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溫辭渾渾噩噩的搭電梯上樓,回病房。
“小辭,把你心里想的,都告訴我。”
“過來……”
“……”
男人溫柔的聲音,就想溫暖的水流,浸潤她冷冰冰的心。
可下一刻。
那些甜蜜,就化成了泡影。
他陪沈明月親密的一幕,還有那些蜜里調(diào)油的聊天,就像一根鋒利的針,戳刺著她。
他們都開始備孕了。
顯然是要結(jié)婚。
溫辭苦澀笑笑,告訴自己:該清醒了。
她想,等比賽結(jié)束,就帶著奶奶和爸爸離開,除了京市和海城,去哪兒都好。
這時。
電梯恰好到了樓層。
溫辭醒了神,下了電梯,朝病房走去,推門前,她透過一旁的玻璃鏡面,照了下。
果然,臉色憔悴的厲害,像是生了一場重病一樣。
情這個東西,可不就是磋磨人么。
溫辭露出一抹苦笑。
怕一會兒奶奶看到后擔(dān)心,她拍了拍臉頰,迅速整理好心情。
深呼了口氣。
這才推門進(jìn)去。
“劉姐,麻煩你了……”她笑了笑,脫口而出感謝替她看顧奶奶的護(hù)士。
結(jié)果入眼,就看到從里間推門出來的陸聞州。
他也在看她,狹長的雙眸里流露著與她不同的欣喜與緊張。
“小辭……”
四目相對。
溫辭臉色倏然就沉了下去,她雙拳緊攥,按耐著胸腔里翻滾的燥郁,轉(zhuǎn)身先關(guān)上門。
背對著他,肩膀因為憤怒在輕輕瑟縮,那股絕望的無力感和憤懣,排山倒海一般壓來,幾乎要把她淹沒。
特別難受。
陸聞州多敏銳的人啊,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姑娘發(fā)顫的身體,尤其她還一直默不作聲,這無不讓他心慌愧疚。
陸聞州緊抓了下門把手,“小辭,你別生氣,我就待一會兒,跟你說一件事,我就出去?!?/p>
溫辭沒說話,也沒理他,臉上是蒼白的平靜,自顧自的朝小客廳的茶幾那走去,把他送來的東西,一一裝好,沒打算要。
全程,都把他當(dāng)空氣。
見狀,陸聞州別提多難受了,每呼一口氣,鼻腔里都澀痛。
她打他,罵他,都好。
就是怕她不理他,把他當(dāng)陌生人對待。
陸聞州喉嚨微微滑動,見她又要把他送來的東西扔了,連忙上前制止她,握住她手腕,“小辭,別這樣,你聽我說完?!?/p>
溫辭厭惡皺眉,仿佛手腕上那只手是什么骯臟的東西,她用力甩開,轉(zhuǎn)而繼續(xù)收拾東西,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陸聞州看著她冷漠的背影,頓時深深體會到了什么叫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偏過頭看了眼窗外陰沉的天氣,沉沉呼出一樓濁氣,調(diào)整好心情后,又抓著從她手中拿過來的文件夾,笑著走近她,打開讓她看里面的東西,說,“小辭,我答應(yīng)你的說到做到?!?/p>
他指著里面的一個證件,“這個是M國長期居住證,已經(jīng)辦下來了,兩天后,她就會離開,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
溫辭淡漠不語。
陸聞州卻說的起勁兒,“還有和李氏集團(tuán)的那個項目也已經(jīng)開始了,等你比完賽,就可以接手了?!?/p>
溫辭沒應(yīng),沉默的收拾東西。
陸聞州目光黯然一瞬,隨即便握住她肩膀,迫使她同他對視。
溫辭憤懣掙扎,眼里滿是對他的嫌惡。
陸聞州看在眼里,喉結(jié)帶著苦澀滾動了幾下,卻依舊是握著她手臂不松開。
“小辭,我知道這次讓你失望了,你氣我,怨我,我都接受,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你可不可給我點時間,讓我將功補(bǔ)過,時間不會很長,就兩天后,我一定給你一個答案?!?/p>
