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這些符文的排列看似雜亂無章,蘊含的信息晦澀難懂,方緣一時之間陷入了困境。
就在他絞盡腦汁思索時,突然,一道柔和的光芒從符文之中散發(fā)出來,光芒匯聚成一個模糊的岸沿。
“是出路么...”
方緣朝著岸沿踏去...
...
“呼...”
方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攸關的惡戰(zhàn)。
當他終于從那仿若無盡的光陰長河中掙脫,抵達現(xiàn)實世界的瞬間,只覺一陣恍惚。
他下意識地回首望去,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眼前原本波光淋漓、散發(fā)著神秘光芒的祈愿湖,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它從未存在過一般,只留下一片空蕩蕩的地面,還殘留著些許潮濕的痕跡,證明著這里曾經(jīng)是一汪神秘的湖水所在。
而在不遠處,獨留一道倩影正靜靜地佇立著,好奇地打量著他。
那是已經(jīng)涅槃重生的劉悅,她身姿婀娜,卻給人一種陌生的感覺。
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迷茫,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疑惑,同時又隱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陰冷,那陰冷如同冬日里悄然蔓延的冰霜,讓人不寒而栗。
方緣目光深處閃爍著異色,他的眼神敏銳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
在略微思索后,他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朝她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與虛弱,說道:
“劉悅,我被祈愿湖耗盡了源息,此刻渾身乏力,你能過來扶我一把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觀察著劉悅的反應。
劉悅皺了皺眉,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仿佛在權衡著什么。
隨后,她邁著不太協(xié)調(diào)的腳步,一步一頓地緩緩朝著方緣走來,每一步都顯得有些遲緩與僵硬。
她終于來到方緣面前,緩緩伸出了手。
就在劉悅的手即將碰到方緣的瞬間,方緣突然如獵豹般出手,一把將劉悅拉住,緊接著順勢發(fā)力,將她壓在了地上。
這一系列動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讓劉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你...!”
劉悅憤怒地支吾著,她的雙眼瞪得滾圓,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
不知在何時,她的雙眼悄然泛起了如火燒云一般的赤紅之色,那紅色鮮艷奪目,仿佛燃燒著熊熊火焰,透著一股莫名的兇煞之氣。
而這句帶著憤怒與驚訝的生澀嬌呼,也讓方緣徹底確認了劉悅的身份。
他似笑非笑地俯視著劉悅那張近在咫尺的清秀臉蛋,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戲謔與篤定,緩緩問道:
“我應該繼續(xù)叫你劉悅,還是鳳凰呢?”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劉悅,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的破綻。
“你...!”劉悅意欲掙扎,她扭動著身軀,雙手用力地推搡著方緣,想要擺脫他的壓制。
可片刻掙扎無果后的她,眼影周圍的赤紅突然如同潮水般消散,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
“咦,方前輩,你壓著我作甚?小姐和皇女殿下呢?”
此時的劉悅,眼神中充滿了無辜與迷茫,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變回了那個單純的劉悅。
“一體雙魂么...有點意思...”
