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前列,率先交手。
萬千箭雨呼嘯,將神武軍盾牌陣射成了馬蜂窩。
看箭雨的方向,幾乎是三面圍攻,但大概率是忌憚唐雷的緣故,埋伏的吐蕃人并沒有第一時間發(fā)起沖鋒。
霧氣深處,很快有吐蕃人喊話。
“封常清,你已中我軍大相之計,速速下馬投降,大相念你戎馬半生,頗有帥才,愿饒你一命,臣服吐蕃,高官厚祿,任而取之!”
“若執(zhí)迷不悟,今日赤峰川,就是你的墓地!”
封常清白須如戟,臉上并無慌亂,大喝回應(yīng)。
“吐蕃蠻夷,也想讓本將投降?”
蠻夷二字,如同尖刀一般激怒了吐蕃。
見勸降不成,高原霧氣深處的吐蕃人雷霆報復(fù)隨即到來
一陣陣高原野牛的嘶吼聲此起彼伏,粗壯的出氣聲仿佛就在封常清的耳畔一般。
從河西開始,火牛陣就沒少讓唐軍吃苦頭。
封常清可太熟了。
“不好,是火牛陣!”
“快找掩體!”
他在盾牌后面壓低身體,往后面大吼。
成片成片的神武軍開始分散,依托樹木和石頭,來掩護(hù)自已。
野牛本身沒有太大的戰(zhàn)斗力,也不具備人的軍事能力,但被點燃火后,因為吃疼,就會橫沖直撞。
其產(chǎn)生的撞擊和踩踏力度,可以瞬間致人死亡。
其撞陣的威力可以和重甲騎兵比一比,只不過手里沒刀,致死率可能要低一些。
果不其然,幾個呼吸后,龐大的火牛群從正前面瘋狂沖來。
地面轟隆隆的不斷顫抖,仿佛是地震了一般。
在神武軍的萬千瞳孔中,上千火牛奔騰撞擊。
砰!
轟?。?!
砰砰砰……咔嚓!
粗如手臂的樹木被直接攔腰撞斷,聲音恐怖。
躲在后面的士兵被瞬間拋飛十幾米,盔甲都癟了一塊下去。
整個神武軍陣型被沖的七零八碎,即便有所防范,但仍舊不少士兵被撞的吐血哀嚎,倒下一大片。
當(dāng)火牛陣成功撕裂陣型后,吐蕃人的號角和戰(zhàn)吼便又迅速響起,大量的吐蕃士兵魚貫而出。
其野蠻的體魄之下,是極致嚴(yán)密的攻防體系。
再加上高原氣候?qū)橙耸┘拥摹疤撊酢?,他們簡直是?zhàn)場上絕對的主宰。
封常清處于風(fēng)暴中心,瞳孔能看到的地方,到處都是吐蕃人。
這條路根本就不是舍完珠說的隱蔽之路,而是一個徹底的陷阱,如果毫無準(zhǔn)備的進(jìn)入,大概率會死傷極其慘重,才能逃出去。
封常清咬牙:“傷員先撤,按計劃行事??!”
……
柏海。
陽光明媚,青草河畔,一切尋常。
李凡一大早就醒了,再次眺望著烏海地區(qū)的方向出神。
“陛下?!?/p>
這時候,宋繡和阮玉聯(lián)袂而來,端來了一些食物。
李凡回頭看了一眼,二女依然是影密衛(wèi)比較簡單的勁裝,顯得利落,仿佛昨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但前半夜,后半夜,二女先后被臨幸。
李凡接過湯喝了一口。
“陛下是在看什么?”宋繡好奇。
“烏海,這個時間,無論達(dá)扎路恭再想要將人引入更深的位置,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交手了?!?/p>
二女都是影密衛(wèi)的人,對視一眼,心想著隔著上百里呢,能看見什么?
“陛下,還早,您真不再睡會回籠覺?”宋繡忍不住問道。
昨夜可沒怎么睡。
汗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不用?!?/p>
“只要這一次計劃成功,別說一晚上不睡,十天十夜朕也能不睡?!崩罘搽p眼肅殺道。
二人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候在一旁。
李凡吃完后,擦了擦手,道:“你們忙自已的去吧。”
他昨夜有些發(fā)泄的感覺,捏了不少淤青,雖是手下,但也要憐香惜玉不是。
“陛下,沒事。”
“我們過來,就是貼身伺候陛下的?!?/p>
“我們一點也不累?!彼卫C神采奕奕,氣色很好。
李凡忍不住一笑,這事對男人確實不公平。
沒有耕壞的地,只有耕死的牛。
“那隨你們吧?!?/p>
“是!”
時間飛逝,李凡哪里也沒去。
連晌午吃飯都在軍營外面向西南的方向。
一望無垠的地平線上,空無一人。
李凡如同望夫石一般等待著前線的斥候回來。
烏海一戰(zhàn),投入很大,也是決定接下來戰(zhàn)局走向的關(guān)鍵一戰(zhàn),和前面的所有戰(zhàn)斗比都要更重要。
不拿下這里,唐軍別想攻入吐蕃腹地。
而且一旦失敗,唐軍的一切軍事行動都將告一段落。
因為這次行動,李凡已經(jīng)投入了最好的士兵,最好的甲胄,大半的存量唐雷。
不打通,就只能原地等待后續(xù)的補(bǔ)給。
失敗了,能撤退回來的,估計也寥寥無幾。
此次勝與負(fù)的結(jié)果將是天差地別,不是大勝,就是損失慘重,所以李凡才如此緊繃,如此關(guān)注。
“……”
朝陽起了又落,從晌午到黃昏,除了幾次牛羊群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讓李凡片刻激動,就再無任何波瀾。
鐵牛等一大群將軍們也陪李凡在焦急等待著前線的戰(zhàn)報。
但一直到了酉時,都仍然沒有人回來報信。
介于烏海一帶的高原情況復(fù)雜,短時間內(nèi)沒有消息回來,也無法判斷什么。
再加上吐蕃境內(nèi)晝夜溫差很大,寒風(fēng)侵襲,李凡只能先行回到官署。
官署里,燈火通明,比往日多了一絲女人味。
阮玉已經(jīng)提前爬上床,替李凡暖床。
宋繡則代為研墨,李凡批閱了幾封折子。
“嘖,這么晚了,還沒人回來么?”李凡嘀咕,看了一眼外面厚重的夜色。
宋繡收好折子,道:“陛下,外面有軍隊留守,一旦有消息回來,會第一時間送過來。”
“您若是休息,說不定一覺醒來,就是捷報。”
李凡忍俊不禁。
“你倒是會說話啊?!?/p>
“也罷,聽你的,一覺醒來,怎么也得有消息了吧?”他自言自語。
“是啊陛下?!?/p>
宋繡笑道,隨即上前更衣脫鞋。
李凡沖門口的近衛(wèi)們交代了兩聲,這才上床。
燈火熄滅,被窩暖的讓人昏昏欲睡,左右都是三十幾度的肌膚體溫。
但李凡還是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
一來二去之下,他從后面抱住宋繡,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