陸聞州目露期待,就像是以前她卑微討好他時一樣。
溫辭看著,不由恍惚,一瞬忘卻了掙扎。
這一刻。
她忽然就明白,為什么當(dāng)時即便她都那么低聲下氣了,他都還舍得冷待她。
因為心不在了。
就好比她此刻,她心里已經(jīng)徹徹底底沒有他的位置了,就算他跪在她面前,她都能無動于衷。
溫辭低頭笑了聲,不是因為陸聞州,他剛剛那些狗屁解釋,她一個字都不相信。她只是心疼當(dāng)初那個傻傻的自己。
而陸聞州看到她這樣,以為她動容了,激動的一下子就把人擁進(jìn)懷里,“小辭,謝謝你,等比賽結(jié)束,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處理結(jié)果?!?/p>
溫辭清楚自己掙扎也是徒勞,她也沒力氣掙扎了,索性自暴自棄的讓他抱著。
這副乖巧受傷的模樣,讓陸聞州心軟的一塌糊涂,也愈發(fā)愧疚,他摸了摸她臉頰,暗啞道,“讓我們家小辭委屈了,最后兩天,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再因為這樣的事情讓你委屈。”
兩天后,何書意出國,到時候,會有專業(yè)醫(yī)師看顧她,不會有任何風(fēng)險。
而她和溫辭,也將會迎來曙光。
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溫辭靠在他懷里,安靜的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她在心中默默回應(yīng)他一句:兩天后,他們再也不見!
陸聞州毫不知情的抱著她,憧憬未來,甚至說起了帶她環(huán)球旅行的計劃。
溫辭疲憊閉眼,胡亂應(yīng)下,反正,也無所謂了,他撒謊,她便陪著。
無非就是被再惡心兩天罷了!
“好。”
與此同時。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門口的小玻璃窗掠過,無聲無息的走了。
電話響起,傳來方遠(yuǎn)詢問的聲音,“傅總,咖啡廳定好了,您什么時候到呢?這家咖啡廳每天開放時間比較短,來晚了的話,就打烊了……”
“不去了?!?/p>
傅寒聲聲音低冷,“幫我約孫總?!?/p>
涉及工作要事,方遠(yuǎn)聲音變得嚴(yán)肅起來,“好,我這就安排?!?/p>
“嗯。”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方遠(yuǎn)就安排好洽談的地方,在一處高級咖啡廳。
咖啡亭。
孫楠推開包廂門進(jìn)去的時候,傅寒聲面前擺著一杯咖啡,他指腹漫不經(jīng)心的摩挲著杯沿,一口沒喝,失神的看著窗外的暮色。
孫楠目光從咖啡杯上劃過,微微瞇了下,屈指扣了扣門,這才笑著走過去,坐在他對面位置,意味深長的調(diào)侃他,“難得啊,傅總竟然有空約我,我以為,你這些天很忙呢?!?/p>
傅寒聲淡淡收回視線,看了她一眼,從咖啡杯上放下手,敲了下桌面,沒在意她的挖苦,問,“喝什么?”
孫楠撐著下巴,瞇了瞇眸,笑著說,“和你一樣,一杯瑰夏?!?/p>
傅寒聲看她一眼,聲音淡了很多,“誰說我喝的是瑰夏?”
孫楠意味深長的哦了聲,看著他,“那就是我聞錯了,不好意思啊,最近有些感冒,不對味?!彼宋亲?。
傅寒聲抿唇不語,發(fā)消息讓方遠(yuǎn)交代服務(wù)生做一杯瑰夏送過來,那邊很快回復(fù)說好。
等服務(wù)生把咖啡送進(jìn)來,離開后。
傅寒聲直接切入了正題,問她,“讓你查的陸氏集團(tuán)的項目,進(jìn)展如何?”
