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接了電話,得知傅寒聲已經(jīng)到餐廳樓下時,有些歉意的說應酬時間超乎了她的預估,他可能還得等一會兒。
男主語調(diào)耐心,“沒事,慢慢來,我等你?!?/p>
溫辭笑,“那好,我忙完就下去找你?!?/p>
她和男人溫存了一會兒,注意到沈明月從包廂里出來后,眉梢挑了挑,“那我先去忙了?!?/p>
“有事給我打電話?!?/p>
“嗯嗯。”溫辭讓他別擔心,自己可以處理好,掛了電話,朝著包廂大門走去。
推開門。
張崇文正矜貴坐在椅子上喝茶,注意到她回來了,清冷的眉眼間閃過幾分繾綣的笑意。
“回來了,坐?!彼澥康膸兔_座位。
溫辭怔了一瞬,走過去,坐下,禮貌說了聲謝謝,隨即又明知故問,“沈總監(jiān)呢?”
“出去了。”張崇文沒有掩蓋,他目光深深的凝著她,含笑問,“你和沈明月關(guān)系看起來不太好?”
溫辭又是一愣,張崇文的作風一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有點搞不懂,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于是只笑了下,別開他深沉的目光,脊背緊繃著,模棱兩可的回答了他的話,“張總說笑了?!?/p>
張崇文哂笑了下,轉(zhuǎn)而拿起桌上的酒水,通通倒進了垃圾桶里。
溫辭腦袋嗡了下,目光閃爍,錯愕看向男人。
張崇文沉穩(wěn)道,“除卻必要的工作交流,以后離沈明月遠一點,她不是什么好人。這些酒不干凈,別誤喝了。”
溫辭喉嚨滯了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起初,她看出了酒水的貓膩,下意識以為是沈明月和他聯(lián)起手來算計她。
不成想,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張崇文的性子,壓根不屑做這些事。
自始至終,都是沈明月在算計他們。
可話雖這樣說,此刻的微妙氛圍,也讓人挺難捱的,
溫辭抿了抿唇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這番話,有點無措的喊了聲,“張總?!?/p>
張崇文放下空了的酒瓶,不自禁看她一眼,眼里藏著別樣的情緒。
這些年,他聽別過太多太多的張總,阿諛奉承的,諂媚的……早就聽膩了,甚至是煩躁。
但她口中的張總,卻莫名舒心。
溫辭被看著,有點不自在,回過了頭,別了下耳邊的頭發(fā)。
張崇文目光又深了幾分,意識到自己做木雕唐突了,忙收回目光,低沉說了聲抱歉。
回到自己位置上,修長的指腹輕輕松開喉結(jié)處的領(lǐng)口,直到那兒變得舒適,看著她問,“沈明月沒少欺負你吧?先是今天上午在拍賣會故意引導眾人攻擊你,然后,又是約見我的時候,明明是她該做的,卻又推脫讓你來?!?/p>
聽到這話,溫辭腦袋空白了一瞬,挺意外的。
原來,還是有男人能分清綠茶的。
不過……他跟她說這些干什么。
溫辭目光訝異,“張總?!?/p>
張崇文端起面前留下的那一杯酒水,輕輕晃了下,觥籌交錯間,朦朧的同她對視,喉結(jié)微動,“想不想報復回去?”
溫辭耳邊像是有煙花炸開,指尖倏然扎進了桌布。
當然想報復!
