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陣腳亂了,剛剛搶占下的驛道被契丹人奪回,且以高打低,不斷用騎兵發(fā)起沖鋒,估計再有一會先鋒部隊的陣型就將被撕裂。
李凡作為統(tǒng)帥,敏銳察覺到不太妙,正要調(diào)人,目光卻無意掃到了持戈的鐵牛。
這段日子,他一直跟在李凡身邊,沒有上過戰(zhàn)場,時常發(fā)著牢騷。
“鐵牛。”
“王爺?!?/p>
“想不想?yún)?zhàn)?”
聞言,鐵牛銅鈴大眼唰的一下就亮了:“王爺,想!”
李凡抓住他,指向戰(zhàn)場的一團火光處。
“看到那個位置沒有,制高點有契丹騎兵指揮使在哪,本王給你五百人,去沖了對面?!?/p>
“敢不敢?”
“王爺,有何不敢!”鐵牛牛嗓子大吼,沉寂多日,終于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一臉的牢騷瞬間變的亢奮,那樣子壓根不像是一個新兵。
一般新兵看到這樣的沖殺,都會本能的緊張,甚至嘔吐,可這廝就跟看見光著身子的美女一般。
“王爺,看卑職給您取那指揮使狗頭來!”
“只要一刻鐘!”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去,帶著五百人就直沖敵陣,沒有任何技巧,只有莽夫的樸實無華。
“王爺,要不要卑職跟著過去?”
“他畢竟第一次打仗?!敝芡ㄎ⑽⒂行┎环判?。
“不用,讓鐵牛去?!崩罘擦ε疟娮h,信任鐵牛。
轟??!
只聽見戰(zhàn)場中一聲巨響炸開,援兵撞陣,勢如奔雷。
契丹騎兵見有援軍殺來,立刻大肆撲來。
論單兵作戰(zhàn)能力,契丹,奚人,突厥這些異族人其實要優(yōu)勝漢人,他們一生都在游牧,對于騎兵對沖太過熟悉。
這也是為什么,安史之亂到后期,甚至唐庭需要借異族兵。
“哪里來的不開眼的東西,滾開!”鐵牛大吼,絲毫不躲,手中一把長斧,橫掃千軍,發(fā)出破空聲。
砰!
咔嚓……
“?。?!”叛軍軍官兵器斷裂,整個人吐血飛出去十幾米。
一招,就一招!
中軍正在觀望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只見那戰(zhàn)場之中的鐵牛,如同黑旋風一般,沖到哪里哪里就死一片,所向披靡,純蠻力開路,手中長斧舞動,勢大力沉,沒有人是一合之敵。
最離譜的是,他能將戰(zhàn)馬都給拍翻!
“這家伙……”薛飛苦笑,石副將軍輸?shù)牟辉┌ ?/p>
周通更是猛擦了擦汗水,這是他他也扛不住啊,能把戰(zhàn)馬都一起拍翻,這是人?
李凡笑容滿面,正所謂千金易得,一將難求??!
他做夢都想要這樣的戰(zhàn)將,鐵牛天生就是當急先鋒的料,你讓他指揮作戰(zhàn),他啥也不會,你給他個目標,讓他沖鋒,他就是無情的機器。
僅僅片刻,攻守易邊,鐵牛帶兵開路,將契丹騎兵殺的潰不成軍,長驅(qū)直入直搗對方中樞。
上千騎兵,拿他沒有辦法。
很快他就按照李凡的命令殺至制高點,一斧頭奪旗,兩斧頭斬將,勇猛如古之惡來,魁梧的身軀猶如山岳般可靠,黝黑的皮膚又如同煞星般可怕。
這不是對等的搏殺,而是降維打擊,契丹主將都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黑門神拿著斧頭給他剃胡子了。
緊接著,視線恍惚,砰的一下摔在馬下,身體卻還在馬背。
僅僅一個小時,戰(zhàn)斗結(jié)束。
契丹騎兵兩千人被陣斬八百,剩下千余人全部投降,兩千匹戰(zhàn)馬被李凡收入囊中。
同一時間,兩關(guān)傳來捷報,順利拿下。
數(shù)日后。
長安。
“報!”
“陛下,大捷,大捷!!”
太極宮內(nèi)響起了激動的聲音。
龍椅上焦頭爛額的李隆基聞聲渾濁的眼睛唰的一亮,直接站了起來:“可是高仙芝封常清大破敵軍?”
“不,陛下,不是?!?/p>
“是豐王!”
“北邙山大捷,豐王以一萬五千人擊垮叛軍主力五萬人,陣斬崔乾佑!”
“隨即豐王揮師數(shù)萬,跨越北邙山,一日收復孟津渡口,以及孟津關(guān)和小平津關(guān)內(nèi)的所有失土,共計九城!”
“什么?”大叫四起,人人駭然。
“豐王不是戰(zhàn)敗,死了嗎?”
“又贏了?”
“孟津一帶被盡數(shù)收復,天??!”朝廷地震,文武百官皆是不可置信,熱議紛紛,這是潑天軍功?。?/p>
以李亨楊國忠為首的人,臉跟吃了屎一般難看,特別是李亨,后牙槽咬緊,明明不是傳死了嗎?為何……
而高力士,陳玄禮等人則是激動高興。
“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如此大捷,平定叛亂指日可待?。 ?/p>
“還請陛下下旨,立刻犒賞,以鼓舞三軍?!标愋Y大喊。
李隆基的臉上浮現(xiàn)了久違的激動和喜悅,自安祿山稱帝以來,大軍南下,咄咄逼人,整個大唐已經(jīng)風雨飄搖,處境艱難,而今總算是松一口氣。
他正要封賞。
“慢!!”
突然楊國忠大喊,走了出來。
“等等,你剛才說什么,豐王揮師多少收回孟津?”
“數(shù)萬?!?/p>
“具體數(shù)字!”楊國忠低喝。
“回宰相大人,好像有三萬余眾。”
此話一出,楊國忠眼睛一亮,立刻發(fā)難:“陛下禁止他募兵超過三萬,他哪里來的三萬余眾?!”
此話一出,整個太極宮瞬間安靜下來。
本還高興的李隆基臉色也在頃刻間沉冷,蒼老的眸子一瞇。
自古以來,將軍在外募兵是被嚴格限制的,誰敢私募,多募,是要誅殺九族的。
聯(lián)想到李凡之前的所作所為,而今軍功又太大,且又不聽他的,這讓李隆基迅速猜忌起來。
陳玄禮見狀著急:“陛下!”
“河南府戰(zhàn)火連綿,局勢特殊,而且逃兵潰將不少,王爺就算兵員略超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啊!”
“沒錯,王爺募兵也是為了收復失地,對抗叛軍,陛下曾許諾豐王殿下可以收攏殘兵,這各地殘兵數(shù)量如何能控制?”
“總不能不管吧,這些人萬一投降安祿山,對我大唐也是威脅啊?!备吡κ恳沧蛔×耍瑤兔φf話。
“哼!”
“陳將軍,高大人,那你們的意思就是說國法可以不依,軍規(guī)可以不守,地方軍隊人人都可以如此之做了嗎?”楊國忠大喊。
“是啊是啊。”群臣交頭接耳,皆是議論紛紛。
“而且陛下,臣聽說這豐王在外已經(jīng)一呼百應了!”楊國忠將一呼百應四個字咬的很死。
陳玄禮大怒,直接和楊國忠對上,像是馬嵬坡之變的前兆。
“宰相大人,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緊接著,太極宮直接吵了起來。
“夠了!”這時候李隆基低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