兩人認(rèn)識很多年了,工作上行事風(fēng)格相似,經(jīng)常聯(lián)手。
孫楠抿了口咖啡,沒著急回答他,回味了一下咖啡的醇香后,眉梢微抬,深深看了他面前擺放著的那杯咖啡,輕笑了聲,這才回答他,
“確實如你所料,陸氏集團(tuán)的那個項目有問題,資金鏈上有端倪。如果徹查下去,陸氏必出問題。只不過陸聞州這個人做事向來謹(jǐn)慎,像借此扳倒他,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細(xì)查……”
傅寒聲沉默了兩秒,如墨的眼眸讓人窺探不到情緒,深沉道,“繼續(xù)查,有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p>
“明白?!睂O楠應(yīng)下,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目光也再次落在他面前那杯未動過的咖啡上,想了想,最后還是忍不住問他,“這么對付陸聞州,是因為被刺激到了,還是為了溫辭?。俊?/p>
傅寒聲冷眸看她一眼,沒說話。
孫楠笑笑,舉杯朝他訕訕一抬,說道,“溫小姐也在查這個項目,你是知道的吧?”
“你說,她這樣做,是為什么???”
“包庇陸聞州?”
“還是跟我們一樣是對付他的?”
孫楠嘆息。
傅寒聲眼里霎時劃過不久前兩人親密抱在一起的畫面,側(cè)臉緊繃了下,轉(zhuǎn)而便恢復(fù)如常,扯了扯唇角,很平靜的說,“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p>
“這樣啊……”孫楠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目光掃過他一瞬握緊杯子的手,最后只提醒他一句,“傅總,嘴硬可是追不到老婆的。”
“……”
……
接下來的幾天。
溫辭一直陪著老太太,沒有出去外面。
老太太睡著休息的時候,她便坐在一旁畫畫,準(zhǔn)備即將到來的比賽,以及……離開的規(guī)劃。
她準(zhǔn)備去江城,這兩天正在跟中介談房子的事,不準(zhǔn)備買,準(zhǔn)備租住,這樣就不會暴露信息了,陸聞州就算有通天本事,在偌大的江城也找不到她。
這天上午。
她一如既往的陪奶奶吃完早飯后,趁她吃了藥休息的功夫,去了一趟樓下的茶廳,她跟中介約好了去面談。
茶廳里。
中介陳先生來得早,看到她進(jìn)門,便朝她招了招手,“溫小姐,這里!”
溫辭循聲望過去,笑著點頭,走過坐下。
陳先生笑笑,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溫小姐,這是您看中的那一套房子的租住合同,以及一些私密協(xié)議。”
“您如果覺得可以的話,就可以簽字了!等過兩天去了江城,直接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溫辭面色深沉的翻看著文件,全都看了一遍,沒什么問題。
“好,麻煩你們了?!?/p>
“不麻煩?!?/p>
陳先生把筆遞給她。
溫辭接過,看著合同最后一頁右下方的甲方簽字處,握著筆的手指不自覺收緊。
一時間。
眼前的白紙黑字仿佛成了別的東西,糾纏著她,不讓她簽字,不讓她走。
溫辭眼眸顫了下,莫名鼻酸。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現(xiàn)實也沒給她絲毫的退路。
她沒有選擇。
溫辭苦笑了下,沒有再猶豫了,握著筆,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后把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合同保存好,放在包里。
之后,兩人又簡單聊了下房子,溫辭便離開了。
陳先生收拾好東西,也準(zhǔn)備走了。
突然,眼前一暗,面前的位置坐下一個人。
陳先生手上動作頓住,訝異抬眸,提醒男人,“不好意思,這兒有人坐過,你要是想坐,等服務(wù)員收拾一下再坐吧……”
不等他說完。
男人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低冷道,“陳先生先看看這個?!?/p>
叫陳先生的人嚯了聲,心想這人真大腕,狐疑瞇眸看向桌子上的名片,下一刻,他戲謔的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驚愕。
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傅總有情?!?/p>
陳先生緊張的咽了咽喉嚨。
……
傅氏集團(tuán)總裁辦。
陳先生秉持著職業(yè)操守,沒暴露溫辭的私人信息,但挨不住傅氏集團(tuán)實力雄厚,是他從事的公司的幕后大股東。
他最后還是無可奈何的把溫辭在江城買房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她租房子挺急的,聽說兩天后就要入住?!?/p>
兩天后?