方緣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忖。
雖然他不知道真鳳之魂為何會出現(xiàn)在了劉悅身上,但他可不會就這樣被劉悅那種無辜的眼神給迷惑。
他有預感,這背后必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方緣伸出手,動作看似輕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扯開了劉悅的衣襟,露出里面被掩藏著的那抹雪白唯美的鎖骨。
他微微低頭,湊近劉悅,威脅道:“如果你執(zhí)意選擇躲起來,那我就讓你們鳳凰一族從卵生進化為了胎生了哦。”
方緣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帶著某種不可言喻的威懾力。
須臾。
劉悅眼神中清澈的愚蠢再次渙散,取而代之的是那赤紅色的眼影。
真鳳之魂又出現(xiàn)了,她目露兇光,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咬牙切齒地死死凝視著方緣,那眼神仿佛要將方緣千刀萬剮。
倘若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刻的方緣絕對已經(jīng)死了一萬遍。
“你似乎還不會說這個時代的話,不如叫你的地靈出來與我對話?!狈骄壚潇o地說道,他深知真鳳乃是上古時期的兇獸,她所處于的那個時期所流傳的語言并不同于現(xiàn)在。
而地靈之所以能與方緣等人交流,是因為它從有了自我意識開始,便見證了世間的一切,盡管它無法離開秘境,但它卻能夠通過天道泄露的一絲契機來模仿時代與變化。
在這種用身體威脅的情況下,方緣以為真鳳會同意交流。
不曾想,她卻是搖了搖頭,堅決地拒絕了方緣。
她的動作雖然簡單,卻透著一股倔強與堅持。
“不吃敬酒?”方緣的面色一變,原本溫和的面容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手上動作一扯,劉悅身上所覆蓋著的整件衣裙便被撕裂,發(fā)出“嘶啦”一聲刺耳的聲響。
但下一息。
真鳳就掙扎了起來,她的身體劇烈地扭動著,試圖擺脫方緣的控制。
她妖艷的眼底閃過一絲畏懼,嘴巴也在呢喃著:“不....不...不...地...靈...”
她似乎想要拼命給方緣解釋些什么,但由于語言不通,她卻不能讓方緣讀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到底想說什么。”方緣沒有繼續(xù)輕浮真鳳,而是松開了她,給了她一個表達自我的機會。
真鳳在坐起來之后,便對著方緣比手劃腳起來。
她一會兒指了指自己,一會兒又指了指虛空,一會兒又指了指兩人的腳下...
她的動作急切而慌亂,仿佛想要通過這些動作傳達一些至關重要的信息。
對此,方緣的眉頭皺結得愈發(fā)緊密了。
他完全看不懂真鳳控制著劉悅的身體到底想要表達出什么來,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深。
但真鳳那急切又混亂的比劃又讓方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努力從真鳳的動作中尋找線索,試圖拼湊出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突然,方緣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真鳳之前的一些舉動以及秘境中的種種跡象。
“你是想說……你被困在劉悅身體里,和這地方的腳下以及上面的虛空都有關系?”方緣試探性地問道。
真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用力地點了點頭,繼續(xù)比劃著,似乎在肯定方緣的猜測,同時想要傳達更多信息。
她又指了指自己,然后雙手做出環(huán)抱的動作,像是在守護著什么,接著再次指向虛空。
方緣沉思片刻,推測道:
“難道是有什么東西在虛空之上威脅著你,所以你才躲在劉悅身體里,并且和這下面的地方也有關聯(lián)?”
真鳳卻是搖了搖頭,她再次重新比劃,眼神中滿是焦急,似乎在催促方緣盡快明白。
接下來,方緣與真鳳展開了一場漫長且艱難的交流。
由于語言不通,只能通過不斷地提問試探,再結合真鳳各種模糊不清的比劃和神情,來揣測她的意圖。
在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一番模棱兩可的提問試探后,方緣的額頭已然布滿了黑線,他全神貫注,大腦飛速運轉,總算是漸漸猜測出來真鳳想要說什么了。
首先,真鳳費力地比劃著,傳達出地靈已被她吞噬掉了。
她通過極具復雜的動作,讓方緣明白,地靈本就屬于她本體意志的一部分,盡管存在著殘缺,但對于重傷且正在恢復的她而言,卻是如同難能可貴的補品,能夠為她提供力量,助力她的涅槃與復生。
其次,真鳳接著表達她是機緣巧合下才借助了劉悅的身體進行的復生。
她用手比劃著一些抽象的圖案,試圖描述當時的情景。
如今她殘缺的神魂已經(jīng)徹底依附在了劉悅的神魂之上,她通過神情和動作讓方緣明白,若是殺死劉悅,她最多也就涅槃失敗,但若是殺死了她,那劉悅的神魂必然會重新化作支離破碎的靈魂碎片,再無修復的可能。
最后,真鳳顯得尤為焦急,不斷地重復一些動作,表達出她之所以需要依附劉悅,是因為她丟失了祈愿湖。
她先是指向地面,仿佛在示意原本存放的位置,然后又做出尋找和無奈的表情。
原本她的尸骸是存放在祈愿湖中的,但不知為何,就在她涅槃復生的關鍵時刻,她不僅失去了對尸骸的感知,就連祈愿湖也莫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祈愿湖消失了?
