轉(zhuǎn)來搶奪先機。
畢竟任誰也不會想到,方緣會選擇襲殺曾多次示好過他的宗主令狐燦的后人。
不過就當(dāng)方緣以為此事就此了結(jié)的時候。
變故再一次發(fā)生了。
柳飛揚的真身逐漸浮現(xiàn)在虛空之上。
“晚輩見過邢老?!?/p>
而在他的手中,還拿著一道明晃晃的八方風(fēng)云令。
在陽光的映照下,此令閃爍著咄咄逼人的絢麗光芒。
想不到柳飛揚為了拿下方緣,竟然祭出了執(zhí)法堂歷代大長老都會祭煉蘊養(yǎng)的后天靈寶。
要知道,普通法寶共有四個等級之分,其由低到高分別為黃、玄、地、天。
而在法寶之上還有更為強大的靈寶,共分為后天靈寶和先天靈寶兩個等級。
所以柳飛揚能拿出此令,是表明了態(tài)度要緝查方緣。
但眾人沒想到。
一道如火般的祭旗居然從乾陽山脈的腹地破空而出。
此旗亦是后天靈寶,同時也表明了邢虔的態(tài)度。
除非柳飛揚能直接拿出方緣就是兇手的證據(jù),不然他是鐵了心要保下方緣。
一時間,局勢變得再次復(fù)雜了起來。
眾人只當(dāng)邢虔只是意思一下,畢竟方緣乃是他門下的長老,若是他不出面的話說不過去。
但沒想到,邢虔居然會動真格的。
同樣柳飛揚也是神色一滯。
須臾。
柳飛揚面色一沉,他收起八方風(fēng)云令就此選擇了灰溜溜的離開。
因為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邢虔這個老狐貍給算計了!
事實上。
柳飛揚在決定緝拿方緣之前,先行給邢虔打了招呼,希望他能行個方便。
邢虔當(dāng)時便是一口應(yīng)下,他說自己會稍稍露個臉意思一下,并不會干涉執(zhí)法堂的正常執(zhí)法力度。
哪知。
邢虔居然會在最后關(guān)頭出爾反爾,顯然柳飛揚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是被邢虔這個老狐貍給做了局。
但他卻不敢反駁,只能悶聲把啞巴虧給咽到肚子里。
因為邢虔主修殺伐之道,且他是貨真價實的煉虛老怪。
與此同時。
方緣也察覺到了此間的古怪。
為何柳飛揚會表現(xiàn)的如此外強中干。
按道理來說,他既然選擇祭出靈寶八方風(fēng)云令,那就不應(yīng)這般如此的虎頭蛇尾。
莫非這本是邢虔設(shè)的一個局?
也不怪方緣會多想。
畢竟在不久前邢虔剛表達了他的善意和想要方緣繼承衣缽的念頭。
這種莫名其妙的人情還真是讓人討厭。
雖然柳飛揚親至?xí)屖虑樽兊酶訌?fù)雜,但方緣卻絲毫不會畏懼。
因為他行的端做得正,每件事都查無紕漏。
別說柳飛揚只是懷疑,就是他能了解到方緣所有的行蹤,也不可能掌握得到方緣的作案證據(jù)。
再說啦。
方緣最大的幫兇可是自己滿分畸形愛意值的小師妹柳如煙。
在柳飛揚查到最后,他只會更加的作繭自縛,說不準(zhǔn)還會被已經(jīng)被仇恨浸滿心田的柳如煙反咬一口,說一切都是柳飛揚致使的,讓他徹底身敗名裂。
所以。
綜合算下來。
邢虔的出現(xiàn)非但不會讓方緣心生感激,而且還會讓他有種淡淡的厭惡感浮現(xiàn)。
無論對方是純粹好心,還是出于某種算計。
但這一刻,愈發(fā)堅定了方緣絕對不能讓自己身上貼上任何一種流派的標(biāo)簽。
既然邢虔想要設(shè)局讓自己成為他的人,那自己就在此刻直接打破他的幻想好了。
如此想著。
方緣便是身影一閃,突然攔住了沈嚴一行人的退路。
沈嚴氣笑,他冷哼一聲,“方緣,你還敢主動攔下我們!”
方緣冷冷道:“我只是想問諸位要一個交代,為何無緣無故要重傷我的夫人?”
“你放屁!”
沈嚴心里明白,自己先前那聲驚雷震顫雖然氣勢浩大,但最多就是將人震暈罷了,根本沒有什么威脅性。
可方緣如此盛氣凌人,明顯就是想要敲詐勒索他們幾個。
就在沈嚴準(zhǔn)備繼續(xù)組織話語反駁時,方緣突然徑止朝著令狐萱走去。
“你個臭女人為什么用那么兇的眼神瞪著我,是不是你做的?”
令狐萱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方緣,別以為有邢老保你...”
