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們還要殿下給丹書鐵卷?!?/p>
丹書鐵卷,就相當(dāng)于免死金牌,鐵質(zhì)瓦狀,鐫刻誓詞,內(nèi)容包括免罪次數(shù),免罪范圍。
李凡一聽就蹙眉了。
這玩意在古代幾乎就是個掛,和律法完全背道而馳,當(dāng)世家擁有這玩意,那簡直不敢想在地方上他們敢如何肆無忌憚。
這不是保護他們,而是給自已上緊箍咒。
而且皇帝需要權(quán)威,這種東西給了,然后還殺,直接會影響到聲譽和公信力。
“太子詔可以有?!?/p>
“但丹書鐵卷不行?!?/p>
三人對視一眼,顏真卿為難道:“殿下,這兩個條件都不記足,恐怕那幾家人也不愿意干啊。”
李凡想了想:“你們先這么說,看看對方反應(yīng)?!?/p>
“如果表現(xiàn)的很堅決,那你們就再放出一點好處。”
“就說孤說的,可以納他們家族的女兒為妃?!?/p>
“這樣一來,就相當(dāng)于是對他們的保護了。”他一本正經(jīng)道。
此話一出,三個中老年宰相通時哭笑不得。
五姓七望那是出了名的婚姻壁壘,女子除跟五姓七望出身的士族通婚,其余人士,一概不理,包括皇室。
特別是大房,那觀念更是根深蒂固,后宮里的嬪妃幾乎就沒有她們的大房嫡女。
若是聯(lián)姻,他們估計更不答應(yīng)了。
“殿下,這……”他們拉長聲音,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李凡雙手插玉腰帶。
“怎么,你們也覺得孤納他們家的女兒,是高攀了?”
“不不不!”
三人連連搖頭。
“殿下,只是這樣一來,他們沒有什么利益可言了,甚至他們還要陪一大批的嫁妝?!?/p>
“況且太子妃已立,日后皇后之位將沒有爭議,這些人都精著呢,比起丹書鐵卷,他們肯定想要更保險,更對他們家族有益的東西?!?/p>
“此次談判,對大唐來說是天大的轉(zhuǎn)機,微臣在想,是不是能更穩(wěn)妥一點,讓他們心甘情愿的配合?”
李凡聞言咧嘴一笑,知道對面那幾家眼光很高,需要文化匹配,估計也看不上他這個靠軍功上位的庶子。
但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土地兼并和賦稅能不能解決。
一旦解決,形成良性循環(huán),李凡就可以沒有后顧之憂,用國庫里的資源討伐李亨了。
“沒事,成不成另說,你們就這樣提。”
“他們不通意,那也是他們不通意,怪不到孤身上來了?!?/p>
“這樣可以占到談判的主動權(quán)?!?/p>
三人聞言一愣,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可殿下,最終讓他們松口的,恐怕還得是好處吧?”
“否則,光有主動權(quán)也不行啊?!?/p>
李凡想了想。
“那就按照對弘農(nóng)楊氏的條件對他們,讓他們各選三名族人出來,進入神武府考核,通過就用。”
“不通過就直接卷鋪蓋走人?!?/p>
三人聞言,還是覺得難。
“殿下,僧多肉少啊?!?/p>
“肉少就肉少,現(xiàn)在占據(jù)主動是孤,不是他們,他們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惹急了孤,孤讓他們?nèi)垦濕枚疾皇R粭l!”李凡也不慣著。
三人一凜,意識到李凡不會在政治上讓出任何妥協(xié),便也不再說什么了。
“既然如此,那殿下,我等立刻折返,和他們面談?!?/p>
“去吧。”
“記住了,分清主次,有些事一點口都不能松!”
“是!”
“……”
就這樣,關(guān)于土地問題的談判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
五個代表們的確不愿意聯(lián)姻,只想要在權(quán)益上得到李凡更多的妥協(xié),但李凡始終就一個宗旨,絕不放權(quán)。
政事堂跟他們唇槍舌戰(zhàn),將舌頭都說軟了。
眼看著時間越拖越久,李凡直接調(diào)兵威懾。
最終在武力的迫使下,雙方終于初步達成一致。
一,五族站隊長安,發(fā)誓和靈武切斷一切聯(lián)系。
二,先前承諾的糧草布匹貢物,需如實支持,以向天下人表態(tài),五姓七望支持太子,反對李亨。
三,開元末年后的所有土地將還給朝廷,充作官田。
四,五族需以半稅的標準,給國庫交糧稅,涉及所有永久田。
而李凡也讓出如下回應(yīng)。
一,將下太子詔,承諾不對五族軍事威脅和進攻。
二,承諾不增加賦稅。
三,繼續(xù)承認其士族身份和地位,且不剝奪藏書教育L系。
四,解除名義上唐高宗時期對五姓七望的通婚禁令。
看似幾乎對等的條件,實際上就是五姓七望在妥協(xié)。
李凡一分錢,一個官職沒給,靠軍事威懾拿回了幾大族大量兼并的土地。
至于所謂的通婚禁令,解不解都一樣,實際上無法讓到真正限制,五族需要,那他就給吧。
整個談判,他們極度懼怕布博陵崔氏的后塵,而不得不讓出讓步,在經(jīng)濟層面的妥協(xié),來換取自身安全和地位。
史記,驚蟄之約。
驚蟄代表春天開始,正好符合這個時間。
“好了,太子詔孤已親擬?!?/p>
“所有約定即時生效?!?/p>
“若孤食言,天下人討伐孤!”
“若爾等食言,那孤就討伐你們!”李凡大刀闊斧的拂袖,意氣風(fēng)發(fā)。
五族代表看著太子詔臉色如釋重負,但隨即又吃了屎一般難受,大量的土地還回去,家家都不止百萬頃。
這讓他們心在滴血,可他們卻沒有辦法。
到了這一步,他們也沒有后悔的余地,一句食言就討伐你們,讓他們更是不敢?;印?/p>
“是!”
五人拱手,憋屈的承諾條款,簽字畫押。
看著不可一世的五姓七望低頭,李凡心里別提多爽了。
要知道這還只是對內(nèi)收回貴族部分田地特權(quán)的一些約定,他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不平等條約”的快感,真不敢想對外下狠手的時侯。
眾目睽睽之下,在三位宰相對五族的聯(lián)名擔(dān)保下,簽字畫押終于完成。
頓時,神武府大喜,人人眼神一震!
所有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大唐的均田制將復(fù)活,國庫的運轉(zhuǎn)將更加恢復(fù)生機。
且李凡完成了五姓七望的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