方緣神情一滯,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有些疑惑,真鳳沒理由在這種情況下還在欺騙他,可這祈愿湖究竟去哪兒了呢?方緣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念頭,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只是,方緣正想著呢,突然覺得腦海里傳來一股涓涓綿長的流水聲,那聲音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猛地一愣,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當他選擇將意識沉浸腦海時,一瞬間,仿佛時空扭曲,他的神魂便是出現(xiàn)在了祈愿湖中。
這...
方緣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充滿了驚訝。
在感受到了自己與祈愿湖之間那種微妙的聯(lián)系后,方緣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這種聯(lián)系就像是一種血脈相連的羈絆,讓他能感受到祈愿湖的每一絲波動。
莫不成由于真鳳的身死道消,使得長期處于無主狀態(tài)下的祈愿湖在某種陰差陽錯的情況下,成為了他的所有物?
想到這里,方緣覺得自己有必要試探一番。
他微微皺眉,集中精神,催動那股不屬于他但卻與他自己識海相連的奇異力量,這股力量如同一條無形的繩索,朝著真鳳襲卷而去。
半息后。
劉悅和真鳳的神魂果然如方緣猜測的那樣,出現(xiàn)在了他的識海之中的祈愿湖上。
只見光芒一閃之后,她們的身影彼此浮現(xiàn),劉悅和真鳳的一體雙魂變得不再相容,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們硬生生地劃分為了兩個不同的個體。
“方前輩,這里是何處?”劉悅神色大驚,她的雙眼瞪得滾圓,眼中滿是恐懼與迷茫,但在她看到渾身散發(fā)著圣光之息的方緣,身體微微顫抖著,發(fā)出了帶著哭腔的詢問。
至于真鳳,神魂虛影似乎是一位豐腴熟婦的樣子,她身姿婀娜卻又透著一股威嚴。
在看到方緣只身于祈愿湖之上俯覽著她時,她先是一怔,原本平靜的面容瞬間扭曲,隨后便是變得暴躁起來。
她的神態(tài)張牙舞爪,雙手在空中揮舞,仿佛要沖破某種束縛與方緣不死不休地拼命一樣。
此外,盡管她正在咆哮的話語極其晦澀難懂,但從她憤怒的神情和肢體動作,方緣和劉悅都清晰地感受到了,真鳳絕對是在非常難聽地辱罵方緣。
若非方緣早已成為了祈愿湖之中唯一的真神,掌控著這里的一切,或許真鳳早就如餓虎撲食般將他撲倒,然后狠狠撕咬他的血肉了。
真鳳的咆哮在祈愿湖上空回蕩,她那充滿憤怒的神魂虛影不斷掙扎,試圖沖破某種無形的限制,沖向方緣。
方緣看著真鳳,神色平靜,心中卻在思索著應對之策。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氣氛緊張而壓抑,真鳳的神魂仍帶著敵意,劉悅則滿臉驚恐。
終于,方緣打破了沉默,他微微仰頭,目光看向真鳳的神魂,神色悠然且鎮(zhèn)定,緩緩開口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現(xiàn)在別急,至少在我們能正常交流之前...”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在這識??臻g中回蕩。
說到這里,方緣微微側頭,將目光投向了劉悅。
他的眼神變得嚴肅而認真,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xiàn)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最好能讓她學會說這個時代的白話,不然,你和她都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聽聞此言,劉悅心神頓時一凜,臉上的驚恐之色更甚。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堅定起來。
她趕忙雙膝跪地,雙手抱拳,一臉決然地立下軍令狀:“方前輩放心,一個月內(nèi),我絕對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