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講！”
鄭梉和奢震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而后鄭梉看著先一步出聲的是自家的水師番番首：“鄭樽，你先出聲，那就你先來吧！”
“是！”
鄭樽點了點頭，看向奢震：“奢首領(lǐng)，此次的九大勢力聯(lián)合，水師也不止荷蘭三國，我們安南、廣南、真臘、暹羅等水師盡出了。
按照您剛剛所說，荷蘭等三國水師是炮灰，全軍覆沒是唯一的結(jié)局，那我們安南和廣南的水師呢？也是全軍覆沒嗎？”
“不然呢？”
奢震反問了一句：“荷蘭等海外三國雖然不懂謀略，但也不是傻子！
想要說服荷蘭等三國的水師堅決抵抗大明的水師，除了我們拿著大明會將他們趕出呂宋和馬六甲、以及追到他們本土等來恐嚇?biāo)麄兺猓?/p>
更要讓他們看到我們抵抗的決心，這個決心就是我們幾國的水師。
試想一下，我們的水師和他們一起行動，也會跟著全軍覆沒，他們還會退縮嗎？
你們都跑了，還能說服他們嗎？沒有了荷蘭等三國強大的水師，單憑你們的那些水師力量能擋住大明水師的一輪進攻嗎？
所以，無論是你們單獨抵抗，還是和荷蘭等三國水師一起抵抗，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全軍覆沒。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選擇利益最多的一種選擇？”
說到這里，奢震微微沉頓了幾息的時間：“本座知道你們很不甘心，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失敗了，那么你們的水師留著意義是什么？
如果我們勝利了，大不了再重新組建就是了。
甚至說我們進一步攻占大明，從大明那里獲得大明的水師戰(zhàn)船的建造技術(shù)，你們的水師還留著做什么？
水師將士大不了最訓(xùn)練就是了，戰(zhàn)死的水師將士多給些補償就是了。
雖然聽起來殘酷，但這是唯一的選擇。”
奢震的一番言論讓大堂眾人張了張嘴巴，但又不知道說什么。
殘酷是真殘酷，可這真的是唯一的選擇。
他們的水師力量雖然不算多，但也有數(shù)千、上萬人，就這么幾句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不過慈不掌兵，善不掌權(quán)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與亡國相比、與這片土地上的數(shù)百萬百姓生死存亡相比，這萬余人死就死了吧，歷史會銘記他們的。
好一會兒后，與鄭樽同時出聲廣南陳家家主陳留出聲轉(zhuǎn)移了話題：“奢首領(lǐng)，你剛剛說大明的水師會南下襲擾我們都城，
按照這種猜測，本家主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明軍戶不會派遣大量的漕船運輸大量的軍士南下，從海防、南定、寧平一帶登陸，然后與鎮(zhèn)南關(guān)的大軍夾擊我們？”
嘶……
眾人先是怔了怔，然后齊齊的倒吸了口涼氣。
若真是這么干，那他們在諒山城的大軍就要危險了。
“想法很大膽，但不現(xiàn)實！”
奢震搖了搖頭：“第一，大明出兵的人數(shù)問題，三五萬人前來，那不是夾擊，是送死。
七八萬前來以及糧草補給，那得大量戰(zhàn)船，少說也得千余艘以上。
浩浩蕩蕩的能綿延出七八里長的七八隊，如此大面積的隊伍就是荷蘭等三國戰(zhàn)船上紅衣大炮的靶子。
第二，他們從哪里開始運輸？從永安州（防城港）這邊開始出發(fā)，那就在我們的監(jiān)視之下，
我們就能調(diào)兵跟隨或者征召百姓，到時候就直接將他們擋在海邊了。
若是從北海、雷州、徐聞一帶出發(fā)，甚至說瓊州府出發(fā)，那么就要橫渡北灣（北部灣），
這中間有五六百里，普通戰(zhàn)船得三到四天左右的時間，這期間會不會突然出現(xiàn)颶風(fēng)、暴雨等等都不好說，
且在海上走三四天，會出現(xiàn)暈船等等問題下，陸軍軍士登陸時戰(zhàn)力還有多少？
甭跟本座說他們可以用那種日行五百里的戰(zhàn)船運輸，若是有上千艘之多，咱們直接人數(shù)就行了。
即便是速度再快，也難改暈船的問題。
這個大明東征扶桑不一樣，朝鮮海峽中間有數(shù)座大島可以中轉(zhuǎn)休整，用來緩解暈船的問題。
第三，補給問題，七八萬大軍需要多少？需要多少戰(zhàn)船運輸？
我們的水師若是抓住機會擊沉一些，那么他們的補給就出問題了，他們登陸后不能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的，這會激起百姓們的仇視的。
綜上所述，這個想法很好，明軍肯定也想這么干，但沒辦法實施的。”
呼……
經(jīng)奢震這么一分析，心還懸著眾人瞬間長長的出了口氣，放松了下來。
仔細想想也是，數(shù)萬大軍橫渡的可能性不大。
他們的幾大勢力的聯(lián)合水師也是吃素的，雖然不及荷蘭等三國，但他們安南、廣南、真臘、暹羅等四國的水師勝在戰(zhàn)船數(shù)量多，輕型戰(zhàn)船也多。
輕型戰(zhàn)船多就意味著火攻的多，這點即便是擁有紅衣大炮的荷蘭等三國水師也害怕了。
“但是，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需要派出一些戰(zhàn)船進入北灣，盯著大明的雷州半島和瓊州府，以防萬一。
本座若是沒有記錯，海防城東南的兩百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座占地數(shù)千畝的無名海島……”
“奢首領(lǐng)說的是海鮑島吧！”
安南水師番番首鄭樽立刻知道了奢震說的是哪里了，隨即解釋道：“那座島嶼因為周邊的魚產(chǎn)豐富，又被稱之為海寶島，據(jù)說當(dāng)年鄭和下西洋時就在這座海島上停留過。
中間的山丘約莫六七十米高，若是天氣好，站在山頂能肉眼看到瓊州島。
我們可以從荷蘭等過多要一些千里鏡過來，占據(jù)此島后就能監(jiān)視整個雷州半島和瓊州府大部分了。
明軍水師若是出擊，我們可以在島上點不同數(shù)量的燃狼煙代表明軍水師的數(shù)量，如此就能提前做準(zhǔn)備了！”
“對，本座就是這個意思，水師的事兒本座也不算太懂，此事就交給你們了！”
“行！鄭樽，既然你知道此島，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動作要迅速！”
“明白！”
鄭梉點了點頭，繼續(xù)道：“奢首領(lǐng)，他們都沒有想法了，你這邊剛剛說還有一點補充是什么？”
奢震看向阮福匯，嘴角掛著一絲笑意：“阮司首，您臉皮夠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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