可,張崇文沒理由幫她啊。
正想拒絕時,張崇文溫潤開口,“只是看不慣她的作風罷了。這樣的人,你如果不給她一點嚴重的懲罰,她之后還會再犯?!?/p>
溫辭怔了一秒,恍然,但心里還是有點懸,落不下的感覺。
張崇文放下酒杯,拿起手機,似是給切莫人發(fā)了條消息,做完這一切,他把手機放回兜里,拿起放在后座的西裝外套,對她說,“走吧?!?/p>
木已成舟,溫辭也沒什么好說的。
只是……
她眉心微凝,想說些什么。
張崇文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直接應道,“放心,只是小懲大誡一下,不會讓她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的,畢竟這樣的事,著實不光彩?!?/p>
他光明磊落。
溫辭不由多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離開了包廂,沒有靠近,都保持著禮貌的社交距離。
溫辭想到沈明月要自食惡果了,心里還是蠻舒爽的。
“加個微信吧?!睆埑缥暮鋈婚_口。
溫辭腳步跟著停下,下意識想拒絕。
張崇文笑了笑,解釋道,“是想單獨跟你對接接下來的工作。難不成,你想讓沈明月白白搶走了功勞嗎?今天之所以不簽合同,就是因為不想讓沈明月小人得道,準備明天去你們工作室一趟,改一下合同,你覺得呢?”
溫辭恍然,他的話說到了她心巴上,畢竟沒有誰能坦然接受一個害你的人,瓜分你的勞動成果。
溫辭沉默片刻,加了他的微信,挺感激的說了聲,“謝謝?!?/p>
張崇文看她一眼,“溫小姐客氣?!?/p>
接著他看了一眼腕表,“現(xiàn)在是晚上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車,要不我送你?”
溫辭懸浮的心跳了跳,嗅出了異常。
她是成熟女人了,如果再察覺不到張崇文對自己的不同,那就太傻了。
“不用,有人接我。”她拒絕了。
張崇文挑眉,也沒讓她為難,“好,那注意安全?!?/p>
沒有絲毫的越界,彬彬有禮。
溫辭松了口氣,由心感嘆和他這樣的人相處,很舒心。
她頷了頷首,讓他路上也注意安全,轉(zhuǎn)身離開了,傅寒聲還在樓下等。
而身后,張崇文卻遲遲沒離開,他看著她纖細柔美的身形,目光很深。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幾秒后,察覺到自己的出神,不禁搖頭笑了笑。
溫辭。
他齒關(guān)細細琢磨這兩個字眼。
……
而這邊,就是一番風雨了。
沈明月察覺時間差不多了,喜滋滋的去收網(wǎng)。
走在路上,她已經(jīng)在想包廂里的戰(zhàn)況了。
酒水里的東西,是她特意托人買的,勁頭十足,不論他是多么意志堅定的男人,一旦喝下去,對面是頭母豬,他都會忍不住。
況且,張崇文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身材硬挺,看模樣,就挺厲害的,
兩人天雷勾地火,溫辭現(xiàn)在,該狼狽極了吧。
沈明月哼笑了聲,走到包廂門前偷聽了一下后,笑著推門進去,嘴上關(guān)心的喊著,“溫辭,我在外面聽到動靜,你沒事吧……”
話未說完,一道強有力的臂膀,就把她拽進了包廂里,隨即砰的一聲踹上了門。
“啊啊?。 鄙蛎髟聡樀眉饨?,惶恐睜眼,看清面前的人,以及包廂里的情況時,身體不住的發(fā)起了冷汗。
里面哪還有溫辭和張崇文的身形!
她被耍了!
沈明月頓時五雷轟頂,羞憤的推搡著面前如同蠻牛一般的男人,嘶喊著,“滾開啊,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誰!這么對我,你不想活了嗎!”
然而,女人在生理上總是抵不過男人的,她那點力氣,對于一個吃了不干凈東西的男人來說,就是隔靴搔癢,愈發(fā)讓人血脈僨張。
男人反手桎梏住她的撲騰的手臂,把她壓在墻上,奸佞一笑,呼吸噴灑在她耳畔,沙啞道,“我知道!你是沈大小姐,我要的人,就是你,我老早就想把你這株玫瑰采下來了……”
炙熱貼上。
沈明月卻是如墜冰窟,臉色刷的就慘白了下去,難堪至極,屈辱至極。
可,該難堪,該屈辱的人,本該是溫辭??!
“別碰我!滾開!滾開?。?!”她拼命掙扎著,羞憤的淚水奪眶而出。
男人悶重喘息著,只把她這些掙扎當樂趣,笑了笑,愈發(fā)肆無忌憚起來……
啪嗒一聲。
桌上的酒杯和瓶子因為掙扎的太猛烈,散落了一地,也碎了一地……
紅色的酒液里,蕩漾著醉人的旖旎……
沈明月求助著,可始終沒有人進來幫她,那股子絕望幾乎要把她淹沒。
“啊啊啊!”