可她話說一半時,身為元嬰修士的敏銳本能讓她感受到一縷生死危機。
但就算她反應(yīng)了過來,卻也無力再阻止催動了咫尺天涯的方緣。
僅僅一個恍惚之間,令狐萱甚至都來不及撐起金靈盾。
她便是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方緣一爪貫穿,她的意識陷入了某種靜止。
明明她能清楚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卻無法動彈自己的身軀與元神,只能宛如木偶一般看到方緣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
“啊——!方緣!你竟敢殘殺同門!諸位速速將他拿下,一起挽救令狐長老!”
反應(yīng)過來的沈嚴等人齊齊朝著方緣襲殺而去。
但方緣卻已經(jīng)是催動身法,逃離了眾人的包圍圈。
至于原本還傲嬌的令狐萱,瞳孔已然失去了神采。
她死得似乎非常憋屈,如同當(dāng)日死在方緣手上的葉靈一般,雙眼瞪若銅鈴,死不瞑目!
“唉...”
虛空之上。
邢虔的真身逐漸浮現(xiàn)。
他沒想到方緣竟會如此決絕。
當(dāng)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他已經(jīng)無力阻止方緣。
畢竟方緣和令狐萱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而方緣還催動了加持著蕭家絕通咫尺天涯影響之下的五行裂空術(shù)!
當(dāng)令狐萱暴斃的同一時間。
離火宗四個位置,縹緲峰、落霞山、紫荊閣、水云澗。
四道身姿妙曼的倩影無論是在閉關(guān)還是在煉器,突然都噴出了一口精血,神情瞬間也變得萎靡不振。
縹緲峰上。
面容蒼白的駱韻目光穿過層層云朵,看向了乾陽山脈所在的方向,而她的眼底夾雜著太多怨毒和難以置信。
沒想到自己這具金靈根屬性的身外化身竟然會如此輕易便折戟在了方緣手中。
沒人會知道,駱韻在讓分身前往乾陽山對付方緣之前。
她還特意催動大夢衍化之術(shù)傳授了分身數(shù)種遏制方緣五行靈體的手段。
大夢衍化之術(shù),便是駱韻本體至強手段之一。
她能讓人瞬間入夢,一眼萬年。
當(dāng)初葉空之所以年紀(jì)輕輕就能執(zhí)掌數(shù)種來自于各大靈武世家的不傳絕通,就是駱韻對其催動了此術(shù),讓葉空直接于夢境之中將數(shù)道神通修煉到了大成。
“毀去一具分身雖然會壞掉本體數(shù)千年道行,但這何嘗不是一種抹殺方緣的機會...呵呵...本宮倒要看看,這一次還有誰能保得下你!”
...
視角再次回到乾陽山上。
邢虔感覺自己還是錯估了方緣此子的瘋狂。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根本無法想明白,明明局勢已經(jīng)皆大歡喜,為何方緣還要主動出擊殺死令狐世家那個小輩。
事已至此。
面對重新歸來的柳飛揚,就算是邢虔也不好意思再次出面保下方緣。
甚至在這一刻。
邢虔也終于打消了讓方緣繼承殺戮道統(tǒng)的念頭。
今日的方緣就表現(xiàn)的如此瘋魔,倘若他日在其接觸到真正的殺戮之道后,絕對會被殺戮執(zhí)掌為人形兵器,而不是執(zhí)掌殺戮證得本我。
“方緣,你肆意殘害同門,如今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姍姍來遲的柳飛揚,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哈哈哈!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本他以為在自己突破煉虛修為之前,沒辦法繼續(xù)對方緣出手了。
沒想到方緣居然自己選擇自尋死路。
而且方緣所殺死的令狐萱,本身在執(zhí)法堂內(nèi)部還屬于宗主派系的代表人物,是與柳飛揚極其不對付的刺頭。
如今令狐萱一死,整個執(zhí)法堂也將成為他柳飛揚的一言堂。
方緣此舉對他而言,還真是雙喜臨門?。?/p>
想到這里,柳飛揚看待方緣的目光變得更加和善起來了。
“柳飛揚,我只不過是在合理的正當(dāng)防衛(wèi),如果不是你們的人肆意殘殺我最疼愛的侍妾,我又怎會與你們執(zhí)法堂為敵...”
“一派胡言!”沈嚴大聲怒叱。
他只不過在方緣府邸只是喊了一嗓子而已。
“如若不信,那你們就隨我來好了!”
說完。
方緣直接催動咫尺天涯,回到了府邸。
而一眾執(zhí)法堂長老相互對視一眼,趕緊緊隨其后。
“方緣,你回來了...”
蕭鶯鶯眼底閃爍一絲微不可查的遺憾。
方緣這都沒死!
想不到本體的分身竟是如此的差勁!
一開始蕭鶯鶯是極其畏懼本體的。
但當(dāng)她感受到本體之外的分身存在時,她腦海里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本體既然能容許其它分身的存在,或許自己也可以向本體投誠。
只要本體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吞噬掉自己,她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jīng)變得不潔。
當(dāng)最后本體決定融合了所有分身時,那時候木已成舟,自己這具微乎其微的分身依舊能幸存于本體之內(nèi)。
所以在橫豎分析之后,蕭鶯鶯都覺得投誠本體,絕對要比留在方緣身邊夜以繼日的當(dāng)絨布球并且與之鋌而走險的算計本體要強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