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李東的分析,昨晚的這個恐怖分子就是效命于許華熙。
而且昨天晚上的暗殺行動,很有可能也是許華熙和唐勇聯(lián)合謀劃。
如今,他總算是虎口脫險,自已還沒去找許華熙的麻煩,可對方在這種時候打來電話是什么意思?
李東將電話平靜接通,“許老板?”
電話那頭傳來許華熙溫和的笑聲,像淬了蜜的刀,“李警官,聽說你昨晚遇到了一點意外?”
“我也是今天一早,剛剛從朋友那邊得到的消息?!?/p>
“特意打來電話詢問情況,怎么樣沒什么事吧?”
李東眼底寒光一閃,“多謝許總關(guān)心,沒什么大事,我命硬,閻王爺不收?!?/p>
許華熙輕拍胸口,好似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李警官可是咱們天州警隊的脊梁,更是我們天州老百姓心目中最愛戴的好警察?!?/p>
“要是李警官出了什么狀況,那可是咱們整個天州的損失!”
李東一時聽不出真情假意,干脆把這層窗戶紙戳破,“許老板這話可就違心了,最近這段時間,我可沒少找華西集團的麻煩?!?/p>
“要是我出了狀況,以后許老板不就可以如履平地,步步生蓮?”
許華熙略帶嗔怪,“李警官,這就小看我了?!?/p>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p>
“我說過,在某些立場上,李警官雖然找過華西集團的麻煩,但這是你的本職工作,無關(guān)私人恩怨?!?/p>
“但是在個人情感上,我對李警官一向仰慕的很,也一直想跟李警官做朋友?!?/p>
“只不過,是李警官忌憚我的身份,不愿意跟我深交?!?/p>
“否則的話,我相信咱們兩個一定能夠成為很要好的朋友?!?/p>
李東調(diào)侃,“謝謝許老板,你這種朋友我還是不敢深交?!?/p>
“否則的話,還真怕哪天沒命了!”
許華熙反問道:“怎么,李警官,你該不會懷疑,昨天晚上的事情跟我有關(guān)吧?”
李東接著話音,“許老板,這事跟你有關(guān)嗎?”
許華熙沒有回答,而是繼續(xù)反問道:“李警官覺得呢?”
李東回應(yīng),“我不清楚,畢竟我是警察,不憑感覺辦案?!?/p>
“但如果我真有證據(jù),許老板,你可小心下場!”
許華熙呵呵一笑,“如果真有那天,我哪也不去,主動歸案?!?/p>
“不過話得說好,給我戴上手銬的人必須得是你李警官,別人我可不依!”
“行了,不開玩笑了,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天洲警隊要有人事變動?!?/p>
“據(jù)說新老板好像是從省城下來的,李警官知道這事么?”
李東懶得敷衍,“天洲警隊的人事變動,我一個基層警官哪能提前知道?許總消息這么廣,倒是比我們這些當(dāng)差的還靈通?!?/p>
“不過是偶爾聽人聊起罷了,閑聊嘛。”許華熙輕描淡寫地揭過,又繞回正題,“對了,李警官,今天我想擺桌酒專門請你?!?/p>
“你要是有空,不如過來坐坐?”
“一來替你壓驚,二來也是慶祝你高升?!?/p>
“如果我沒記錯,李警官下周就要去新崗位報到了。”
李東調(diào)侃,“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許華熙擺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只我一個人宴請你,哪來的鴻門宴。”
“難不成,李警官還怕我吃了你?”
李東干脆回絕道:“多謝許總好意,不過這周末我要陪家人,怕是沒空?!?/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許華熙的聲音忽然冷了點,“那真是可惜了,既然李警官忙,那我就不打擾了?!?/p>
“不過,以后到了新崗位要是遇到什么麻煩,隨時可以找我。”
李東壓下心頭的波瀾,語氣平淡的問,“怎么,許老板在礦上也有朋友?”
許華熙的聲音里多了點捉摸不透的意味,“商場中人你也知道的,誰還沒兩個酒桌上的朋友?”
“行了,不說這些了,免得李警官又覺得我別有用心?!?/p>
“那小妹就在這里提前恭祝李警官,大展宏圖,再創(chuàng)輝煌!”
電話掛斷。
李東對著電話有些摸不著頭腦,無緣無故的,許華熙為什么要請他吃飯?
雖然在電話里,許華熙沒有明說。
但李東有預(yù)感,請客吃飯應(yīng)該不是許華熙的本意。
這種時候請他吃飯?
太過招搖,也不符合許華熙的行事作風(fēng)。
很有可能,是許華熙在替某些人伸出橄欖枝。
也就是說,今晚這個宴請另有其人。
而且,很有可能跟國東礦業(yè)有關(guān)!
只不過,許華熙能跟國東礦業(yè)有什么聯(lián)系?
本來因為案子的緣故,李東就跟許華熙站在了不死不休的立場。
要是許華熙再跟國東礦業(yè)有牽連,那可就真是巧了!
對于這點,李東想不出答案。
但是,有一個人估計可以給他答案,楊權(quán)!
楊權(quán)現(xiàn)在臥底華西集團,目前已經(jīng)成為了華西集團的副總,而且還能力壓于兆龍一頭。
雖然許華熙還沒有對楊權(quán)表示出絕對的信任,很多核心的內(nèi)容也都不讓楊權(quán)接觸。
但是打聽一兩個人,對楊權(quán)來說應(yīng)該還不是難事。
而另一邊的辦公室內(nèi),許華熙掛斷電話之后也看向身邊,語氣略帶恭敬,“董處,李東他沒答應(yīng)。”
如果楊權(quán)在這,肯定就能認(rèn)出這個男人是誰。
正是上次一起吃過飯,那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國東煤礦集團安全生產(chǎn)監(jiān)督管理處的處長,董守安。
漢能系的實權(quán)人物之一,在國東礦業(yè)不算什么大人物,但卻是有些實權(quán)的中層領(lǐng)導(dǎo),而且跟警方關(guān)系緊密。
如果國東礦業(yè)的高層想做點什么事情,也基本都是派這位董處長出面斡旋。
所以在天洲的官場上,這位董處長還是很有些能量。
畢竟,只要這位董處長出面,就代表著國東礦業(yè),代表著漢能煤礦集團!
此刻,董守安坐在沙發(fā)里,指尖摩挲著青瓷茶杯的邊緣,杯里的碧螺春早已涼透。
聽許華熙說完通話內(nèi)容,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淡淡“嗯”了一聲,語氣里聽不出喜怒。
許華熙站在一旁,腰桿微微躬著,比起面對商場上的合作伙伴,多了幾分拘謹(jǐn),“董處,是我沒用,沒把人請過來?!?/p>
“要不……您再讓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