方遠(yuǎn)面露驚詫,下意識看向坐在老板椅上的傅寒聲。
男人吸了口煙,薄薄的白色煙霧仿佛一層面罩,遮住了他面上的情緒,正沉默翻看著租房合同。
一言未發(fā)。
但方遠(yuǎn)就是莫名脊背發(fā)涼。
而陳先生顯然不知道這一切,自顧自說,“房間是三室一廳,聽她說到時候會帶著奶奶和爸爸入住,因為都是病人,所以對房子周圍的條件要求挺高的,最后就選了江城市中心某小區(qū)的一套公寓,樓下就是公交站,醫(yī)院、超市,一應(yīng)俱全,很便利?!?/p>
“哦對,她還說會長租,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長租?!
十年八年?!
還是帶著奶奶和爸爸一起去……
這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方遠(yuǎn)又匆匆瞥了眼傅寒聲,這次,他額頭都開始發(fā)虛汗了……
傅寒聲沉默聽著,沒有說什么,眼眸晦暗的看著合同最后一頁、甲方后的橫線上寫著的那幾個娟秀的小字。
喉結(jié)微動,他揮了揮手,沉聲道,“都出去吧?!?/p>
方遠(yuǎn)頷首,帶著陳先生默默離開。
門闔上。
傅寒聲拿起那份他翻看了好幾遍的合同書,有些頹靡的靠在椅背上,盯著那幾個字看得失神。
直到煙頭燃到了手指。
他才醒過神,捻了煙,放下文件,抬手覆在眼眶上,唇畔掀出一抹弧度,似悲涼,似自嘲。
他沒想到。
她連他都不要了……
傅寒聲下頜線緊繃,覆在眼眶上的指尖微蜷,帶著細(xì)細(xì)的顫,克制,隱忍。
……
時間就這么一晃而過。
很快就到了比賽這天。
這次大賽或許是她最后一場以溫辭這個名字,來參與的比賽與設(shè)計了。
她萬分珍重。
等去了江城,她不會再重蹈覆轍,在人前露面了,她大概會匿名參與一些設(shè)計工作。
上午。
溫辭跟奶奶說了一下情況后,讓護(hù)理師陪著奶奶,然后便提著包離開了。
搭電梯下樓,一路走到街邊。
她正掏出手機(jī)查看網(wǎng)約車到哪了,面前忽然停下一輛車。
溫辭呼吸一窒,下意識抬眸,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歐陸,在一眾普通車子中,名貴矚目。
是陸聞州的車。
隨之,啪嗒一聲。
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
陸聞州一身矜貴的從車上下來,闔上車門后,邁著長腿朝她走來,面對外人時的冷漠,在面對她時,瞬時就變得溫柔的不像話,“小辭,我送你去比賽場地?!?/p>
溫辭臉色不好看,提了口氣,當(dāng)即轉(zhuǎn)身就走,一邊打電話給司機(jī),讓他來這邊路口接她。
陸聞州見狀,心中空落了瞬,急步追上去,握住她手腕,“小辭,我送你過去?!?/p>
他擔(dān)心她坐別的車,在路途上,會被算計,堵在半路上,或者發(fā)生什么意外,如果因此耽擱比賽,她一定會遺憾的。
坐他的車,他會為她規(guī)避這些風(fēng)險。
另外,就是有點想和她單獨相處的私心。
這兩天,他對他太冷漠了,她見到他,就跟兔子見到狼似的,見到就離開,根本不給他捉住的機(jī)會……
他太想她了。
而溫辭不明白他的心意,打心底里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憤怒的甩了甩手。
“陸聞州,我打的車已經(jīng)到了,你難不成想因為這件事讓我耗在這里,耽誤了比賽嗎?”