她崩潰。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絕望的還是溫辭啊。
被欺辱也還是溫辭啊。
完蛋了的,更應該是溫辭?。?/p>
……
華燈初上的外面。
溫辭下樓后,第一眼就看到站在街邊,等待她的傅寒聲。
男人一身冷貴,夜色中,身上沉斂成熟的氣息愈發(fā)濃厚,許是因為晚上應酬喝了酒的緣故,冷峻的面龐上也多了幾分桀驁不羈……
她男人真帥。
溫辭不禁想,笑著小跑過去,想給他一個驚喜。
傅寒聲聽到響動,下意識警覺,又是注意到是她時,瞬時放松,唇角蔓出一絲笑來。
下一刻。
腰身就被摟住,脊背上貼著女人柔軟的臉蛋兒。
他微怔,心口驀的像是被柔軟的爪子撓了下。
溫辭感覺到男人脊背片刻的僵硬,臉頰蹭了蹭,軟聲問,“想我了嗎?”
想,想的要命。
但這樣的話,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場地,有點難說出口。
傅寒聲喉結(jié)輕滾,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問她別的,“應酬結(jié)束了,怎么樣?”
溫辭聽出他在扯話題,哼了哼,反握住他的手指,撒嬌說。
“我想聽你說想我,你跟我說說嘛?!?/p>
傅寒聲薄唇抿了下,轉(zhuǎn)過身來,撫摸她臉蛋兒,算是安撫,聲音沙啞的哄。
“先回家?!?/p>
溫辭抱住他,腦袋仰著,倔強的樣子。
傅寒聲無奈失笑,帶著薄繭的大手在她單薄的后腰處上下摩挲,最后還是低下頭,在她耳邊低啞的說。
“想,想你了。”
兩片溫熱似有若無的擦過耳朵,濕熱裹挾,有種被含住的蘇感。
溫辭耳根發(fā)燙,肩膀縮了縮,靠進他懷里,小臉兒紅了一片。
她咬了咬唇,盡量忽視腰后那只不安分的手,踮起腳尖抬手圈住她脖頸,親了親他下巴和下唇,溫軟的說,“我也想你,特別特別想?!?/p>
傅寒聲呼吸微滯,喉結(jié)克制不住的滾動,看著懷里嬌俏的可人兒,鼻端忍不住在她面頰上繾綣蹭弄,“寶貝兒,再說幾句好聽的?!?/p>
溫辭被叫的胸口軟了下,眼睫蝴蝶似的輕顫。
周圍時不時有人,挺讓人不好意思的。
但最后想讓他開心的心,還是戰(zhàn)勝了害羞。
她抬眸,眼睛亮亮的看著他,說,“我愛你?!?/p>
傅寒聲心跳忽然慢了一拍,喉結(jié)發(fā)緊。
溫辭見他不說話,也沒反應,扯了扯他衣服,“怎么啦?”
傅寒聲目光深沉,覆在她腰后的手忍不住收緊,把人摟進懷里,低頭在她額頭上克制一吻。
“不該在這兒讓你說的?!?/p>
溫柔順從的依偎在他肩膀上,疑惑眨了眨眼睛,“什么?”
傅寒聲貼著她額頭,低沉的聲音像是含了一口熱砂子,“想親你。”
溫辭小臉紅紅的,不知是羞澀還是嬌嗔,叫了聲傅寒聲。
傅寒聲摸了摸她后腦勺,目光看向四周,最后終究是忍住了,只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拉著她的手,朝停車位走去,“先回家吧?!?/p>
溫辭咬著水潤的唇,輕輕嗯了聲。
轉(zhuǎn)而想到不久前加了張崇文微信的事,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說一下,不想跟他有隔閡。
“傅寒聲,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她拉了下他的手。
傅寒聲腳步停下,回頭看她,“嗯?”