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徐光啟朝著崇禎行完禮后，指著眼前的二十個簡易版手榴彈。
“陛下，這里一共是二十四個，半斤、一斤、一斤半、兩斤各六個，
每種外表是用麻繩、棉布、皮毛包裹的，各兩個，
每一個里面都加裝了十枚鉛子，時間倉促，就只做了這么多！”
“外形上面，一時半會不好改，就沒有變?！?/p>
“但在引信上做了調(diào)整，按照曹指揮使說的，一斤重可以扔出二十至三十丈的距離，我們商議后，將引信改成了大概為三個呼吸的燃燒長度?！?/p>
“三個呼吸？”
崇禎輕語了一聲，心中快速的盤算著。
手榴彈拋出去是一條拋物線，有自由落地和前進(jìn)兩個方向，按曹變蛟所說的距離，手榴彈出手速度在三十到三十五米每秒。
從拋出到到落地需要三到四秒，再加上點燃、反應(yīng)等過程，整個過程得五到六秒。
引信三個呼吸大約是九秒鐘，如果加上手榴彈在空中飛行時，迎風(fēng)加速燃燒的因素，可能只有七秒左右。
落地后一秒發(fā)生爆炸，這已經(jīng)是很合理的安排了。
雖然徐光啟等人不大可能知道自由落體、空氣阻力、初始速度等這些概念，但估算的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既然準(zhǔn)備好了，那就開始測試吧！”
聽著皇帝的命令，徐光啟手一招，谷口涌進(jìn)十?dāng)?shù)名軍士，朝著一側(cè)的房子中走去。
隨后，眾人抱出了一個個的稻草人，擺成了一個個圓形。
“這是？”
“陛下，這是測試用的稻草人，內(nèi)部是鐵條和木頭為框架，外部裹上稻草，
然后再外面穿上棉甲、扎甲、魚鱗甲、皮甲等等，重量跟真人差不多，
主要是用來測試火銃等的穿透情況，現(xiàn)在拿來用來測試爆炸范圍和爆炸鉛子產(chǎn)生的穿透力力，剛剛好！”
“還有這玩意？”
“還真和真人重量差不多，高矮也差不多！”
“嗯，棉甲質(zhì)量很不錯！”
……
曹變蛟等人上前，摸一摸穿著的盔甲，又抱著試了試重量，議論紛紛的。
“徐院長，這個真心不錯！”
崇禎也上前看了看，眼中滿是贊許之色。
“陛下，這都是畢大人的想法！畢大人說只是打箭靶沒感覺，用這種稻草人更有視覺感，
如果軍士經(jīng)常用這個訓(xùn)練，以后上了戰(zhàn)場，心理那關(guān)也會好過一些?！?/p>
“好！這個創(chuàng)意非常好，必須要獎勵，你們火器研究院內(nèi)部按照獎勵規(guī)則獎勵，
別因為是研究院的高層就不好意思獎勵，是你的就是你的！”
“臣明白！”
“好了，還是測試吧！”
崇禎下完命令后，曹變蛟很是自然的提起一個半斤重的簡易手榴彈。
“曹變蛟，你干啥？”
“小曹，放下！”
“曹指揮使，你先等等！”
曹變蛟剛將手榴彈拿在了手中，周遇吉、黃得功、孫傳庭三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然后上前拉住了曹變蛟。
對于三人的反應(yīng)，曹變蛟還沒有反應(yīng)過后，疑惑道：“你們干嘛？”
“干嘛？你說干嘛？剛剛你都扔兩個了，這會兒該到我們了吧！”
“就是，你這是吃獨食，行為不可取！”
“一邊待著，也讓我們感受一下！”
這會兒曹變蛟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眼睛斜著看著眾人：“這種東西自然是得有經(jīng)驗的人來測試，
這么多人中，只有我扔過，我才是最合適的！”
“小曹，我發(fā)現(xiàn)你這一趟出去變狂了呀，扔個東西我們不會扔嗎？”
“小曹，你叔叔曹文詔在這里，你也敢這么說？”
……
“諸位，且聽本院長說一句！”
見眾人爭執(zhí)著，徐光啟出聲：“這里距稻草人圍成的圓形二十丈左右，你們有把握扔到正中間嗎？”
“這……”
眾人語塞了。
扔二十丈，對眾人來說問題不大，但想扔到二十丈外方圓一丈的圓中，他們沒有把握。
如果數(shù)量夠，眾人倒是可以多練習(xí)練習(xí)，但現(xiàn)在每種只有兩個，怎么練習(xí)？
“得了，別爭了，我們都沒份！”
孫傳庭苦笑了一聲，隨即看向徐光啟：“徐院長，那怎么測試！”
“直接放在正中間，你們?nèi)c燃了跑就行了！畢竟只是測試爆炸范圍和殺傷力，又不是測準(zhǔn)頭！”
眾人一愣，訕訕一笑，最簡單的道理卻是被忽略了。
“曹指揮使，你年輕，跑的快，還是你去吧！”
“好！”
對徐光啟的提議，曹變蛟沒有絲毫的猶豫。
三個呼吸的引線，自己能跑出數(shù)十丈。
“我們先測試棉布包裹的，你將這東西放在圓形中間，點燃即刻！”
轟！
十幾個呼吸后，一聲巨響，半斤裝的簡易手榴彈爆炸了，騰起一大團(tuán)的火光，稻草人被震的來回顫抖，
轟！
一斤裝的簡易手榴彈爆炸了，稻草人被震的在地上滾了好幾丈。
轟！
轟！
……
兩斤裝的簡易手榴彈爆炸了，稻草人被震的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燃燒著。
徐光啟三人記錄了測試的結(jié)果后，繼續(xù)做著剩余兩種類型的。
轟！
轟！
試驗山谷中，轟鳴聲不斷，濃煙、火光騰空，亂石、泥土四濺。
兩刻鐘后，牛皮包裹的簡易手榴彈全部測試完成。
威力要比棉布包裹的威力大的多，特別是兩斤裝的簡易手榴彈，那爆炸產(chǎn)生的威力，眾人看著直哆嗦。
稻草人被震的飛上了一兩丈的高空，不待落下，稻草人就肢解了。
落到地下的時候，棉甲已經(jīng)全部破碎，缺胳膊斷腿的。
等他們拆開棉甲后，鉛子已經(jīng)深入稻草人內(nèi)部的木頭上半寸左右，小孔周邊都滿是裂痕。
“等一下！”
又是兩刻鐘后，麻繩包裹的簡易手榴彈測試的只剩下最后一枚兩斤裝的時候，被崇禎給叫住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崇禎道：“剩下的這枚，咱們測試一下破城墻的效果？”
“不用真去炸城墻，就炸這堵墻，只要能對這堵墻產(chǎn)生作用，后面無非就是數(shù)量的問題和個頭大小的問題了，一個不夠，那就十個百個?！?/p>
眾人一愣，沒想到皇帝會有這種想法，徐光啟沉聲道：“依陛下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