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回去繼續(xù)喝酒的楊劍,不出所料的接到了紀委書記方天明打來的電話。
方天明吩咐楊劍去一趟市紀委,楊劍再以孩子生病為借口婉拒。
耳聽楊劍態(tài)度堅決,方天明便‘以大欺小’,他命令楊劍立即趕到盛京市紀檢委,協(xié)助黃勝利與徐永年等人,盡快查辦池承鋼與蔣麗娜等人的案件。
楊劍能咋辦?他只能在心里罵罵咧咧幾句,然后就回去跟王俊杰與胡半仙說聲抱歉,下次再聚。
王俊杰與胡半仙師徒目送楊劍離開,江勇開車護送楊劍去市紀委。
開到半路,江勇突然說句:“哎呦?查上酒駕了?”
楊劍好奇著瞧幾眼......“亮證件,別耽擱時間?!?/p>
“好嘞~”江勇提前掏出證件,待交警攔車檢查之前,主動伸向車窗外,一閃而過,全程沒停。
“局長,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私家車越來越多了?!苯聸]話找話。
楊劍敷衍道:“這足以證明百姓們的收入越來越高,生活越過越好?!?/p>
“那倒是,這都歸功于黨和國家——”
“閉嘴,專心開車?!睏顒Σ慌酝卮驍嗔私碌母韫灥?。
江勇不清楚局長為什么發(fā)火,他只能專心致志地開車了。
而靠在后排閉目養(yǎng)神的楊劍,滿腦子都是什么時候才能買輛屬于自已的轎車呢?
沒道理百姓們的日子越過越好,可自已的生活卻是越來越拮據(jù)?。?/p>
楊劍也沒啥太大的貪念,他只想買輛屬于自已的轎車,咋就這么難呢?
苦算無果后,楊劍突然開口問江勇:“我這個局長沒配車嗎?”
“有?。∧窃蹅兙值木珠L,怎么可能不配車???”江勇詫聲回道。
“那車呢?”楊劍詫異道。
“這輛就是?。 苯屡呐姆较虮P,開著的這輛商務(wù)車就是局長的配車之一。
可這輛商務(wù)車的車牌卻是奉連號,且車型也不太適合楊劍自已開。
于是楊劍再問:“能不能換輛轎車?能不能掛個盛京牌?我想自已開?!?/p>
江勇連聲回答:“太能了??!咱們局里還有很多輛查封的走私車,局長喜歡哪款開哪款!”
“真的嗎?都有啥牌子啥型號的???”楊劍頓時來了興致,他特別后悔才發(fā)現(xiàn)局里的福利待遇。
“我現(xiàn)在就給您問問!讓他們發(fā)來一份清單,局長您自已挑款喜歡的!”江勇當(dāng)場就辦。
楊劍探身拍打江勇的肩膀,“小江同志近期的表現(xiàn)著實可圈可點,繼續(xù)保持!”
“謝謝局長的夸獎!”江勇這才弄明白楊劍為什么發(fā)火,原來是嫉妒別人有車開??!
僅僅一通電話的功夫,局里就為局長楊劍挑選一輛剛剛查封沒多久進口的吉普車。
江勇吩咐經(jīng)辦人盡快開到盛京上牌,經(jīng)辦人表示今晚連夜送到,明天一早就能辦好,絕對不會耽誤到局長用車。
這把楊劍開心的,差點就哼出小曲兒,全新的三菱吉普即將到手,再也不用羨慕張明學(xué)的霸道了。
可是,開這車上班會不會太高調(diào)了呢?楊劍又開始糾結(jié)了,一直糾結(jié)到了盛京市紀檢委。
黃勝利與徐永年把池承鋼帶到盛京市紀委有點出乎楊劍的預(yù)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正常程序應(yīng)該把池承鋼帶到省紀委,由省紀委來立案調(diào)查。
如今把池承鋼帶到市紀委,丟給徐永年來經(jīng)辦,多少有點甩鍋的嫌疑,也難怪徐永年會向楊劍求援。
楊劍心罵方天明是個老陰*,可嘴上卻說:“方書記讓過來搭把手。”
看見楊劍來了,徐永年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他急忙起身迎接楊劍,“楊主任,你來得可真是太及時了,我們正愁——”
楊劍微笑著打斷道:“徐書記過獎了,我就是過來瞧瞧,瞧完就得回家照顧孩子。您也知道,孩子太小,離不開人嘛?!?/p>
徐永年覺得楊劍變了,變得越來越見外了,可臉上依舊掛著懇求:“那咱們速戰(zhàn)速決,我?guī)闳ヒ姵爻袖??!?/p>
楊劍不想多逗留,他打算露個面就走,至于池承鋼會如何結(jié)案?那得看京城的結(jié)論!
