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吉省的路上，陸懷遠閉目養(yǎng)神，張明學專心開車，楊劍時而緊盯前方的路況，時而低頭看眼手機，回條短信。
隨著省委常委會議內容的發(fā)酵，許多人都給楊劍發(fā)來了“問候”的短信。
名為問候，實則就是打探消息，或者討好楊劍把他的名字，添加到調研名單之中。
尤其是各市的市委書記與市長，他們都爭先恐后地想要陪同省委書記陸懷遠，去粵東省“化緣”與“討債”。
其中最為上進的，當屬奉陽市委書記孫利人，他不僅給楊劍發(fā)來了數(shù)條請愿，他還發(fā)來了奉陽市的調研口號：《走出去，引回來》
楊劍沒太懂，便讓孫利人解釋幾句，然后才好匯報給省委書記陸懷遠。
可換來的卻是孫利人的長篇大論.......
簡而言之：奉陽市委市政府的意見是，勸導全市的下崗職工，乃至待業(yè)青年，遠赴經(jīng)濟最為發(fā)達的粵東省....打工?。?！
既然自己沒辦法消化、解決，下崗職工的二次就業(yè)，那就送出去唄。
年輕人去省外賺錢，老年人在省內養(yǎng)老，南方賺錢，東北花，不就是走出去，引回來嘛。
如果有人在南方闖出一片新天地，還可以把父母接過去享福等等。
這樣下來，省委書記陸懷遠所布置下來的任務，差不多就能完成一半了嘛。
因此，孫利人必須要加入到這次的調研之旅，他不僅要把南方發(fā)達的證據(jù)帶回來，他還要懇請粵東省，接收一大批的東北壯丁。
也正是因為奉陽市委市政府的創(chuàng)意之舉，開啟了東北人背井離鄉(xiāng)的大浪潮。
可誰能想到，這個“調研口號”，并不是出自奉陽市委市政府，也不是出自奉陽市委書記孫利人，而是出自“大字不識”地胡半仙?。?！
也許是因為胡半仙真的算到了，東北人會有這么一天了吧.......
..........
駛入吉省地界的一剎那，突然有兩輛警車過來護航，一直護送到位于城郊區(qū)的大院，這才肯離去。
汽車還沒停穩(wěn)，吉省省委書記，大步迎來，身后跟著一位秘書。
見此情景，楊劍連忙下車，陸懷遠也搶先一步推開車門，“老哥！我來喝酒了！”
“早就該來！”趙書記緊握陸懷遠的右手，熱情的不得了。
這時，楊劍捧著帶來的禮物，熱情問好：“趙書記好！這是我老板送您的禮物！”
“來就來唄，帶什么禮物？”說著，趙書記扭頭示意秘書，接下陸懷遠所帶來的禮物。
秘書上前接過禮物，外加一句：“謝謝陸書記！歡迎陸書記與楊處長蒞臨吉??！”
楊劍微笑著點頭，這個專職秘書年紀不大，應該只是暫時過渡一下吧，畢竟趙書記即將卸任了嘛。
簡短的寒暄幾句，趙書記邀請陸懷遠與楊劍，還有專職司機張明學，進院。
也許是因為即將卸任與退休的原因吧，趙書記不僅選擇在自家老宅宴請陸懷遠，他還親自下廚燒起了鐵鍋燉。
陸懷遠陪在趙書記的身旁打下手......
楊劍等人沒辦法上前幫忙，更不好留在廚房內礙眼，那就只能識趣地在院子里抽煙，避嫌。
楊劍等人出屋后，趙書記突然開口：“又遇見煩心事兒了？”
“什么事情都瞞不住趙大哥。不過問題不大，應該會有說法。”陸懷遠淡淡道。
“如器這孩子，時不時地向我匯報工作進展，想不知道都難??！”趙書記溺愛著點出，顏如器找他幫忙了，也算是在幫顏如器說好話。
“如器同志不錯，沒有辜負您與組織的多年培養(yǎng)。”陸懷遠的夸贊，既是對顏如器的肯定，也是對趙書記的恭維。
“跟了我這么多年，幫人幫到底嘛?！壁w書記話里有話道。
“趙大哥，暫時不用您出面，我想看看那幫人，到底還有沒有醒悟的可能?！标憫堰h依舊是那淡淡的口吻，貌似胸有成竹一般。
可換來的卻是趙書記的嘆息：“哎，時代變了，經(jīng)濟發(fā)展了，有些干部的信仰也跟著改變了?！?/p>
“東北電力曾為新華夏的建設做出過巨大的貢獻?！?/p>
“可隨著改革開放的持續(xù)深入，干部們的思想價值觀，也被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腐蝕了初心，蒙蔽了雙眼，進而會在貪腐的路上越走越遠?！?/p>
“懷遠，不能一味地反腐，同時也要加強黨風廉政教育，筑牢廉潔思想防線，在根源上與意識上敲響警鐘！”
話音剛落，陸懷遠正色受教，他也正想在全省召開關于《黨風廉政教育》的會議，只是目前抽不出多余的時間罷了。
如果專職副書記齊裕民在，這個教育警示大會，就可以正常召開。
“趙大哥，決定好去向了嗎？”
“組織找我談過了。我的意向是，留在家鄉(xiāng)，去政協(xié)掛個閑職吧?！壁w書記如實地回答。
“組織的建議呢？”陸懷遠追問。
“組織建議我去建設委員會掛個副主任?！壁w書記笑道。
“我建議您還是進京發(fā)揮余熱吧?！标憫堰h也笑了。
“哪里還有什么余熱，都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壁w書記自嘲道。
“趙大哥，實不相瞞，如果沒有東北電力的胡攪蠻纏，我還真就希望您能留在吉省養(yǎng)老?！?/p>
“可東北電力的橫行霸道，恰好給電力工業(yè)部提供一次全國大整合的契機！”
“部委與國家的意見是，撤銷一些小型電力公司，整合全國的電力資源，成立國家電網(wǎng)?！?/p>
“因此，我想舉薦您去國家電網(wǎng)任職，為東三省的發(fā)展，保駕護航！“
陸懷遠這才說出他來吉省拜會趙書記的真實原因，這也是他不允許楊劍向錢國梁妥協(xié)的原因，這還是楚大山想要鬧大的原因。
人狂必有禍，天狂必有雨，而錢國梁與錢家人的狂，幾乎把東北電力，乃至東北電力里的敗類們，拉進了萬劫不復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