這冷漠又排斥的語氣,像是一根刺,刺得他渾身不舒服,酸疼。
陸聞州側(cè)臉緊繃著,暗自咬了咬牙,壓抑著胸口那股燥意,這才忍住沒抱著她把她塞進(jìn)車?yán)铩?/p>
緩了緩,他垂眸凝著姑娘同樣氣得厲害的小臉兒,忍不住失笑。
跟個河豚似的,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他另只空閑的手伸過去心癢難耐的伸過去,捏了一把她那軟白的臉蛋,一手的滑膩,讓他又忍不住摸了摸。
“你干什么!”
溫辭臉頰發(fā)燙,羞恥的躲了躲,氣的想咬斷那只咸豬手。
這么想著,她直接張口咬住他虎口位置,下了很力,咬了一口深深的牙印。
陸聞州喉結(jié)微動,帶著幾分啞意的嘖了聲,看向她的眼神也深沉了許多。
恰好溫辭松開了嘴,抬眸瞪他,“你……啊!”
警告的話未說完,男人就反手扣住了她下巴,看了眼她水潤的唇瓣,俯身湊近——
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極具侵略性。
溫辭大腦嗡了聲,瞳仁睜大,緊張的推搡他肩膀,低著腦袋,“你敢!”
到底是在一起十年的人,她太熟悉他了,他剛剛那眼神,就是想吻她,想睡她。其實這之前有好多次,但都是在房間里,周圍沒有人,她忽略就是了,可現(xiàn)在這是在街上?。?/p>
這個混蛋!
陸聞州唇停在她臉側(cè),距離那紅潤的潤唇,只有一指遠(yuǎn)。
他被打擾興致的瞇了瞇眸,空出一只手捉住她的右手腕,帶著薄繭的指腹在她嬌嫩的皮膚上摩挲。
這惹得溫辭脊背一陣瑟縮。
很羞恥。
“那你咬了我,這怎么算?都出血了,不給我一個說法,那就耗著?!标懧勚菘戳搜弁蟊?,時間還早,就起了逗弄她心思。
見她一直低著個腦袋,他大手扯了下她手腕,示意她抬頭看自己的“杰作”。
溫辭皺著眉抬頭,不耐煩的瞥了一眼,她自己咬的,當(dāng)然知道咬的很重。
那又怎么了!
他欠的。
溫辭別過頭,掙了掙自己的手,這時,剛被他抓住手腕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手機(jī)又嗡嗡嗡震動了起來,儼然是司機(jī)打來的電話。
溫辭急的咬了咬唇瓣,清楚這個關(guān)頭,這狗男人不吃硬的那一套,得來軟的。
于是吸了口氣,回頭商量的口吻同他說,“陸聞州,你不是說今天以后,讓我看到你的處理結(jié)果嗎?那你現(xiàn)在對我動手動腳什么意思?”
陸聞州挑了挑眉,一眼看破她心里那點心思,湊近低聲說了句,“你咬了我,這不是一碼事吧?”
溫辭咬牙,忍無可忍的說,“陸聞州,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放開我……”她掙扎著,另只空閑的手去抓他的手腕,賭氣的用力扣,可即便是這樣,依舊推不開,到頭來還熱得她出汗。
陸聞州含笑觀望著,那慵懶的姿態(tài),像是在看一只撒潑?;呢垺?/p>
他低笑了聲,也不指望能從她嘴里聽到什么自己想聽的,直接低下頭,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咬住她肩膀,留下淺淺的一排牙印。
“賠償?!币旰螅指糁路?,溫柔的親了那兒一下,暗啞道,“正好,情侶牙印?!?/p>
溫辭都懵了,不敢相信他竟然敢這樣,又氣又羞,當(dāng)即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陸聞州見好就收,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往車邊走,溫聲哄著的口吻說,“好了,不逗你了,開心點。走吧,我送你?!?/p>
溫辭臉頰還是紅的,胸脯不住起伏,氣得甩開他伸來的手,揚手就朝他臉扇去,瞪著他,“陸聞州!你這個人……簡直……簡直不要臉??!”
