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你很聰明，可惜遇見了朕！”
崇禎轉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放心，朕已經派人去沈陽了，會將皇太極和大軍覆滅的消息告訴代善，傳遍沈陽和各城，
也會告訴阿敏、莽古爾泰、阿濟格等等幾位貝勒的家眷，
就是不知道是朕的人快呢，還是皇太極回去的快?！?/p>
呼……哈……
呼……嗤……
剛剛平靜下來的范文程驟然聽聞了崇禎的話，瞬間呼吸急促了起來，臉色漲紅，
雙眼噴射的眼光恨不得生吞了崇禎。
“讓朕猜猜會發(fā)生什么情況，代善的兒子薩哈廉是建奴中為數(shù)不多的智者，
由他輔助他父親，應該能掌控建奴一部分人，莽古爾泰、阿敏等等家眷和三旗都會站在代善一邊，
皇太極即便在大軍覆沒的消息走漏前到前線調一些精銳回盛京，兩者之間很可能就發(fā)生碰撞，到時候，嘖嘖……
嗯，在這之前，范文程的家眷可能會被阿敏等家眷給亂刀砍死，所以，他已經沒有什么家人、子子孫孫了。”
崇禎說的輕聲細語，可聽在范文程三人耳中宛如驚雷，特別是范文程臉色巨變。
他之所以為皇太極做了那么多，就是想博一個好名聲，皇太極善待他的家人，更是可以封妻蔭子。
可真如崇禎所說，真相被傳的人盡皆知，他的家人都死定了。
皇太極勝利了，聯(lián)軍覆沒這個鍋總得有人背，范文程是最好的人選，那他的家人就死定了。
若是代善贏了，那為了拉攏阿敏、莽古爾泰等家眷、八旗，也會殺了范文程家人泄憤。
最主要是建奴的史書都會將他寫成一個奸臣。
而多爾袞和阿敏兩人則是臉色陰沉，一旦如崇禎所說，大金內部要再次戰(zhàn)斗一次，無論是哪一方勝出，對大金的實力都是沉重的打擊。
他們對皇太極不滿，更恨此戰(zhàn)皇太極的陰狠，但他們首先是大金的人，一切以大金利益為最高準則，可如今……。
“范文程，你不是想青史留名嗎？朕一定會讓你遺臭萬年的?！?/p>
“不過放心，朕不會在這里殺你，而是將你帶回北京城，在天下文人前打斷你的五肢，踩碎你的骨頭，敲出你的骨髓，然后凌遲了你，讓他們看看所謂的文人風骨，
然后再鑄一座銅像，跪在龍井關的大墓前，給戰(zhàn)死的將士們賠罪，受天下人的唾棄，
而且朕會下發(fā)追殺令，追殺你的三族，即便有逃脫的，你覺得他們敢認你為父、為夫嗎？
你范家到底就結束了……”
“崇禎小兒，即便我大金遭受打擊，未來這天下也是我大金的，你們現(xiàn)在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未來……”
“行了，你都被抓了，皇太極也聽不到你表忠心了，省省力氣吧！”
崇禎打斷了范文程最后的掙扎：“李若漣，將三人帶下去，嚴加審問，別弄死了，朕還有大用！”
待錦衣衛(wèi)離去后，崇禎看著身邊護衛(wèi)的方軍：“方軍，阿敏、多爾袞審問完后，你親自帶人送到寧遠去，
當著建奴的面凌遲了他們兩個，再找人雕兩個跪著的石像放在寧遠城大門口，
袁愛卿，擬一道手諭給趙率教，讓他配合方軍。”
“奴婢遵旨！”
“臣領旨！”
貼身護衛(wèi)方軍和袁可立立刻給了回應。
范文程等三人被帶走后，大堂內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崇禎才出聲道：“袁愛卿，戰(zhàn)場的尸體什么時間能處理完？”
“回陛下，臣剛剛又調了兩萬大軍去協(xié)助了，日夜不停歇，也還需要三日的時間！”
“三日嗎？”
崇禎輕輕敲打著桌子，片刻后：“戰(zhàn)功的核算呢？”
“戰(zhàn)功的核算最快需要五天時間，此戰(zhàn)采用首功制和戰(zhàn)功制相結合的方式，
戰(zhàn)功制相對好確定一些，首功制需要逐級上報、相互印證，這是一個很繁瑣的工作，
等兩者都做完后，還要公示三天，最后還要修訂一次，最后呈送兵部?！?/p>
“那朕就在這里等五天，五天后，大軍班師回朝，
另外擬一道手諭給孫承宗，讓他從戶部太倉庫調三百萬兩白銀來遵化，務必五天內送到！”
“臣這就去辦！”
“好了，諸位先去忙吧，救治受傷的將士、核對軍功刻不容緩，朕再重復一遍，膽敢欺瞞、侵占軍功者，殺！”
“李若漣，每個軍營安排一些錦衣衛(wèi)，供普通軍士舉報，一旦證實弄虛作假，直接拉出去砍了！”
眾人臉色一肅，朝著崇禎行禮之后，退出了大堂。
大堂內崇禎陷入了對軍功的沉思之中。
所謂的戰(zhàn)功制就是奇功、頭功、次功，是按照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來評定的。
所謂首功制就是以敵人的首級或者左耳數(shù)量來評定。
兩種方法各有各的優(yōu)勢，首功制好確定，有多少首級數(shù)量擺出來一目了然，
但往往戰(zhàn)場上會因為搶奪首級發(fā)生混亂，小團隊之間也會爭搶，往往大戰(zhàn)還沒結束，自己這邊倒是因為搶軍功死上幾個人。
很多軍士殺敵卻沒有拿到首級，連請功都沒辦法，極其打消積極性。
戰(zhàn)功制由此開啟，以表現(xiàn)論戰(zhàn)功，人人都有功勞等，就是彌補首功制的。
但首功制需要領兵官、紀功官、督軍太監(jiān)頂著箭雨矢石注意戰(zhàn)場動態(tài)，一是沒那么多正直的人，二是記錄不過來。
兩者各有優(yōu)劣，在袁可立等人來遵化前就下達了軍令，兩者同時來，不準戰(zhàn)場割首級，違者殺無赦。
首功和軍功都有總旗為單位上報，逐級印證。
而且兩者最終都是加官進爵賞銀，手段極其單一，獎了就過了，軍士對軍中、朝廷都沒有什么反饋，這是極其浪費的存在。
大兵團作戰(zhàn)的戰(zhàn)功準確統(tǒng)計別說他沒辦法解決，后世也是一樣，但獎勵卻是可以參考后世。
想到這里，崇禎讓人送來筆墨紙硯，隨即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提筆便寫了起來。
大明軍士軍銜制，三等七銜，大明軍士軍餉制、大明軍士軍功等級及軍功章制……
一條條內容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