換言之,池承鋼的案子,根源不在地方而在中央,這就是楊劍不想插手的原因。
徐永年把楊劍請進了關(guān)押池承鋼的審訊室,省紀委副書記黃勝利正在親自審訊池承鋼。
見楊劍來了,黃勝利急忙起身讓出主審位,可楊劍就是不上套,他正色說道:“你們繼續(xù),我是過來旁聽的?!?/p>
見狀,黃勝利與徐永年對視一眼,他倆只能繼續(xù)親自審訊池承鋼了。
楊劍故意把椅子拉到墻角處,刻意避開池承鋼的目光,默不作聲地翻看徐永年遞來的材料。
“九九年四月二十一號左右,你打給原國資委副主任蔣麗娜,你暗示蔣麗娜,低價處理掉原盛京市國營第二機械廠的廠房與地皮,是不是?”
“不是!”池承鋼果斷否認,隨后就開始辯解:“我打給她是因為杜書記過問起了這事兒。”
“我找蔣麗娜了解下這事兒的進展,好向杜書記作匯報,絕對沒有暗示過她!”
話音剛落,黃勝利呵斥道:“你還在狡辯!蔣麗娜都承認了!”
“我有理由懷疑蔣麗娜在惡意中傷我!”池承鋼態(tài)度堅決,就是不肯承認。
見狀,黃勝利與徐永年附耳交流兩句,隨后徐永年出屋,黃勝利繼續(xù)審:“那你解釋下,你跟方圓集團的董事長是怎么認識的吧。”
“方圓集團是省內(nèi)知名企業(yè),我陪杜書記視察的時候結(jié)識的?!背爻袖撊鐚嵉鼗卮稹?/p>
“你倆私交不錯對吧?”黃勝利繼續(xù)追問。
“一般般吧?!背爻袖摲笱艿?。
“是嗎?那我怎么聽說,你跟他經(jīng)常見面,他還向外人炫耀你倆是結(jié)拜兄弟呢?”
“無中生有!謠言能算證據(jù)嗎?”池承鋼的心理素質(zhì)的確不錯,他還敢反問紀委呢。
黃勝利豈會被池承鋼給問住,他怒斥池承鋼:“注意你的態(tài)度!我們問你什么,你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什么!我們在給你爭取機會,不要不識好歹!”
池承鋼發(fā)出一抹嗤笑,他扭頭看向角落里的楊劍,突然冒出來一句:“楊處長,都傳你跟董省長也是結(jié)拜兄弟,確有其事嗎?”
聞言,楊劍立刻起身,從陰影里走到池承鋼的面前,他俯身質(zhì)問池承鋼:“你他媽的再說一遍試試?”
池承鋼笑了笑,他沒敢開口,甚至都不敢與楊劍對視。
見狀,楊劍扭頭說句:“把設(shè)備關(guān)了!”
黃勝利急忙起身關(guān)掉審訊室里的所有設(shè)備,同時還在心里吶喊,‘楊劍終于肯出手了!’
可出乎黃勝利預(yù)料的是,楊劍并沒有動手,而是心平氣和地問池承鋼,“你到底想干嘛???”
池承鋼也以為楊劍會動手,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給問住了,“我,我,我來自首啊!”
“有你這么自首的嘛?自首也得有點自首的態(tài)度嘛?黃書記不辭辛勞地親自審訊你,你得領(lǐng)情嘛,對不對?”
“我做過的我承認!我沒做過的憑什么誣陷我?”
“他誣陷你什么了?你跟蔣麗娜的那點破勾當(dāng)連我都知道了,你還狡辯什么呢?”
“前后開了十五次房,每次都是蔣麗娜掏房錢,你還要不要點逼臉了?”
此話一出,池承鋼頓時羞愧難當(dāng),他心罵:‘蔣麗娜這個臭婊子!竟然把這事兒都交代了!’
黃勝利當(dāng)場吃瓜,楊劍乘勝追擊,“我也是專職秘書,可我沒有像你這么不要臉,打著領(lǐng)導(dǎo)的旗號威脅女同志!”
“我真想不明白你是咋想的?還他媽的有臉提出去蔣麗娜家里干那事兒?”
“破壞家庭是什么罪?麻煩黃書記給他加上去!”楊劍不能便宜黃勝利白吃瓜,得讓黃勝利有點參與感嘛。
“沒問題!我這就加上去!”黃勝利太有參與感了,甚至都浮想出畫面感了。
“池承鋼,我給過你機會對不對?可你不中用??!”楊劍指著池承鋼得腦門變本加厲。
“你不是來自首的嗎?那你怎么不主動交代這些事兒呢?還是說,你認為這些都不算事兒?”