可接連被她打巴掌后,陸聞州已經(jīng)警惕了,他眼眸瞇了下,毫不費力的就捉住了她手腕,順勢帶著她往車邊走。
聽到身后姑娘嗔怪的聲音,忍俊不禁的彎了彎唇,好心提醒她,“這次打得太慢了,下次記得趁我不注意,落手快一點。”
溫辭被點評的臉頰漲紅,掙了掙,又掙不動,最后硬是被他抱著,放在副駕上。
車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
溫辭徹底無力了,她疲憊的按了按眉心,實在懶得在糾纏下去,索性由著他去了。
而他們不知道。
他們在街頭打情罵俏的一幕,都被人看在眼里。
旁邊車道,行駛而過的邁巴赫里。
方遠(yuǎn)看了眼后視鏡里面色沉冷的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都開始發(fā)虛汗。
沈明月卻是笑了,她撫了撫腿上放著的中藥袋子,偏頭看向車窗外那輛驅(qū)車離去的賓利歐陸,挑眉道,“陸總和陸夫人就跟一對兒熱戀期的大學(xué)生似的,大街上都打情罵俏,真恩愛啊?!?/p>
車窗外影影綽綽的光影,遮住了男人臉上的神色,傅寒聲目光從平板上的郵件移開,看了她腿上的中藥一眼,低沉道,“昨天在醫(yī)院的時候,怎么沒說生病了?”
聞言,沈明月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有些僵硬。
無措了兩秒。
她才緊張的解釋道,“我體寒,一直在喝中藥,一周取一次,今天正好去參加設(shè)計大賽,順路路過醫(yī)院,就取一下……”
傅寒聲點點頭,清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叮囑方遠(yuǎn),“之后找個時間,讓歐陽老先生去沈家一趟,給明月把脈瞧瞧?!?/p>
“好的傅總?!?/p>
這份關(guān)心是難得的,換做關(guān)心別處,沈明月能高興的眉開眼笑。
可眼下,她聽到要看醫(yī)生,精致妝容下的那張臉當(dāng)即就白了幾分,忙推拒道,“不用了,我看過中醫(yī),最近就是在喝中藥……不用再麻煩了?!?/p>
傅寒聲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沒說什么,吩咐方遠(yuǎn)開車去設(shè)計大賽的場地后,便繼續(xù)垂眸看著平板上的文件。
這下。
沈明月再沒多說一句了,沉默到了極點,一路上都在看著窗外發(fā)呆,神色很緊繃。
直到車子掠過前方的賓利歐陸,她透過車窗看到坐在副駕上吹風(fēng)的溫辭,眼里霎時劃過一抹陰翳,攥緊了手指。
一旁的傅寒聲低頭平靜的看著平板上的郵件,神色清冷。
駕駛坐上,方遠(yuǎn)瞄了眼后視鏡,見老板這樣冷靜自持沒受到影響,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只是……
老板看郵件的速度未免太慢了吧?
一開始就在看那份郵件,現(xiàn)在還是。
方遠(yuǎn)暗嘆。
或許是郵件很重要吧。
他搖了搖頭,專心開車,朝著設(shè)計大賽場地駛?cè)ァ?/p>
眼見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他不禁發(fā)起了愁。
一會兒,不得三人打擂臺?
溫辭能行嗎?
而且,上次老板知道了溫辭要離開后,貌似也沒做什么,是真的不在意了嗎?那一會兒比賽的時候,他是不是也不管溫辭了?
方遠(yuǎn)左思右想,實在琢磨不透老板的想法,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