“我,我——我——”池承鋼方寸大亂,自首跟他預(yù)想的不一樣了。
見狀,楊劍再爆點猛料,徹底揭穿池承鋼的老底,“你還打著杜書記的旗號在奉連、奉島、盛京等市索要幾處位于黃金地段的門面,全部掛靠在你小舅子的媳婦的名下?!?/p>
“沒成想,你小舅子的媳婦卷款跑路了,你們?nèi)叶及酌盍艘粓?,對不對??/p>
這話重傷到了池承鋼,他氣急敗壞道:“你放屁!”
“啪!”楊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反手再來一遍,“啪!”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打你都嫌埋汰!”楊劍蹭蹭手掌,好久沒打人臉了,上一次打的還是——前妻白千雪呢。
這時,黃勝利走上前湊熱鬧,他一臉認真地問楊劍:“楊主任,你說的這些有證據(jù)嗎?”
楊劍回懟他:“我要是有證據(jù),還要你們紀委干嘛?”
黃勝利訕訕地退回原地,心想,‘還是專心吃瓜吧,楊劍這廝說翻臉就翻臉?。 ?/p>
眼見池承鋼被打‘傻’了,楊劍輕聲喚醒他:“還用我再說點嗎?”
可池承鋼卻毫無反應(yīng),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可能是在腦里復(fù)盤自已精心策劃出來的劇本,突然被冒出來的導(dǎo)演給魔改了吧。
見狀,楊劍掏出褲兜里的香煙,自顧自地抽了起來,可吐出來的二手煙,卻都全部吐到了池承鋼的臉上。
“咳~咳~咳~”池承鋼被楊劍的二手煙給嗆回魂了。
楊劍就是知道利群的二手煙是破案的最佳工具!
“想明白了?”楊劍饒有興致地挑逗池承鋼,誰說辦案非得上些硬手段?
“想通了!”池承鋼咬牙道出:“都是杜向陽指使我這么干的!”
杜向陽的名字猶如一道驚雷,瞬間劈在了黃勝利的天靈蓋上,他在心里狂呼:‘真是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啊!池承鋼你怎么不去死?????!’
反觀早有心理準(zhǔn)備的楊劍則是穩(wěn)如一個老鳥,他笑道:“真沒出息,這么快就把領(lǐng)導(dǎo)給供出來了?”
楊劍打心眼里瞧不起池承鋼,上次在奉連私見,池承鋼還一副‘視死如歸’,‘寧死不屈’的樣子。
這還沒審幾句呢,就把老領(lǐng)導(dǎo)給賣了?
“我在向組織主動坦白,爭取能夠得到組織的原諒?!背爻袖摬桓依^續(xù)裝逼了,在自已與杜向陽之間,他選擇了自已。
楊劍就猜到池承鋼是個軟骨頭,否則他也不會主動提醒方天明,‘池承鋼很有可能會扛不住?!?/p>
也正是因為楊劍的提醒,方天明才會指派黃勝利與徐永年攜手去奉連市搶人。
如今徹底應(yīng)驗了,如果把池承鋼交給專案組,杜向陽肯定麻煩了,有心人隨便在池承鋼的身上做做‘文章’,都夠杜向陽喝一壺的了。
可擺在眼前,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如何盡快處置池承鋼,且還要搶在專案組到來之前結(jié)案!
奈何這事兒太棘手了,楊劍不想再插手了,他隨便找個借口:“肚子疼,老毛病又犯了,黃書記你慢慢審。”
說著,楊劍轉(zhuǎn)身就走,棘手的事情還是交給紀委來處理吧,大不了就以舊疾復(fù)發(fā)為由,再去醫(yī)院里躲幾天嘛。
“楊主任——”黃勝利也不想審??!他可沒有理由逃避啊!除了喊聲楊主任,他只能心罵:‘池承鋼,你真該死?。 ?/p>
而剛出屋楊劍,卻撞見了匆忙返回的徐永年,徐永年呼喊楊劍:“楊主任——”
“憋不住了!廁所在哪兒?快點指給我!”楊劍不給徐永年說話的機會。
徐永年深知楊劍的腸道受過重創(chuàng),他信以為真,急忙指給楊劍:“前邊右拐!帶紙了嗎?”
“帶了!帶了!謝謝!”楊劍‘落荒而逃’,他寧可用襪子揩屁股,也要在廁所里蹲到方天明的指示。
想讓我楊劍出頭得罪京城里的大佬?開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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